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缓缓的向着第一段落的方向行驶着,但柳荧和王远却是丝毫开心不起来。
得知第一段落的消息,刚刚萌生的困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担忧。
王远吐槽道:“槽,这群饭桶旅长是怎么带的兵?乱七八糟啊!”
城墙上士兵杂乱无章,有靠着墙正在睡着的士兵,机枪、步枪手乱七八糟的随意站在一个个缺口中向外射击,完全没有配合的射击频率听得柳荧和王远大皱眉头。
有的缺口站着好几个重机枪手,火力十分强劲。而有的缺口只有寥寥三两个步枪,甚至其中还夹杂着92手枪的声音。
这很明显就没什么有效的防御力量嘛,全靠别的缺口的队友带飞。
城墙的另一边,随处可见已经干涸的各种排泄物在城墙上形成一个又一个污浊的斑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来清理了。
很显然,这边并没有什么比较称职的后勤兵。
“呕……”
已经习惯了丧尸满身腐臭味的柳荧,此时却是忍受不了旁边那些污渍散发出的味道,干呕了两声,连忙拉上了车窗。
“靠,我真服了,他们到底怎么指挥的呀,连这最基本的东西都做不好嘛?”
柳荧拍了拍胸脯,将恶心的感觉强忍下去,吐槽道。
王远也是感到恶心的不行,连忙道:“鬼知道!小吴,再开快点……算了,老子亲自开,你坐到副驾驶去。”
说完,他就下了车,自己跑到主驾驶,启动车辆。
他的车技自然是要比警卫小吴的车技强上许多。
王远开车自然是又快又稳,不多时便赶到了第一段落的临时指挥部。
经过那次变故之后,七位旅长牺牲,一位旅长变成了精神病,剩下的十位旅长吸取教训,共同建立了一个临时指挥部,所有人聚在一起,以防万一。
霍来喜出望外:“是王兄和柳妹子啊,快进来,快进来,可得好好请教你们……”
王远和柳荧也没有搭话,阴沉着脸走进了临时指挥室中。
九位旅长正在那里吵吵嚷嚷。
六旅旅长斩钉截铁的道:“我们应该立即撤离第一段落,尽全力防守剩下的段落。”
反正就是打不过就跑。
五旅旅长立马反驳:“那尼玛你跑了,城墙怎么办?东城的情况你是忘了吗?sb。”
“你骂谁?”
“骂的就是你!跑毛啊,你能跑到哪里去?”
“去你*的!老子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对战友出手,但让老子把命送在这里?留着命能更多的杀丧尸,何必在这和丧尸同归于尽?”
“槽,你tm是打游击去了,东南区的居民怎么办?”
“我们可以提前安排撤离……”
“谁去?你去?”
“我去就我去。”
“万一师长问起来怎么办?”
“守不住了呗。”
“nmb你城墙都没塌就守不住了?”
“你好像很不服气啊?你瞅谁呢?”
“瞅你咋地?”
“哎呀woc……”
听着五旅旅长和六旅旅长即将上升到肢体冲突的对话,柳荧和王远的脸色越来越黑,正有向着煤炭那个颜色发展的趋势。
“别吵了!”
王远暴喝道。
“谁tm多管闲事啊?呃……十一旅旅长?十五旅旅长?”
五旅旅长一愣,下意识问道。
六旅旅长也是愣了愣,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我让他们来的。”
一旅旅长霍来接下了这句话,声音低沉:“看看你们,身为两大旅长,竟如地痞流氓一般在这吵嚷。前线的士兵在浴血奋战,而你们呢?”
听着这如同长官训下官一般的语气,六旅旅长终于忍不住,骂道:“我cnm,霍来,老子给你脸了是吧?你不也就是个旅长,跟老子这么说话?怎么敢的?”
柳荧喝道:“别吵了!有吵架的时间,还不如坐下来讨论一下战术。”
那六旅旅长再怎么横,也是不好意思去骂一个女孩子的:“十五旅长,你说这一城墙都晃了,咱们还在这守,那得冒着多大危险啊?万一城墙塌了,上边的士兵就全喂丧尸了。你一个女孩子,又是众旅长中年龄最小的,大局观可能还不是那么的全面,所以还是不要参与指挥战斗了,大家都比你经验丰富,心中都有数的……”
这话一出,整个屋子里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几度。
能做到这个位置的都不是傻子,谁听不出来这话的意思?
言外之意,就是柳荧一个小丫头,年龄又小,不配指挥。
王远眯了眯眼睛,道:“她不配,你配?”
他的神态十分危险。
若是平日里王远露出这幅表情,说明他是真的动怒了。
在二十一小队的五人心中,彼此之间,是过命的交情,出言侮辱他们的伙伴,无疑不是逆鳞之一。
龙之逆鳞,触之必死!
更何况,说柳荧不配……她不配,难道这个把兵带的一塌糊涂的六旅旅长配吗?
“我自然配!老子当兵的日子估计都快比这小丫头年龄大了,我怎么不配?”
王远声音越发冷沉:“哦?那你……很自信了?”
六旅旅长丝毫没有注意到王远眼神中的一抹冷意,甚至是杀意。
他更加嚣张的道:“有问题?年轻人,注意自己的身份!老兵不容置疑!”
