温知意怔了怔，凭着本能：“你才有毛病呢！”
下意识的，温知意一本正经地怼回去，而后用一双水灵的桃花眼抬眼睨他，模样惟妙惟肖。
“原来你是健全人士啊，”温知意眨巴眨巴眼，挺无辜，但由于少年长得实在惊艳，外加上她心里的那一点儿愧疚，在少年不悦和阴沉的注视下，温知意咬了咬唇，收敛了：“你是不是很疼？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此时距离目的地仅有一站，她记得，离公交站的不远处，就有一家小诊所。
温知意在心里盘算着，见对方又不答话，只好耐着性子：“我撞了你，挂号费我出，你不用担心。”
反正那种小诊所，挂号费估摸着也就十几二十块钱，就算连带上医药费，撑死了也就一两百的，她还是给得起，受得住的。
然而回应她的，是少年紧皱着眉头，将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眸缓缓闭上。
并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温知意：“……”
得，就当是她多管闲事，一腔好意喂了狗——长得确实惊艳，奈何性子实在冷得很。
温知意在心里轱辘了一下，忍不住小声地吐槽了一句“该不会真有毛病吧”，就赶在公交车门打开的那一瞬，飞似的抢在了第一个下车。
她走得匆忙，绕过把杆时，敞开的书包里漏出一条带子，被杆子上的按铃带落，“啪嗒”一声，砸在了地上。
下站的人推挤着，直至后车门即将关闭，顾南洲猛地睁开眼睛，迈开脚步，足尖却被什么东西，绊住了。
他眯了眯眼，忍着胸口的阵痛，挪开手，弯下了腰。
学生证上，女孩儿的笑容很甜，眼睛很亮。
简城一中。
高二10班。
温知意。
啧，高二10班？
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眉头稍稍皱起，是在回想什么——不过很快，他就确信自己没见过这个女孩儿。
捏着学生证的手揣进裤兜，三步两步，快速从后门跳了下去。
雨还在继续，声势浩大，没一会儿，就渗透了他的衣衫，污脏的水顺着发梢，一滴两滴，串成珠子，砸在肩上。
三分钟后，顾南洲串进了一套单元楼里，按下密码，推门而入时，步伐不稳，带上门，踉跄着倒在了沙发上。
左手从胸口处挪开，手掌上染着血红，被雨水冲刷过后，颜色很淡。
没过多犹豫，下一秒，他抬手将紧贴着胸口的布料扯开，一顿剧痛几乎让他眩晕，但顾南洲不过稍稍皱了皱眉。
血在那一瞬渗得更厉害了。
顾南洲闭上眼，努力克制住了眼前眩晕的景象，手用力撑了撑，勉力站起，朝着浴室的方向跌过去。
“砰！”
门被带上，蓬头的水洒落。
冰冷刺骨，不带一丝温度。
下面站着的，是一个身高一米八六，皮肤白皙，很纤瘦，浑身上下散发着病态气息的少年。
他一只手撑在墙壁上，手腕处布着不怎么明显的红痕。胸口在淌血，顺着水流滴落在大理石瓷砖上，自成了一条橙红色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