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Chapter.029三天两夜

指环争夺战结束之后,沢田纲吉的生活就像那之前一样恢复了平静。

他每天早上懒懒散散的起床,急匆匆的吃完早餐后冲出家门和在门口等待他的狱寺隼人会和,偶尔他会在上学的路上遇上山本武和笹川了平,但更多的时候都只有他和狱寺隼人同行。

只不过,他也不再像过去那样惊慌了。

他每天会计算好以缓慢的步速走到学校的时间,然后慢悠悠的和狱寺隼人在打铃之前走进教室。狱寺隼人最开始对这样的偶然有些意外,但次数多了之后他也就没再在意了。

不过随着日常生活的平静,Reborn在训练的力度上却是愈发的狠了。

在沢田纲吉记忆之中Reborn的训练一般会集中在周末周日,但现在却是每天。Reborn像是彻底放弃了沢田纲吉与他的守护者的磨合期,在每天的放学后都有强度不同的训练等着他,而Reborn的要求却很简单,完成之后就结束。

于是在接下来的两个星期内,沢田纲吉的睡眠时间几乎都压缩到了4个小时之内。但效果却是非常不错的。

Reborn在那个星期之内几乎没露出任何不满意的神色,沢田纲吉是个相当有天分的人,而除去那些薄弱的地方,有些地方就像是被上天所眷顾一般的非常优秀。他如一块未雕琢的璞玉,Reborn所要做的就是将他的天分都激发出来。

但那样的强度的确是有些强,有的时候沢田纲吉都不得不承认,他第二早上醒过来都有一种自己还活着真幸运的感觉。但完完全全明白他想法的Reborn却丝毫没有减弱斯巴达的强度,反倒是有些加重的痕迹。

于是被狠狠操劳了接近两个星期之后,Reborn通知了沢田纲吉一个消息。

“为了犒劳你的良好表现,我为你准备了一次三天两夜的温泉旅行。”

沢田纲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愣了一下,他端起拧开瓶盖准备往嘴里灌的水抬高一下就朝着头顶浇了下来。凉意一下就顺着头顶浇了下来。

沢田纲吉甩了甩头发,水珠四处的飞溅。他抬起手擦了把脸上的水,Reborn面无表情的看着沢田纲吉。

“十分感谢好意,但是能——”

“不能。”Reborn在沢田纲吉说话之前就掐断了沢田纲吉的回答可能。

“那——”

“我已经帮你告诉其他人了。”

沢田纲吉没话了。

他点了点头,再捞起一瓶水开始往嘴里灌。

Reborn看到沢田纲吉这样类似于同意的行动的时候没有其他任何多余的反应,他像是已经熟悉了沢田纲吉那样的行动那样,从肢体就明白了沢田纲吉的意图。

时间刚过零点。

Reborn晓得沢田纲吉缺失的睡眠多半在白天的课间补充完毕,所以对于训练的时间从不手软。

“我们回家吧。”

沢田纲吉灌完一整瓶水之后咬着之前块状的巧克力对Reborn说道。他说话的音调很活跃,那其中还含着几分未平复下来的呼吸,但融化的巧克力却粘在沢田纲吉的嘴唇上,看上去就是一副十分甜腻的模样。

“走吧。”Reborn盯着沢田纲吉看了几秒,然后回答道。

那一晚和往常一样,沢田纲吉轻手轻脚的从门后走进家里,冲了个热水澡之后躺在床上很快睡了下去。他做了一个梦,不知道是具备什么意思的梦。

“我是首先的,我是末后的,又是那存活的。我曾死过,现在又活了,直活到永永远远。并且拿着死亡和阴间的钥匙。(圣经新约27——启示录)”

声音从远处传来,沢田纲吉在梦境之中回过身。

他的身后是平静的水面,像一面巨大的镜子,映照着夜空;在水天相接处,夜空和湖泊构成一个轴对称的浩瀚画面。

他朝前迈了一步,□□的脚掌接触到水面,波纹朝远处溢开。这时候他看见湖畔积聚着数不清的人,音乐响起,仿佛是从湖水里飘旋而出,在空旷的湖面回荡。

紧随着音乐,湖天之间突然蹿出一道道光点,如蝌蚪般从深邃湖底向夜空腾游,片刻之后便轰然炸裂,变成一朵朵巨大的彩色花朵,随风变幻。

“天上的烟花像什么?”

