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〇2章幽幽过山车

本章主要人物:

安图吉:安图烈业的父亲,大莨国重臣。

怡惮:安图烈业的母亲,安图吉小妾。

安图吉本也相貌平平,中等身材,略显肥胖,目小但光芒四射,高鼻梁,厚嘴唇,发髻微短,油光可鉴。尽管贪婪阴险,但永远带着一个无限忠厚的面具,让人信赖爱戴。由于性别和权利的双重优势,便成了这个时代无可争议的美男子。

上午的阳光呼唤着这个世界每一个沉睡的灵魂,他翻身醒来,觉得今天身心格外的畅快。看到怡惮守在自己的床边,有些不解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家主,是您让我过来侍候的。”怡惮马上跪在地上回话。

“你陪了我一夜?”安图吉似乎想起了什么。

“是的家主。”怡惮怯生生的回答。

“起来吧,今天陪我一起吃饭。”安图吉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瞬间改变了怡惮的人生,不仅让她在府中地位跨越式提升,而且前程似锦。

仅此一件丈夫睡了小妾的故事本也稀松平常,但在这个不寻常的家族,女人又在数量占绝对优势的安图府中便非同小可。她们的舌头赛过百灵,想象力也超越苍穹,又善于揣度别人的心理,所以就像施耐庵一样,能把简单的草寇之流说成《水浒传》,进而把逼上梁山危害天下暴徒,讲成替天行道故事,同时又把忠奸义气之类的思想镶嵌进去。最后府内的人把怡惮的能力、魅力以及时运和聪明智慧讲的惟妙惟肖,听者乐不思蜀,说者荣耀无边。

流言蜚语不一定可信,但它肯定对一些人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很多战略家开始把情感的投资放在了名不见经传的怡惮身上,把她视为潜力股。让这个孤独的灵魂在相当短的时间里就体验到了乾坤翻转的感觉,下面的女丁开始格外尊重她,上面的妻妾有的也开始取悦她。当然,真正有地位的人还是不把她放在心上,就像被观望的股票,尽管大家一致看好,但却很难连续涨停板。

故事是故事,想象归想象,家主安图吉的一言一行才是最后的根本。他整日忙于朝中大事,早把怡惮忘得干净。这种遗忘和病毒一样,很快便在安图府中传染漫延,结果所有的人都忘了她曾经得宠,投资者也忘记了自己曾经的潜力股,又开始用最深邃的目光,洞察府中的一切,寻找新的靠山。

安图府和大莨国一样,所有的劳作包括看家护院都由女人承担。但男人又是必不可少的,因为传统的观念一旦形成,便很难打破。男尊女卑,男主女仆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女人管女人往往不好管理,而男人管女人天经地义。所以府中的男人都是碌碌无为的管事的,精明能干的女人只能心甘情愿的任他们摆布。

怡惮依旧过着自己曾经的生活,仿佛那天夜里就是一个梦,在现实里什么都不存在。没经历过梦想就不会有野心,当然就不会有失落。但怡惮经常一个人如痴如醉的怀念那个夜晚,日日夜夜用幻想慰藉灵魂。早晨醒来,还是怅然的阳光,那种明亮让她讨厌,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选择黑暗,因为在暗无天日中幻想是不会被别人嘲笑的。

慢慢的她完全失望了,最后连幻想和回忆的兴趣都没有了,整个人完全绝望。她看不到自己的未来,没有经历过光荣尚可以接受平庸,有了那次耀眼的光芒,她感觉自己已经无法和平庸为伍,与寻常作伴。她不能忍受这种默默无闻生活,想到了用自杀来结束自己苦难的人生。

希望和运气有时候是很坏的,坏的让人哭笑不得。就在她耗尽所有的期盼和耐心的时候,却出现了惊天的逆转,开始出现了初为人母前的一切症状,安图府晴天霹雳,震耳欲聋,怡惮怀孕了。

