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过去的故事

我与姐姐失落的回到家中,以往这时的灵总会在门口摇着尾巴迎接我俩,但此刻无人的旅房静得有些令人发冷。

“爸爸在家吗?”我大喊了一声,今晚就连父亲也不在家中。

沮丧的姐姐坐在了窗户旁的椅子上,随后无力的趴在了桌面上。寂寥的灯光在今夜频频闪烁,我瘫坐在沙发上同姐姐一般什么也不想说.......

直到有了些许睡意,灵还没回家,父亲也没回家。直到......直到.......

.......

.......

.......

.......

“醒醒,醒醒,你俩怎么睡在了客厅呀?灯光好像也出了问题......”

父亲轻轻唤醒了我与姐姐,与此同时一口袋的零食与新衣服也出现在了桌上。

“灵回家了吗?”我揉了揉眼睛,随后向站在椅子上的父亲询问道。

“小狐狸吗?我到家时并没有看见它。梅娜,来看看你的新衣服吧”

姐姐无视了桌前的东西,她起身后便打着哈切走进了卧室。

“......改天吧,现在心情有些糟糕”

灯光不再闪烁,椅子上的父亲看着姐姐的身影向我询问:

“今天怎么了?你与梅娜怎么都无精打采的,以往有这么多零食应该很高兴才对......”

虽然很想把心中的委屈告诉给父亲,但绿洲已经没了,如今说什么也都没用,如果父亲知道绿洲的事情,恐怕他也会支持移民船的做法吧......

“......没什么,只是灵没有回家有些无聊”

说罢,父亲便走下椅子,随后像往常那般轻抚着我的头顶。

“不用担心,小狐狸可能只是去寻找它的同伴了”

父亲面无表情随口说着,好像灵一定去寻找伙伴了........见父亲此时并没有什么事情要做,我便向父亲询问起,关于今天哈伦带我们所见的石刻与图腾所组成的传说故事。

“.......关于米赫里族的那个传说是真的吗?”

“传说?”

“嗯嗯,传言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一天,最早的米赫里人亲眼看见了天神对他们族群的号令,天神以一道凄厉的雷光之绳降下温暖的火种,随后的米赫里人以火种驱赶野兽、烹饪食物等等,甚至还引发了斗争.......为了更好的延续这股神秘力量,无知的他们点燃了整个森林组成的世界。后方的火光如贪婪的巨兽般吞噬着森林,动物与人类也向着前方不停迁移,直到几代人过去了,他们依旧向着无边的世界逃跑着,而后面的一切依旧是燃烧的火海与地狱......”

讲到这里,我忽然就忘记了后面的内容,此时父亲坐在了窗旁的椅子上,随后便接起了故事。

“当这颗星球被一种颜色覆盖时,大地的意识便会苏醒。那时,有人看见一只巨鸟飞进了火海之中,它翱翔而过的地方皆落下雨水并浇灭了直上云霄的火焰。有人看见是一只游动于地面的大鱼,凡是它所游过的地方,皆化为汪洋......有的说它是吞噬着后方烧热着的一切,最后又化为了众多的蝴蝶、飞鸟、走兽等等。甚至还有人说它是人类,最后化为了风、化为了流水。争论不休的米赫里先民们将它称为了大地的意志,并认为那是来自大地之神的自我救赎”

“那.......那些这些都是真的吗?最后大地的意志会改变整个世界什么的”我立即像父亲问道,如果一切都是事实,我们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离开地球吧.......

谁知父亲立即向我摇头道:

“米赫里人所流传的这个传说,只是用于警告后世的子孙们对于某些未知力量的敬畏与合理使用”

“.......可,可是米赫里人他们依旧坚信着”

父亲对我微微一笑。

“起初听闻这个故事时,我也是如此祈祷着的,可事到如今也不曾见过一丝神迹,所以这个故事听听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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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迹.......可现今沙漠中的绿洲不正是一种神迹吗?!”这段话不自觉的脱口而出,细细一想,绿洲已经被移走了,即便告诉给父亲也没什么关系了吧.......或许他还会站在我们身边?只要把挖走的土壤还回去.......

我无意说出的秘密,父亲并不感到惊讶,为了让他明白我此刻的想法,我继续补充道:

“现今沙漠中能出现绿洲本来就属于不可思议的神迹吧?要是把今天大人们挖走的土壤归还回去,土地与植物说不定就能蔓延整个地球,到时候的大家都不用离开这颗星球了”

“赛恩你是这么想的吗?”

父亲说罢便看向了窗外,也不知他真有考虑过我的想法,还是随口问问而已。

“嗯嗯,如果父亲——”

“时候不早了,不如睡觉去吧?”

他果然没有考虑我所说的,或者说父亲是站在移民飞船那边的.......想到这里,我以失落的神情走向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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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过后,这片沙漠就像突然失去母亲安抚地婴儿般大哭大闹,呼啸的凄风卷起了无数细小的黄沙,无数细小的黄沙又将毫无生机的地球外壳层层覆盖。

无法得知本杰明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现在就连灵也不知所终.......

一觉初醒,今天的四周也没有出现关于灵的痕迹。我像昨日那般呆呆地坐在窗户旁等待着......直到卧室突然的异响让其心脏不自觉的一震——我便立马冲向了卧室。

“灵回家了吗?!”

“不好意思啊,收拾房间时,一不小心把塑料杯子碰倒在了地上”父亲捡起了杯子,随后继续说道:

“你这几天对声音也太敏感了吧?小狐狸可能只是回到它原来的家里去了,动物都有它们自己的想法,我们就不要瞎操心了”

父亲依旧这么说着,但是灵还有朋友吗?父亲依旧这么说着,但是灵还有家吗?......现今的父亲丝毫不在意我的想法,无论是之前所说的神迹,还是我所担忧的灵......