方才咏颂着词句的那个声音音调沉缓,悦耳的音调的在耳边响起。

沢田纲吉转过头来,他站在水中,清澈的水在他的脚边涌动着。

而眼前却没有任何人影,声音又从他的身后传了过来。

“是否和爆炸,火光,惊悸的呼喊和痛苦的□□有些类似呢,反正都是转瞬即逝的东西。”

明亮的烟火照亮沢田纲吉的身后,那一瞬间,分明是他的梦境他却隐约感觉到一阵十分惊恐的感觉,他没有动也没有回答。

那音调继续着,“火焰里血肉横飞,到处可以看到死者的鲜血和肢体,连树枝和电线上也挂着血淋淋的生命碎片。当然更凄惨的是失去亲人的哀痛景象,一个未谙世事的孩子坐在死去的母亲身边惊惶无措地放声大哭,而那个孩子的身边,也有烟和火。”

沢田纲吉歪了歪头,他感觉那声音离他很近,就在他身后,但在他转身之前他也有类似的情景。所以那个音调是只处于他身后的阴影的地方。

“你应该还记得吧?那是你亲手放在房子主柱的炸药,是第三根柱子还是第四根柱子?”

那音调像是撒娇一般的带上了疑问,像是在确认一般的急切的询问着。但那话语之间的含义却和撒娇不太相配。湖天之间的美妙焰火依然在舒展,沢田纲吉背对着那个声音,他从水面的倒影之中看到了那绚丽的光彩。

“那时房子里有个小女孩,蓝色的眼睛金色的头发,她会亲昵的拉着你的袖子对你说,纲吉哥哥。”那音调迟疑了一下,“沢田纲吉,你是罪人,你将永生承受炼狱之苦。”那音调颤抖着带上的清晰的兴奋,“我们都将沉积于火焰之中,你为何还能如此自由的走在阳光下?你是我的…你发过誓的…你会永远属于我…永远…”

突然之间空气中浮动着一股无法形容的甜腥,泛着清冷月光的的湖面折射着眼中所看见的一切。沢田纲吉转过身,但他看不清任何东西,只感觉到有一双修长的手卡上脖子上,然后有什么靠近了他,他稍稍偏过头,他看到那个像是眼睛的部位布满了鲜红,“来陪着我吧!就这样…永远的陪着我。”

然而在几乎窒息的当头,一大捧冰凉的水当头浇下,杀气四溢的情景瞬间消失不见,沢田纲吉打了个哆嗦,终于睁开了眼睛。

——还好,映入眼帘的是脸色黑如锅底站在床边的第一杀手,以及二头身婴儿手里容量为3公升的塑料容器。

“...哦,Reborn,”沢田纲吉痛苦的翻了个身,以悼念的语调念着自家老师的名字,“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凌晨三点半。”绿色的变形龙自发自动的变为□□,难得心情大好的第一杀手回答到。

“非常正确。”通过被子的声音显得模糊,像是突然感受到了什么一般,沢田纲吉利落的的从床上坐起,“——你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吗?”

Reborn面无表情,可略微翘起的嘴角显示,据他所知这个时间段代表的是他应该立刻将面前这个因为自己做噩梦而吵醒自己的人立刻送去三途川好好的旅游一次,而回来的问题嘛?不是还有个经历过六道轮回的罐装凤梨在么?

“——这说明,我才睡下不到三个小时,而三个小时前是你向我建议明天去温泉旅行的时间。”打定主意彻底忽略第一杀手发出的提醒讯号,沢田纲吉大声道,一只手痛苦的揉着还在隐隐泛疼的额头,“——这还说明,也许在明天泡温泉之前我也许得需要先去打一针特效退烧针。”

“…想现在下地狱么?我可以送你去。”枪口指着对方的太阳穴,Reborn看着立马闭嘴的少年嗤声道,“…以你的抗打击能力来讲,这点冷水根本不算什么。”

“……”‘……你想说我是蟑螂命么?’无声的追悼了一下再次被刷新的自家老师的无良下限,沢田纲吉叹了口气,精神萎靡的将湿掉的被子踹下床,非自愿的躺在的只有木板的寝具上保持清醒。

——该下地狱的上帝!又不是强制戒毒保持清醒,为什么大晚上要来感受露宿街头的感觉啊!

