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的就这些吗。”她好像丝毫没有惊讶。
我转过身，她手上没停仍然在写着什么，“我说真的，昨天，应该是今天凌晨两点多我在我学校附近的路上恢复的意识，我差点出了车祸。”
“你昨天不是去喝酒了吗？”她放下笔盯着我。
“我不知道我昨天干嘛去了，但是我真的是从那时候才有的意识，之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就刚才那个沈畅……”我在情急之下说出了口。
“老沈？”孟瑶从自己的小包里翻出一个水杯，“老沈怎么了。”
“他刚才想通过我请你吃饭。”我知道她的脾气，尽量轻描淡写。“不过我拒绝了。”
孟瑶起身去饮水机接了一杯水，“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都说了啊学姐，”我指着自己的铭牌，“我想说的都说了，我都不知道这东西是从哪来的，我真的没开玩笑。”
她把端着水回到座位里，目不转睛的看着我。许久之后，她握着水杯喝了一口。
“不信就算了，”她的态度就说明了一切。
“那你早上怎么不说。”
“我……”我也不知道感怎么跟她解释，“算了，当我吃饱了撑的想和你套近乎。”
她又握起笔刷刷的不知道写着什么，“不过你今天倒是听话了挺多，也老实了不少。之前王叔做手术的时候你都不跟，而且这个时间你应该去找你的护士妹妹们了。”
我也不想再说什么，只是看她写的东西。倒着的倒是很不好认，不过还好她的字比较清秀，和别的医生不一样。看上去像是病房记录一样的东西，现在正写到417。
“417那个是凌晨两点五十到的？”我看着她的记录心里一凉，不会这么巧合吧。
“对，王叔的记录上是这么写的。”
“太怪了吧学姐，”我站了起来，“后半夜出了什么事能伤成这幅德行。”
“你事真多。”孟瑶瞥了我一眼，“这么能找茬，不如去当警察。”
我心里有了一个计划。上午事情并不多，查过房之后孟瑶给一些伤患换了药，之后基本上就没什么事情了，大部分护士都能解决，就是应付沈畅废了一番功夫。我微信里他发了十多条消息问我为什么不去，我一度怀疑他想追求的是我，看来“沈舔狗”的备注没什么毛病，要是有那功夫和心情，正主就在眼前你跟我说这么多有屁用。我也没怎么搭理他，在办公室遇见他也不说什么。
中午吃了外卖填饱了肚子，刚出了办公室就看到了门口的沈畅。孟瑶已经走了，估计现在已经到家了。沈畅上来就勾住我的肩膀，“怎么回事啊，怎么就不去了啊。”
“她不去，我去还有意义吗。”我现在有点烦他了。
“我不是让你帮个忙吗，平时你们走的那么近。”他身上的烟味特别重，极为呛人，“我说畅哥，你要是真想的话，就自己上啊，你要是连话都不敢说那要什么机会。”
“约她出来不就有的是可以说的了吗。”他压低了声音，好像生怕别人听到。
“算了吧畅哥，”我推开他，“你要是这点小事情都不敢说那你们独处的时候也没什么好说的，我还有事。”说完我也不等这个伙计再唠叨什么，拔腿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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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了417病房前面，我打算在进一次。之前只是我自己进去的时候有不同，在和孟瑶还有小李在一起的时候却显得很正常。要想证明只能我再亲自进一次417。
门是关着的，但是由于拉开的窗帘里面显得很明亮。那个伤患躺在床上，看样子像是睡着了，旁边一个中年妇人仰在一边的椅子上，看样子也在会周公。
我的手搭在门把上，心砰砰直跳，我不知道打开门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其实也没必要这样做，只是最近经历的种种让我有一些神经质，越有问题就越让我想探究究竟，我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会这样。之前的那种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我还怕这些？我试着安慰一下自己，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什么变化都没有，妇人还是那个姿势仰着。床上的伤患倒是很机警，脑袋歪向我，着实给我吓了一跳，“谁？”
这个伤患一喊，妇人立马醒了过来，“怎么了医生。”
“嗯，没什么，”我想着怎样能把事情圆过去，“我来看看有没有伤口感染的情况。”我走进伏下身观察那个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脑袋，“诶什么事故能把人作成这样。”
伤口没有感染。我望着露出的嘴巴，努力的回想着我是不是在那里看到过这个人，倒不是熟悉，我只是莫名其妙的有这种感觉。
“别提了，”伤患开口道，“下了夜班回家，楼道灯坏了，一个没看清鼻子磕在楼梯上，然后又滑到楼梯底。”
听着就要疼死了，不过这也稍微打消了心里的一点疑虑，“还行，养养就好了，不过看这情况应该会留疤。”
“再说吧，点子杵上了没办法。”伤患回答。
难道那时候是我的幻觉？现在看上去一点问题也没有，我真的只是有些过于神经了？查房的时候我没有进来，都是我的臆想？不对，还有问题。
我看着妇人，“对了，我来的时候护士让我通知你一下，说你还欠什么费用。”
“还有费用？”妇人不满的站了起来，“都交了多少钱了。”她嘟囔着走了出去。