“灵.....灵已经无家可归了”

是啊,灵已经无家可归了,说不定它正伤心着,亦或者被大人们抓进了移民船.......想到这里我握紧了不安的双拳。

“.......不要担心好吗?小狐狸一定没事的,说不定几天之后它就会出现在其他地方”父亲仍然随口说着,好像事情一定会按照他所说的结果展开.......

我失落地走出卧室,在意识到灵以失去原本家园那刻,心中反倒徒增了一份不安,在这片茫茫沙漠之中或许我真的是它唯一的朋友,当初是它治愈了我的伤口,沙尘暴中也是它带我找到了家人,虽然父亲毫不在意,但关于这些我终生难忘.....

可如今它又在哪呢?灵一定不会不辞而别的,我隐约能感觉到它需要我的帮助,可如今它又在哪呢?.......难道真的被抓进了移民船内?

为了确实情况,我带上防护面罩且独自一人偷偷溜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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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面而过的风沙比昨日来得凶猛,它们发出恐啸、哀嚎,恨不得将立马将我撂倒在地,最终活活埋葬。

不要害怕,因为我以熟知前路.......

我不要害怕,因为我是灵唯一的朋友.......

如此不断的暗示着那颗快要冲破胸腔的心脏,即使每一步的抬脚都有凄风如鬼魂般拖拽着我的脚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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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洲的四周满是乌黑的不明浓烟,即便我带有防护面罩,呛鼻的浓烟还是无法被过滤,直至吸入鼻中咳嗽不停。

滚滚浓烟随着狂风不断扩散,眼前的视野也被乌黑的气体遮挡,我捂着出气孔凭借着直觉跑到了没有狂风的洞口。洞口的浓烟更黑,更厚,似无数的幽灵,感觉深处就是被打开的地狱之门......

这里为什么会在几天之内变成这样,这里的主人真的还在这里吗?

我扶着洞口的墙壁向深处走去,似乎是受黑雾的影响,我的咳嗽越来越频繁,头也越来越昏。

忽然,一阵凄风吹散了洞口中所有浓烟。此时,一位由沙子所构建的少女出现在了我的身前。她像卡其色的雕像,五官也极为生动,不可思议的是,那由沙子汇聚成的短发与连衣裙都在随风飘动......

那......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看过美杜莎眼睛的妖怪?不....不对,那妖怪是也变成石像啊.......糟糕,她正逐步向我走来.......

正当我盘算着后退逃跑时,不料腿一软便摔了个屁股墩,由沙子所汇聚成的少女见状微微一笑,随后便用温柔地声音朝我开口道:

“小青不要害怕,我是灵”

“......你......你是灵?!”

话音刚落,一阵微风便高高扬起了地上的沙粒,天空的沙粒组成了很多飞鸟,随之落下的组成了与我同高的森林等等......

忽然,一只飞鸟落在了少女的左肩,随后又跳到少女的掌心又化为沙粒。她闭上双眼,两手一合像是祈祷,随之一洒,纷落的沙粒化为了稀奇古怪的动物,最终连人类也诞生了.......

“.......嗯。在过去,灵有好多的朋友”

“朋友?”

灵跪下身体注视着此刻由沙子构建起的一切,而我鼓起勇气来到她的身旁,同她一起注视着。

正当好奇的我伸手触碰那沙子所构建的世界时,谁知最底层的沙子如翻腾的海浪般吞噬了一切。

“这不正是我们的世界吗!?”我大吃一惊,随后向灵问道。

“嗯”灵坐在地上并抱着双腿将额头抵在了膝盖上。

“灵的朋友们都消失了,灵需要收集朋友们的遗迹,最后重新唤醒他们.......可现在我的身体困于牢笼之中,单凭着自由存在的意识什么都不做了”

灵将双腿抱得更紧,头也埋得更低,那略有哭腔的声音,好似无助的小姑娘。

“......所以灵好孤单”

灵所讲的东西彻底颠覆了我对于世界的认知,我有好多不明白,也有好多东西想问她,但看着如此无助的灵,我便忍不住像父亲那样将手心轻轻地放在了她的头顶。

“所以灵并不是贪吃鬼,只是那些东西都有着朋友的痕迹?”

灵点了点头道:“这个地方正是灵所唤醒后的部分朋友所组成的,我也知道小青与孩子们的心愿.......只是抱歉,现在的灵什么也做不了”

灵的语气有些自责,原来灵像大地使者一般寻找着关于过去的自然痕迹,想到这里我会心一笑,并彻底的凑在了她的身旁。

“竟然如此,那就让我来帮忙灵吧?毕竟灵也帮助过我,更何况我们有着一样的心愿”

我将灵抱腿的右手放在了我两手掌心之间,虽然是冰冷且粗糙的沙粒,但渐渐的还是了温度。

灵看向了我的双眼,而我依旧向她说道:

“我会帮助灵的,因为我们是好朋友”

微风渐起,灵突然抱住了我。

“谢谢小青,我的身体在移民船内,现在就让我的意识与微风为你开路吧”

微风吹散了灵,我便寻着风动来到了洞口之外,此刻不明的黑烟消失了,微风陆续走过,此时的沙漠像画般宁静。就在这时,我在微风中听见了灵的声音。

“黑烟与风暴还会再起,请相信我,把我带走吧,这片大地一定会重获新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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