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衣带渐宽终不悔 十七 情到深处,爱如月光

之后几天,他们又陷入了忙碌。许明洋和林小树仍然经常出去开会,叶寻微被淹没在产品方案里无法自拔。不过好在这是她喜欢做的事情,倒也乐在其中。

周五晚上,叶寻微终于完成了新一版的产品方案。她实在太累了便又趴在桌子上睡觉。睡了好久好久,久到办公室里人都走光了。

十一点多,许明洋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便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当他关了办公室门之后又看到这样的场景——其他人都走光了,而她一个人趴在那儿睡觉。

他心想,难道是工作内容太多,才让她这么累吗?他不禁有些愧疚。

来到她身边,他抚着她的背然后俯下身子低声说:“微微——我送你回家。”

叶寻微从浅睡中缓缓醒来,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发现许明洋居然在身旁便略微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里?几点了?”

“十一点多了,我送你回去吧。”许明洋温和的说。

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果然已经这么晚了,便赶紧收拾东西。

她几乎是半睡半醒的跟着许明洋上了车,到车上后她闭着眼睛无力的说:“珠江花园a栋1503。”然后倒在座位上继续睡。

其实许明洋已经知道了,但是她怕他忘了便又说了一次。

路上两个人都一言不发,只是许明洋偶尔看了她几眼,发现她一直在睡觉。

能睡觉也好,许明洋有些心疼。

他开着车带她到了楼下,发现她竟熟睡不醒,无奈只好把她抱了出来。走了几步后她慢慢醒来,然后发出微弱的声音:“我可以自己走。”便站了起来,晃晃悠悠的扶着他的身子。

等电梯的间隙,她轻微的靠着他的肩膀,他怕她摔倒,便把她抱在了胸前。终于到了楼上,她打开包包摸了好久才摸出了钥匙,然后迷迷糊糊的开了门。刚进门几步她便顺手开了灯,然后一头倒在了沙发上。

这是他第一次来她家里,米白色的环境看起来恬淡舒适,现代简约的装饰在淡黄的暖灯下透着温馨静雅。客厅里的白色架子上放着很多照片和一些小女儿家的玩物,整体收拾的还算整洁。

他略微有点热也有点渴,看她熟睡不醒,便自己走到冰箱前打算寻一些喝的。打开冰箱门一看他有些惊讶,里面竟放了很多啤酒,各种牌子都有,和几瓶芬达。

他看着里面一瓶瓶啤酒,心想每天看起来那么开心总是在笑的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一个女孩子的冰箱里,居然放着这么多啤酒。难道这是她独特的爱好?他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无奈之下他只好拿了瓶芬达来喝,冰凉可口,清爽沁甜,还带有几分刺激感留在舌尖。

他坐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她,看着这个使他心动的女孩,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她,如此看来,其实不然。

看着熟睡的她,他不免有些好奇,也有些心疼。他默默的走上前,看着这张红润可爱的小脸,浓密如洋娃娃般垂下的睫毛,和花苞般柔嫩的嘴唇。他的心跳竟不似往常的平稳,内心也突然燃起了一股冲动……

他想吻上去,又害怕冲撞了她,便轻轻吻上了她的额头,感受着她的温度。可是他隐隐觉得这个温度好像超出了正常的温热。

他微微起身,用右手抚在她的额上,感觉她的额头有点发烫。怪不得她一直想睡觉,原来是发烧了!