这明明都可以不住院的事情，自己选的还这么多事。我目送着妇人远去，再回头看到伤患的样子惊得我后退几步。随着妇人的离开房间竟然慢慢变得阴暗，躺在床上的这位仍旧脸朝着我，不过他的脸是歪的，呈现出了一个相当诡异的倾斜角度，正常人根本做不出这样的动作，就算把脖子拧碎了都摆不出这样的造型。就这样脸还在缓慢的向我靠近，好像我身上有着什么吸引它的东西。不过好在速度并不快，我估计就算让隔壁的那个老太太来这东西都不见得能逮得住人家。
事到如今已经确实能证明了问题是出在我身上，定了定神，翻着身上有没有什么随身携带的东西。除了手机好像没什么别的，我看着那东西好像已经有要下床的意思，也有些慌了起来，好歹从衣兜的最里面翻出一张褶的不行的纸币。
那个东西已经一只脚踏在地上，脸几乎已经转了半圈，伸出一只手抓向我。
我感觉背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丢下那张纸币逃也似的离开病房。隔着门我喘着粗气，看着那东西双脚踩在地上，突然猛地向我冲来，“咣叽——”一声，幸好我倚着门，要不这东西估计就出来了。它的脸死死的挤在门前小窗的玻璃上，巨大的力道让我不得不用尽全力顶着门。
“你这是干嘛呢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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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妇人出现在我眼前，面露不解，“护士也没找我啊。”
“你儿子……”我指着门里面，却看到那个人正安静的躺在床上，好像刚才的所有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还好中午的时候走廊上几乎没有什么人，要不想要找借口混过去也没这么简单，“不好意思，是我记错了。”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刚才差点摔了一跤，抱歉。”我借机瞅了一眼病房内，跟妇人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钱不在了！我之前所在的位置就在病房的中央，掉在地上的纸币应该就在那附近，可是我刚才透过小窗看到地上什么都没有。还要跟陈老头坦白吗，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压了下去，不行，现在肯定和之前一样，就算我动了手术我还一样百分百能感觉到。而且这已经明显不是眼睛的问题了，要说最有问题的还应该是我的大脑，或许我有某些精神问题，这样所有都解释的通了。
下午整个住院部都显得极为安静，和闹哄哄的上午截然相反，炎热的午后让人相当困倦。运气比较好，这一下午都没发生什么事。我闲的无事，翻起了孟瑶上午做的记录，找到417那个伤患的病情笔记。
“嗯，面颊撕裂，鼻骨断裂，眼角撕裂，脱臼，”笔记记的挺详细的，我心里也涌上一个疑问，滚个楼梯会这么惨吗？我看着伤患介绍，和我一样大，叫郑文阳，再看不出来什么别的。到这里还有一个疑点，这样并不严重的伤情还要住单人间，说明这个郑文阳家里条件还不错，可是这样还需要家里的少爷晚上干到后半夜？太奇怪了吧。我摇着头，现在什么奇怪的事都能发生，我已经不觉得惊讶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逼疯。不过现在和之前经历过的比简单了很多，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以后我不自己进417不就好了。
太阳西沉的时候也正是这里最吵的时候，下班来看望伤患的亲属，外卖员，交接班的医生，甚至还有卖保险的和拉黑车的，整个住院部犹如菜市场一般声喧鼎沸，来往的人匆匆忙忙络绎不绝。
“怎么了？”孟瑶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的办公室，那时候我正望着墙上的“禁止喧哗”的四个红色大字出神。
“学姐你来啦，”不知道谁家带来的小孩子在走廊上哇哇大哭，我有些头大，之前我住单人间的时候完全没有这种感觉，我竟然能在这种地方待足一个月，“下午没什么事，都挺正常的。”我站起身，把秃头王的座位让给她。
“嗯，挺好。”她把随身的小包放在椅子上，“没事了，签下交接记录，走吧。”
“学姐，不说好我一天一夜吗，”我坐回前面的座位里，“回家要不就我自己要不就得看着我老爸，出去玩也是那群狐朋狗友的没意思，喝酒也是喝不动了，不如呆着呢，还有学姐你。”
“呦，这是吃了多少糖啊，”孟瑶挽起头绳扎着马尾，“走吧，心我领了，晚上我一个人就够了。”
我趴在椅背上望着孟瑶，说实话这样看还挺带感的。“不用劝我了，我跟老爸说过了我晚上值班不回家，他还挺高兴的说晚上要来查岗。”
“今天晚上陈院长也在？”孟瑶扎好了头发顺手拿起了桌上的笔转了起来，“那随便你了，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顶住咯。”
“什么意思？”不是要搞我吧。
“跟我坐急诊啊。”孟瑶咯咯笑了起来，我突然感觉前面她说的话都是挖的坑，早知道我就不留下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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