最高兴的是老妇人,安图吉的老母亲,八十多了,孙女成群,却没有一个孙子,她突然发神经的认定怡惮一定会生下一个孙子,便命人好好照看,把这个肚子日渐鼓起来的女人像祖宗一样供起来。

尽管这种臆断不一定准确,但她的嘴便是真理,她的话安图吉也不敢不听,所以要按母亲的旨意,经常陪在怡惮身边。

曾经看好这只潜力股又果断抛出的人肠子都悔青了,她们一个个暗中抱怨自己不够执着,又重新调动自己所有的资金投在怡惮身上。表面阿谀逢迎,暗地偷偷的送她贵重礼物,还有人通过她娘家人说情套关系。总之,她就像一只人人坚信的科技股,每天都在涨停,没有人相信她会下跌。

由于老太太这一权威性的认定,安图府内到处洋溢着欢乐的情调。弄得怡惮本人也深信不疑,俨然自己就是府上新的女主人,不知不觉傲慢和自豪深入骨髓,不但对女丁和男管事经常性的吆五喝六,连曾经无比尊敬的排在自己前面的妻妾也不放在眼里。

人一旦走入风口浪尖,一定也会有很多人偷偷的恨她。但恨归恨,在这样的管理体系和环境之中,谁也奈何不了她。包括她的丈夫安图吉,也绝不敢拿整个家族未来的命运开玩笑。然而,这种凭心理需要的猜测本身就是一种玩笑,恰恰这个玩笑又有它强权般的道理,所以大家齐心合力把这个笑话讲的更动人、更开心。

然而,荣耀总是伴着压力一起前行。尽管怡惮也对自己肚子里是儿子深信不疑,但晚上总是做噩梦,梦见自己生了个闺女,让府中上上下下都惊愕万分,自己被贬为最低一等的女丁,罪恶的女婴也被抛入了“弃婴池”。

“弃婴池”是当地的一个山谷,下面一年四季被时浓时淡的雾气充满,面积很大,深渊万丈。由很多贫困人家女孩太多养不起习惯从这里抛弃而得名。

怡惮从梦中醒来,灿烂的现实便让她忘记了恐惧。曾经她一度喜欢黑暗,因为只有在夜里她才能闭上双眼,驰骋意淫的想入非非,让自己的灵魂进入幸福和神圣的港湾。地位和权利的转换,让她又开始讨厌黑夜,由于担心,她总做噩梦,她讨厌梦中的一切,喜欢随心所欲的现实。

与之相反的是老太太,她不单单白天高兴,而且夜晚也做美梦,梦见自己的大孙子提前降生,健康英俊,神采奕奕,智慧超群,生来不但会讲话,还能作诗和歌舞。

也许这便是没有未来忧虑者的幸福,无论世道如何变化,老太太的根本利益都不会被动摇。

怡惮则完全不同,随着孩子出生的临近,她的心理压力越来越大,而又不得不带上一个高档而漂亮的无形面具,让大家看到的自己永远是十里春风。尽管这面具可以掩饰她的外表,但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那种恐惧是驱不散的,而且越来越强烈。

仅仅因为孩子的性别便让她每日承受着生不如死的煎熬,她突然觉得自己就要崩溃了,无论男孩女孩,闺女小子,生下来就释怀了。

凡事都有定数,十月怀胎是自然法则,谁都不能违背,这种法则是不会因为苦难人心中的期盼而改变。无论是苦难的岁月,还是幸福的时光,每个人都要一天一天的度过。

为孩子能准备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包括他的名字都是大莨国国学大师给起的,叫做安图烈业,隐含着未来安图家族的事业在他的手中,如烈火一样熊熊燃烧,给整个世界都带来希望和光明。

同时,也派人去藩国请来了世界上最著名的预言大师。但这个预言是黑暗的,那种黑暗是安图家族无法接受的恐惧和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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