他赶紧把她抱到了床上,脱下鞋子,然后找了条干净的毛巾弄湿后放在她的额上。

“好热……头好痛……”她在睡梦中呢喃,身体略微有些颤抖,他赶紧帮她把被子盖好。

他缓步进入客厅,在考虑要不要出去买药,突然抬头看到前面置物架上似乎有个小药箱。他赶紧打开认真的看着,居然真的有退烧药,他不禁有些欣慰。

他接了点水后拿着药来到她床头,发现她的眼角竟有些湿润,还有微弱的眼泪从两侧流下。

人在发烧的时候确实会神志不清,他知道可能会有这种症状。

她的嘴里好像不自觉的在说着什么:“顾瑾文……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顾瑾文……你在哪里……顾瑾文……对不起……”她的声音很微弱却讲了很多,仿佛说也说不完,还重复了好多。有很多句他都没有听懂,但他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一个重复了很多次的名字“gujinwen”。

“gujinwen”是谁?他从来没听别人说过,叶寻微没有、林小树没有、林溪也没有。

不过他是谁现在并不重要,他最关心的还是她的安危。

他坐在床边把她微微抬起,然后喂了颗药,接着把杯子倾在她的嘴边。她倒也乖乖喝了水,然后把药咽了下去。

他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轻柔的放下了她。

她的嘴里似乎还在呓语着什么,不过他也听不清楚。

每过一小段时间,他都帮她换下毛巾。大约一个小时后,她的额头终于没那么烫了,呼吸也逐渐平稳。脸色也不似之前那么红了,看起来气色也在逐渐恢复。

他忍不住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疲惫感也蔓延开来。为了方便照顾她,他只好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然后躺倒在床的另一侧。

幸好这是一张好大的床,足以睡下两个人。伴着她有节奏的呼吸声,他安然入睡……

大约凌晨五点多的时候,她慢慢的醒来了。借着微弱的光线,她看到他熟睡在旁。昨晚的事情她依稀记得一部分,不过那个吻到底是在梦里,还是现实,她有点分不清楚。

她看着面前熟悉的脸庞,俊美无俦,便轻轻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然后钻进被子甜甜入睡。

几分钟后,他的眼睛微微睁开,看着美丽的天花板,他的嘴角带着笑意徐徐闭上了眼睛……

早上,当他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他起床整理着装后来了客厅,正好看到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的她。细白的脸颊和脖颈上还留有一些水珠,看起来晶莹剔透的。头发如海藻般一缕一缕的垂下,还飘着清新淡雅的花香……

“你醒啦。”她含着笑脸向他看去。

“嗯,你还好吧?”他露出深沉而凝重的眼神。

她笑了,露着月牙般的笑容:“好啦,你看我现在,活蹦乱跳的。”说着她轻轻挥了挥双臂。

他浅笑,眼睛里透着月光般的温柔。

“你先洗漱,我去换个衣服。”她走进房间把门反锁。

他洗漱完出来后,她已经在厨房忙碌了。她穿着一件简单的浅粉色轻纱连衣裙,看起来舒适淡雅。不过这件衣服,他倒是从未见她穿过。

“过来吃早餐啦。”她拿着牛奶从厨房走出,然后向餐桌走去。

他看向餐桌,上面只放了几片全麦面包。

原来她不只午餐吃的简单,连早餐都吃的这么简约。

吃过早餐,她喜笑着对他说:“为了报答你照顾我,我给你做一顿好吃的吧。”

他心想,吃饭这么凑合的人,厨艺会怎么样呢?不过看她喜笑的眼神,他倒也想试试便说:“好啊,不好吃不算数。”

吃过早餐,她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拉着他出门了。她家附近就有一个大超市,走几步便到了。她推了一个购物车带着他一起买东西。

超市里,她笑着问他:“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他笑着说:“你做的我都想吃。”

她乐的合不拢嘴:“许明洋,没想到你这么会说话。”

许明洋接过小推车:“你现在才知道啊。”

她喜笑着说:“那我就自己挑了哦。”

蒜苔、鲜肉、番茄、鸡蛋、鸡翅,没多久她便选好了,还拎了一大桶可乐和酸奶。

他看着她买的东西,对即将做的午饭心里也有了大概,他乐意享受这样的幸福。

回到家里,他们把东西放到厨房,然后她开始清洗这些。他本欲帮忙,但手法略显生疏和笨拙,便被她赶到了客厅。他在家里确实没有做过饭,小时候母亲不让他干这些,长大后他也一般不做饭。所以对洗菜做饭什么的,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他随意找了本书来看,不久厨房便飘来阵阵香味。一个小时后,她唤他:“饭好了,可以过来拿了。”