“注意身份?不容置疑?”
王远忽然笑了。
“老子就站在这,你敢打我?你信不信,你打我一下,今天,你就得躺着出这个屋!”
听了这话,六旅旅长立马变了脸:“给脸不要脸。今天前辈就教你怎么做……人……呃……”
柳荧眼神清冷,她再也忍耐不住自己出手的冲动,拔出匕首,一下便甩了出去。
“嗖……”
飞刀的速度十分之快,甚至肉眼几乎跟不上。
“撕拉……嗖……”
冷蝶匕首扎中了六旅旅长的帽子,甚至切下了他的几根头发。
但匕首的威力不减几分,将六旅旅长的帽子带了起来后,仍然飞出很远,直到带着六旅旅长的帽子,飞到了六旅旅长身后的纸制地图,狠狠的扎了进去。
“……”
指挥室中众人鸦雀无声。
柳荧一步一步的走过去,拔下匕首,重新装回刀鞘中。又将六旅旅长已经漏了个洞的帽子拿在手中,缓缓的走到了王远的身边,递给王远。
王远明白她的意思,接过来,走过去,将其戴在了六旅旅长的头上。
其实柳荧也想耍帅,自己去给他带上的。
奈何她……海拔有点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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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两人做完这一切,六旅旅长才喃喃道:“我……我大意了,没有闪。”
柳荧冷冷道:“若是再出言侮辱我的同伴,下次我保证匕首是带着红色出来的,并且你的额头上会多一个洞。”
她的声音不掺杂一丝感情。
虽然柳荧没杀过人,但为了她的伙伴,她愿意一试。
顺便,她补充道:“别说什么你是大意了没有闪,就是本姑娘给你机会,让你准备好,你照样躲不过去。要不……你试试?只不过,再试,我可就真不留情了哟……”
其余几个旅长这才回过神来,霍来赶忙赔笑道:“误会,都是误会。大家都是负责守卫这城墙的旅长,没必要闹的这么僵。孟木,快给柳旅长、王旅长道歉。”
六旅旅长也是一阵后怕,如今有个台阶,连忙踩着下台:“对……对不起,刚才是我的出言不逊,我自找的……”
“哼。”柳荧冷哼了一声,道:“道歉就免了。不过我觉得咱们这次来似乎也没有什么用。既然几位旅长有自己的应对方法,那我们便不多打扰了。告辞!”
“别别别别别别……”
霍来连忙和稀泥道:“两位旅长不要跟他一般见识,还是以大局为重啊!”
“哼,还用我们指挥?这位六旅旅长已经说明了我不配指挥,那我们便这就退去,绝不打扰贵师的所有战术!”
“孟木!!”
霍来是真的急了。
若是得不到柳荧几人的帮助,他的第一段落可真就要完了。
“对对对不起!我……是我的错,我这就将六旅的指挥权交给二位,还请二位暂时不要在意我先前的种种错误,待战事结束我愿意以各种方式赔罪,对不起!”
孟木也是十分后悔,早知道这两人那么厉害,他说啥也不能那么横。
说到底,孟木既然说的出‘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对战友出手’这句话,就说明他本质不坏,只是做事方式有错误罢了。
“免了!指挥权就算了,我兄妹二人也只是过来看看情况。我们已经派出二百名精锐士兵,正在赶来的路上,稍后就会抵达这里。这二百名士兵是一路跟随我们战斗过来的,经验也十分丰富。我们会安排他们进入各段落基层教导防守,还请各位旅长行个方便!顺便,过来几个旅长,到我们的段落看看是怎么防守的,我们没办法教。"
“如此甚好!二位费心了,霍某在这拜谢王旅长,柳旅长了!”
柳荧和王远对视一眼,摇摇头,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摆摆手就离开了。
上了车,他们在第一段落呆了一会儿,直到原四营的二百名士兵赶到这里后,他们吩咐了几句,又坐了一会儿,想要再看看情况。
他们嘴上虽然很硬,但内心深处还是十分担心这里的情况。
不过幸好,四营战士赶到基层进行指挥后,整个队伍显得规矩了许多。
重机枪手和步枪手也可以比较规矩的分散开来,有一批士兵已经下城墙去休息了。
二人最后看了窗外那些正在射击的士兵一眼,王远叹了口气道:“也难怪他们守的这么艰难。唉,原来这群旅长都是这些货色。”
他们实在没有想到,这边的情况已经到了如此地步,旅长内卷竟然如此严重。
连旅长都尚且如此,那下边的士兵呢?
柳荧摇摇头:“之前我听说这边的十位旅长想要死守,还以为个个都是正义感十足的正直军人,没想到这么蠢。”
就在车辆将要启动之时,忽然,城墙又晃动了一下。
大概相当于三到四级地震这样。
感受并不大,两人只是感到车辆晃了一下罢了。
王远呆了呆,才皱眉道:“城墙又在晃动了……”
“是啊……”柳荧喃喃道:“万一……唉……”
她心中实在担忧的紧。
王远勉强笑了笑,道:“没事的。我们的士兵赶到这里进行指挥,这边的效率一定会提升很多,绝对可以打退丧尸潮的。”
“希望如此吧。”
只是,希望……
希望不代表现实。
柳荧又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