他悲哀的想,一边脱下被冷水侵湿的睡衣,瞪了眼同样在房间的Reborn,毫无情绪的走出房间,忽略了转身那一刻黄色奶嘴一闪而过的光芒。

于是,综上所述,在面对Reborn的高压政策及无法忽视的力量差异,就算是被折腾的一晚上没睡彻底进入难得的死机状态的未来首领也只能…认命,附带在心里狠狠抽打多年来不小心培养出恐惧惯性的自己。

“…八,九,十。”挑着眉数了数在集合地点的人,沢田纲吉不带希望的扭头对着站在肩膀上的无良婴儿,“Reborn,你到底邀请了多少人。”

“人多热闹,不是么?”面无表情的看了眼自己弟子萎靡的状态,果断抽出折扇狠狠的给了对方一下,“给我振奋点精神,别一副没睡够的表情。”

“我真没睡够。”沢田纲吉实事求是的说道。

“你说什么?”Reborn一个眼刀狠狠的甩了过去。

“我说,那我们出发吧!”沢田纲吉扯开嗓门对着其他人人开口,他率先走上预定的车子,不再给身后乱七八糟的团体过多的关注,他专心寻找一个可以安静补眠而又绝对安全的地方,果断挑选了一个靠近窗户的双人位置后果断的坐下,靠着窗户准备睡上一觉。

但这一次他发现,他睡不着了。

他靠在窗户边,蜷缩成一团窝在位置上,前排的座位遮住了他的身躯,他的身边没有其他人。他闭了闭眼,但都发现自己明明是在极其的困倦的时候却睡不着了,他低垂下头,恍惚间想起了昨晚被Reborn的冷水打断的梦。

他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他自认为到现在没什么事能让他感到害怕,但是昨晚那个梦却由衷的让他有了害怕的感觉他有些迟疑也有些疑惑,但他这一次选择的是毫不追究。

他靠着车子的透明玻璃看着窗外的景色。

车子很快发动了起来,不晓得是为什么车子里很安静。

然而当车子停在目的地的时候沢田纲吉发现了一个悲剧的事实那就是——他晕车了。

“到了哦,十代目。”

在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沢田纲吉听到有人在呼唤他,于是他抬起头。

视线浑浊不清,脑子像是被狠狠一击了一样隐约的发昏。

“哦。”他发出了一声,然后撑着椅背站了起来。

腿都在打颤啊!沢田纲吉深吸了口气——

“让他再坐一会吧,狱寺。”Reborn的声音拯救了沢田纲吉。

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狱寺隼人看着沢田纲吉低垂着头呼吸似乎重了些的样子迟疑了一下,然后说了句我先下去了之后就朝着车门走了过去。

沢田纲吉仰起头靠着椅背上,他努力的调试着自己的呼吸却发现自己有些要抑制不住喉头恶心的感觉。车里的其他人都下去了,只余下沢田纲吉和Reborn,沢田纲吉偏了偏头,他看到了站在一边的Reborn。

“晕车了吗?”Reborn问道。

“似乎是。”沢田纲吉摸索着之前放在椅子上的半瓶水,但他没摸到。那一瞬间他有些不清不楚的发起火来,他低声咒骂了一声,然后他看到了Reborn。

Reborn就在他离他不远的地方,看样子是将沢田纲吉的姿态全全收入了眼底,但他却什么都没说。他从其他座位上拿了瓶水朝沢田纲吉抛了过去,沢田纲吉接住了。

但却没有拧开瓶盖开始喝起来。

“这几天好好休息吧。”Reborn看着沢田纲吉扯起了唇角,然后他抛下沢田纲吉离开了车子。

在Reborn离开之后沢田纲吉又在车上坐了几个小时。他没睡觉,只是坐在原地。他在那一瞬间为自己莫名其妙的的生气感到疑惑,所以他独处了接近了一下午之后他终于肯从车上下来了。

时间已经过了店家供应晚饭的时间,但Reborn给他留了一份。

他一个人坐在桌子边进食的时候收到了Reborn关于其他人都去泡温泉的消息,所以他安心的吃掉了晚餐。那之后他去了安排好的屋子,和他同一间的是狱寺隼人。

他无聊的看着电视,然后无聊的躺在地板上。

“三天两夜的旅行啊!”

这时候他终于想起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于是他爬了起来,带了换洗的衣服走出了房间。

不知道是不是时间已经很晚了的关系,沢田纲吉到达温泉的时候池子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他冲了个澡然后围着毛巾泡进了池子里。

水的温度很高,沢田纲吉感觉全身的疲惫都被热水带走了。他呼出一口气,将全身都泡进了热水里。

“真舒服。”

他小声的呢喃到,然后扬起头来。

他所选择的池子是露天迟,从他这个地方还可以看到夜晚的天空。

星星和月牙似的月亮挂在深蓝色的天空,是一副相当美的景色。

他呆呆望着天空不知过了多久,在他终于反应自己再泡下去就太久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头晕的厉害,他站了起来准备走出去,但全身无力。

糟了。

他有些无法控制身体朝后倒去,但在他还没思考出自己究竟是说‘救命’好还是‘糟糕’好的时候他的身体被一只手扶住了。

那只手捏着他的肩膀将他带往了主人的怀抱,沢田纲吉挣扎着想要看看那是谁,但却没来的急,因为他在看清那张面孔之前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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