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殒命
“呜呜……师祖，你怎么了，不要丢下玉儿一个人啊！”恒玉抱着乾宇孤零零地漂浮在空中，脚下的祭台被炸得七零八落，一片狼藉。
“玉儿……不要哭……师祖没事……”乾宇气若游丝，断断续续地安慰着恒玉。
“师祖，你不要死啊……”恒玉看着乾宇气息微弱，只进不出，心下慌了神，只是狠命地摇着乾宇。
“玉儿……师祖……没时间了……你要……听师祖……把话……说完……”
“呜呜……师祖你说。”恒玉抹了抹眼泪。
“师祖恐怕是……活不了了……师祖死后……你就继承……衡云派的……掌门之位……由四位长老辅佐……还有……一定……要将……张小闲……杀死……”乾宇憋着最后一口气将话说完，也不等恒玉答应，一歪头，就此撒手人寰，奔向极乐去了。
“师祖……”恒玉虽然和乾宇相处时间甚短，但在自己的心中已然把乾宇当做自己最亲近的人，现在看到乾宇横死在自己的怀中，恒玉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乾珏四人将乾云捆得结结实实，赶回来时只看到恒玉伏在乾宇身上痛哭，一股不祥的预感自心头升起，急忙赶至乾宇身旁。
“乾珏师叔祖，师祖死啦！”恒玉看到乾珏，因为极度伤心而扭曲的脸上挂满了泪珠，通红的双眼略显呆滞，低低的声音中透着极度的悲怆。
“死了，还是死了……”乾珏喃喃地说道，拉着乾云的手瞬间垂落，一双眼看向乾宇，想伸手上前触摸乾宇，最终却没有移动分毫。
“你这猪狗不如的畜生，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乾珏突然转身，攥紧双拳，狠命地砸在乾云的胸前，一拳接着一拳。
乾云听到恒玉的话，先是一惊，似乎乾宇的死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待乾珏打在自己身上，乾云仿佛没有知觉一般，挺着胸，哏着头，任由乾珏的双拳雨点般胡乱地打在自己身上。
衡云派的内门弟子从四面八方三三两两地一齐重新聚集在祭台周围，众人默不作声，一股悲凉的气息弥漫在整个衡云山山顶，三位长老肃立在乾宇的周围，乾珏曲腿坐在地上，轻声抽泣。
“师妹，我……没想到师兄会殒命，我只是想……”乾云弯下腰，身子向前微倾，声音显得额外苍白无力。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乾珏头也不抬，犹自轻声哽咽着，“师父很早就说过，在没有达到灵游期前，万万不能使用璇玑图，否则本身道行不够，掌控不住，反要要被其本身强大的威力反噬，下场只有一个，你难道不知道吗？你难道不知道吗！”
乾珏越说越气愤，到最后近乎发疯一般朝着乾云大声怒吼，声音凄厉而无助，歇斯底里。
“我……我……”乾云有些畏惧地连连后退，不敢大声应答，语气中显得唯唯诺诺。
乾珏忽然站了起来，将乾云狠狠地一推，双手抱着乾宇，头也不回地向着大殿御空飞去，恒玉紧跟在乾珏的身后。
“大家暂且散了吧！”一位满头红发，面色和善的长老摆摆手，低垂着头，声音低哑无力。
“是，乾珣师叔祖！”众人齐齐应道。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陈志明抱着昏厥过去的张小闲，一路摇摇晃晃，宛若黑幕中的一道剪影，渐渐消失在无尽的黑夜之中。
“啊……不要，不要……”张小闲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双手在空中胡乱地摆动，一脸虚汗。
“小，小师弟，你，你醒醒，快，快点醒醒！”陈志明脑门上沁出了滴滴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停地流淌，也顾不上去擦拭，只是狠命地摇晃着张小闲，声音中透着焦急与不安。
“嗯……志明师兄？”张小闲睁开眼睛，有些迷惑地看着陈志明，“我这是在哪里？”
“小，小师兄，不不，好了，恒，恒玉掌门要，要杀你啦！”陈志明一把将张小闲从床上掳起，也不管他愿不愿意，背着张小闲就向屋外狂奔。
“志明师兄，这是怎么回事？”张小闲迷迷糊糊，莫名奇妙地被陈志明背着到处乱跑，感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陈志明背着张小闲，将他听到的一切慢慢讲给张小闲听，原来张小闲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乾宇掌门身死之后，乾云师兄也被关进了衡云派的锁仙洞内，恒玉在埋葬乾宇掌门后宣布继承衡云派掌门之位，由四位长老辅佐，而恒玉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将张小闲抓入大殿之上，当着衡云派所有内门弟子的面斩杀。
陈志明听了这道荒诞离奇的命令之后，趁空偷偷跑出，御着孤舟一路飞奔，这才来到张小闲这里，将其背起，一路狂奔。
“可是，她为什么下令杀我呢？”张小闲有些不解，自己平日里也没做出有悖师门的恶事，今日平白无故便遭杀身之祸，不知是为何事。
“不行，我要上大殿与他们理论！”张小闲在陈志明身上左右扭动，怎奈体虚身乏，居然又是一阵眩晕，险些昏了过去。
“小，小师弟，你，你疯了吗，不，不要去，他们真，真的会杀了你的！”陈志明双手向后，狠狠地箍住张小闲的两条大腿。
陈志明背着张小闲沿着一条幽静的小路向着山脚跑去，这条小路也许很久都没有人走过，野草丛生，头顶的大树遮天蔽日，只在树叶的空隙中投下斑驳的阳光，张小闲伏在陈志明的背上，看着向后闪去的古树，一股无力的感觉没由来的涌上心头。
“小，小师弟，我，我只能送你，你到这里了，想要躲，躲过他们的追捕，你要，要一直向北，北去，遇到森林后就，就沿着森林的外，外围向西，一，一路保重！”陈志明放下张小闲，“我，我要回去了，为，为你多争取一些时，时间。”
说完陈志明踏上孤舟，在空中兜了一圈，向着相反的方向飞去，只留下张小闲一人。
张小闲看着远去的陈志明身影逐渐消失在无际的天空中，这才转过身来，顺着小径，一路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