他走进厨房,发现她做了一道蒜苔小炒肉,一道番茄炒鸡蛋,还有一些可乐鸡翅。

他们把菜端到了餐桌上,她把米饭也端了过来。许明洋抬头一看,是红枣焖米饭,还飘着甜甜的香味,一下子勾起了他的食欲。

这些菜都是家常的菜,却有一种温暖的香味。“不错哦,好香啊。”他发来赞许。

“那是,我做的,当然不错了。”她得意地笑了。

他刚想拿起筷子来试一下,“等一下,让我拍个照。”她拿起手机对着每道菜都拍了几张,“好不容易做个饭,必须发个朋友圈。”

他笑了:“你平时不怎么做饭,是吗?”

她脸色微红目光淡定:“平时太忙了,很少做饭,除非……”她没往下说。

“除非什么……”他好奇地问。

“除非发生了极好的事情,心情好就会做。”她笑着看着他,露出了月牙般的笑容。

他笑得简单而美好,宛如一个小孩。

她做的真的不错,很独特的味道,简单可口。她夹了一个可乐鸡翅给他,“尝尝我最拿手的可乐鸡翅,大学时经常做呢。”

他夹起后缓慢地品尝着,突然忆起这个味道他好像吃过。

是什么时候吃过呢?他明明是第一次吃她做的饭。他悄悄地回忆过往,突然想到曾经林溪拿了一个玻璃饭盒,里面装了很多只香味扑鼻的可乐鸡翅。

那时实验室里的同学经常在一起吃饭,有个活跃的女生闻到了这个香味,便向林溪讨了一只。林溪看大家好像很有兴趣,便把这份可乐鸡翅分了一些给周围的同学,而他有幸也被分了一只。

当时对于吃惯了简餐的他们来说,这简直是少有的美味。今天又尝到了这个味道,倒让他想起了以往在实验室里的日子……

“许明洋,你在想什么?”她看他似乎若有所思,便淡淡地望着他。

“我想起以前在大学的日子,你知道吗?这个可乐鸡翅,我好像吃过。”他看向她,目光从容。

“啊?怎么会?你在哪里吃的?”她略微有些不解。

“在实验室,有一次林溪给我们的,是不是你做的?”许明洋忍不住问道。

“如果是林溪给的,那应该是。她一般比较忙,所以有时候我会做一些好吃的送给她,可乐鸡翅也送过很多次。”叶寻微开心地笑了。

“原来如此。我当时就在想,林溪大多数时间都待实验室,怎么会有时间做可乐鸡翅呢。”许明洋恍然大悟,“不过,那时候没想那么多,只觉得挺好吃的。”

“好吃就好。”叶寻微露出笑容,眼睛里透着星星般的光芒。

林溪向来是个大方的人,好吃的东西分给同学也不足为奇,叶寻微对她很了解。不过原来许明洋早就吃过她做的东西,倒让她对他又多了几分感情,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吧。

“以后我们中午一起吃饭吧,你到我办公室吃,我想和你一起吃饭。”许明洋浅笑着说。

“不行——我不能抛弃小树,而且我在你办公室吃,被同事们看到也不太好。”叶寻微讪讪地笑着说。

“也是……”许明洋轻叹一口气,然后顿了一顿说:“那就先这样吧……”

吃过午饭,她把没吃完的菜又放进了冰箱。她想也许之后还能吃,那便省得做了。

然后两个人各拿了一本书坐在阳台的飘窗上,飘窗外是美丽的江景,空阔明朗。温和的光线洒落在这里,静谧安然……

他们两个人刚开始面对着面,后来又换成背靠着背,一边看着书一边享受着此刻的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许明洋似乎有点累了,一只手放松地垂了下来,还用指尖仿佛弹钢琴般地在地上轻点着。叶寻微用余光看着那样嫩白纤细的指节,不自觉用手指轻抚着他的手背和手指。

他似乎感觉到了,手指动了几下,她赶紧抽回手,没想到被他一把抓在了手里。两只手就这样紧紧的扣在一起,手心对着手心。

他的指尖冰凉,她的指尖温热。

她的心怦怦怦跳得迅速,便也无心翻看手中的书。她有点累然后不小心向后躺了一下,他似乎感受到了这股力量,便转过身来让她躺倒在他的怀里。

看着眼前温柔的笑颜,他再也克制不住,深情的吻了上去。他的唇炽热如火,她的唇冰凉如玉。他放肆地在她的唇上吸吮着,仿佛要用如火的热情点燃这张没有温度的唇瓣。他的脸紧紧地贴着她的脸,彼此的呼吸仿佛融为了一体,都变得急促热烈。她的唇软软的,甜甜的,像春天里泛着清香的玫瑰花瓣。

她眼睛微闭,脸色绯红,表情却有种不寻常的平静。他的吻是那样的强烈有力,仿佛不容她脱逃。可是她却显得有些被动,仿佛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在主导,而她淡然接受却不主动。

深吻的时候他已经感受到她的不主动,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他仍然无法抑制内心的冲动。

他爱她,如此强烈的爱她,想把自己所有的温度都附着在她身上……

她也爱他,只是如此热烈的他,她这是第一次见到……原来清冷的他,不只会有温柔,还会有放纵……

果然人不可貌相。

她的表情微甜,可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竟不敢主动去接纳这样热烈的吻,仿佛自己缺少了做某些事情的资格。

终究还是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一关。她依稀想到,在一个遥远的地方,有一轮明月照亮着无尽的黑夜,那是她曾经爱了许久的人……

纵使眼前的这个人给了她太多太多的温存,可是她的心里仍然还有个缺口,那个缺口恐怕只有那个人才能补上……

她深深地爱着眼前的这个人,可正因深深地爱着,便希望能给他一份不掺任何杂质、也和旁人无关的完整的爱。

他太美好了,值得拥有她完整的爱,和完整的她。

许久,他靠着背后的墙面,而她依偎在他的怀里。他看着眼前的她,而她的目光望向窗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许明洋,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从小到大都这么优秀?”

“是……吧,怎么定义优秀?”

“像你这样的,就很优秀。”

“优秀的背后要付出很多代价。”

“比如说……”

“比如说……我上学的时候只知道学习,没有时间谈恋爱……”

“如果有时间谈的话,你希望和谁谈……”叶寻微咯咯直笑。

“和……要是我那时候就认识你,我肯定先预订了……”

“哎呀,那时候你可是大家心中的男神,我可不敢想……”

“男神?”他浅笑,“那我是你心中的男神吗?”

她笑着望向他,“你猜?”

“那我就假装是了。”

“堂堂大神,居然如此厚脸皮,真是不可思议……”她刚想往下说,他的手便轻轻地覆上了她的嘴唇。

“骂我是要有惩罚的……”他轻笑。

“什么惩罚?”她浅笑着望向他。

他俯身吻了上去,许久。

“这个惩罚,算吗?”他坏坏地笑。

她握着他的手浅笑:“算……吧?”

许久,她躺在他的怀里……

“你还记得吗,曾经有个人把我们的照片放到了校园论坛里,然后下面有很多人在骂我……”

“记得,不过好像被人骂了回去。”

“你知道是谁找人骂回去的吗?”

“是你?应该不会吧?”

“不是我,是小树,他认识的人特别多,一下子把那些人全骂了回去。”

“原来是他,我就说……那确实蛮厉害的。”

“是啊,小树真的好厉害,一呼百应。”

“小树对你真好……”

“我们三个关系很好的,我、小树,还有林溪……但不是那种关系哦。”

许久,叶寻微看着窗外说:“如果公司的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会怎么样?”

“你不想让别人知道吗?”许明洋有点好奇。

“我想想,还是不要吧,不告诉别人可能更方便我工作。”叶寻微思索了片刻说道。

“行,都可以,你自己决定就好。那公司外的人呢,要不要说?”许明洋眉头微皱,似乎也在思考些什么。

“我想一下,也不说?感觉,有点像地下情……”叶寻微调皮地笑了,“不过要是公司外的人知道,公司里的人应该很快就知道了,所以先不说吧,到时候再看。”叶寻微起身认真地望着许明洋,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你来决定吧,你不说,我就也不说。”许明洋紧紧地抱住她。

“好……”叶寻微轻轻点头。

不平静的一个下午就这样悄悄过去了。

转眼到了晚饭时间,“我带你出去吃饭吧!”许明洋温柔地在她耳边说。

“好啊,我也想出去吃,实在不想做了。”叶寻微浅笑。

“我就是怕你太累,走吧,有一家很不错的餐厅,我带你去。他们有一道招牌的甜品——川贝炖雪梨,很好吃的,对你也有好处。”

“你对吃的也有研究啊?”

“一点点……”

他开着车带她来到这家餐厅,看他娴熟礼貌地点餐,她心里的感觉就好像川贝雪梨一样,甘甜温暖……

吃过饭后,她提议出去走走,两个人便缓缓向江边小路走去,凉风习习,非常舒适。

她看到旁边有家便利店,“你等我一会儿,我去买点东西。”

还没等他回应,她已经小跑过去了,没过多久便拿了两罐冰凉的啤酒出来。

“给你,”她递给他一罐,“如此凉风惬意,怎么能少了啤酒?”

“你刚病好,还是不要喝了吧?”许明洋有些担忧。

“没事啦,你看我,好着呢。”说着她扬起手臂轻轻摆动,看起来很有活力,他便也放心了。

他们走到江边找了块干净的台阶坐下,然后看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江面,对岸的灯光如星星点缀着黑夜……

“为这个美丽的夜晚干一杯!”她欣喜地说。

他们举着啤酒碰了杯,然后各自小抿了一口。

许久后,她抬头看看天空,然后转头眨着眼睛看着他,一本正经地问:“许明洋,请问,你有梦想吗?”

他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未经深度思考,他心里竟浮着一个答案,一个对他来讲最重要的答案……

“有,曾经不确定,现在很确定。”他温和地说。

“是什么?”她有点好奇。

“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告诉你。你呢?应该也有吧。”他温和地望着她。

“有啊,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过上想要的生活。”她露出月牙般的笑容。

“你一定会的。”

许明洋在心里想着:“你想要的生活,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为你争取……”

她浅笑不语。

“你平时也爱喝啤酒吗?”许明洋淡淡地看着她。

“平时,如果发生了特别的事情,就会想喝。”叶寻微笑着看着他的面容,平静而优美。

“那你经常发生特别的事情吗?为什么冰箱里那么多啤酒?”许明洋露出关心的神情。

“嗯……不是……”她不知道该说是还是不是。

为什么经常喝啤酒呢?是因为难过的时候想要忘记一些事情,是因为睡不着的时候不想这么熬,是深夜止不住眼泪的时候能想到的慰藉……

可是该不该告诉他呢?这本该属于她一个人的苦难和煎熬,是否不应让他一起承担?她拿起啤酒喝了几口,眼神淡漠。

“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分担。”他深沉地望着她,可是她茫然地看着江面。

“其实我难过的时候就会喝啤酒,开心的时候也会喝,今天是很开心地在喝。”她努力维持着微笑,眼神中却透着深深的迷惘,完全没有了刚刚的轻松活泼。

想必这酒,或者此处勾起了她的一些回忆……

他看着她失神不安的样子,便把她搂了过来。她的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然后温柔地说:“谢谢你。”

他轻抚着她的肩膀浅笑:“任何事情,都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再难过。”

那夜天上的星星很多,月亮也很大、很白、很圆,可是最亮的光在她身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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