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豁出去了

淮安王,虽然是一统淮安郡治下的一郡之首,但他却插手不了跟驻守在淮安郡里的军队事务。

自然,有关军队的后方粮草辎重问题,也是没有直接跟他淮安郡牵扯上任何关系的。

然而这淮安王却大胆拉笼朝中官员不说,竟然还提及募集军饷一事……

“那你又是如何回复他的?此事你父皇可知晓了?”皇后问安辰瑜。

“正因此事不一般,儿臣这才深夜进宫来见母后,望母后能多提点一些儿臣。”

“眼下父皇那里儿臣还未提及此事,母后也知道,儿臣目前还见不到父皇。”

皇后转了一圈,沉声说道:“你不说,难道那杨同恩就不会给你父皇说吗?你可别忘了,他跟兵部尚书你的舅父可是不对付!”

“这个母后且放心,儿臣自然知道,但他对朝廷也并不是忠心耿耿的忠臣,他的话并不可信,即便他说了,父皇也有可能会不信他。”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你父皇就偏偏信了他的话呢?那你岂不是被你父皇会盯的更紧?”

“儿臣还是觉得父皇不会听那杨同恩的话!那人本就是个墙头草,儿臣和母后知道的,想必父皇他怎可能不明白呢?”

“以儿臣之见,父皇或许多少会听一点杨同恩的话,但至少父皇清楚那杨同恩的贪念,肯定不会被他的一面之词就挑拨了我和父皇之间的父子之情。”

“那你就没有想过,或许你父皇会因为那杨同恩的话,反倒对你起了疑心,那可如何是好?”

皇后将大殿的门窗都关上,小声对安辰瑜说道:“前两日,你舅父收到密信,说现在淮安郡的驻军大营里可是不安稳!”

“那不是早都被舅父安排的人手暗中接管了吗?怎么?难道舅父的动作是被父皇给察觉到了吗?”安辰瑜问道。

“那倒不是!只是到现在,原来那驻军统领还被关在军营的大牢之中,周围都是他的兵,此事并不好处理。”

“那有何不好处理的呀?舅父未免也太心慈手软了吧?都已将他关入大牢之中了,反正他也跑不了,一包毒药不就不声不响的轻松解决了吗?”

“你这没脑子的糊涂毛病又犯了!军营那是何地?大牢之中轻易就能死了驻军统领,后续事宜该如何交代?”

“万一军队里的士兵们都闹僵起来,那淮安就离这京城并不远,你以为还能再隐瞒得过你父皇吗?你舅父最近出入都在担惊受怕,你倒是胆大!”

“要儿臣说,都是舅父太过优柔寡断了!既然打定了主意要从淮安驻军先下手,他就该派个心狠手辣点的人去接管淮安驻军,那自然就不必有现在这般棘手的问题了不悬?”

皇后抬起手来,赶紧制止安辰瑜说的话:“就以你之见的事情,有几件结果圆满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叫本宫如何安心?”

安辰瑜眉头一皱,说道:“母后跟皇祖母这都筹备好多年了,时至今日不还是一事无成吗?”

“你还有何颜面说这样的话?一切都不是你在拖后腿吗?本宫跟你皇祖母所为一切还不都是为你绸缪的,你呢?没一回叫人省心的。”

“凡事都有个过程嘛!如今父皇还正当年,他手中的皇权定不会放归于任何人,所以,儿臣即便现在一切都已筹备妥当,但那最后一步登上九华宝殿的日子,不是还得等机会吗?”

“你给本宫住口!也不看看你这是在哪里?胆敢如此放肆的口出狂言胡说八道,本宫瞧着你怕是活腻歪了吧?”

安辰瑜转着身子看了这大殿一圈儿都没见着个人影,他真不知道母后到底是在紧张什么?害怕什么?

“母后这也太谨慎了吧?这可是在您自己的康和宫呢!父皇又不在这宫里,难道母后是怕儿臣会将此话再说与别人听吗?”

皇后威严地低吼了一声:“你敢?你这存心就是想要害死本宫呀?”

“你父皇是不在这宫里,那若万一有传言流了出去呢?”

“那别说你的脑袋不保,你这还要害得本宫再搭上一条命都不说,那我闫氏一族恐怕都要因你一句戏言而遭灭顶之灾!”

“晓得!晓得!儿臣以后再提到此事注意便是,母后也不必惊慌!”

“不过,母后刚刚提到了淮安驻军,那说了半天,舅父到底是如何处置那淮安驻军统领的?”

“本来,本宫还不打算让你知道接手那淮安驻军的人是谁?但今日听你提起那淮安王了,本宫甚是觉得可疑。”

安辰瑜追问道:“母后莫非是觉得哪里有问题?那接管淮安驻军的人究竟是何人?”

皇后走到茶桌旁重新坐到了椅子上,小声说道:“你舅父暗中调派了闫越柬去接管的淮安郡!”

“本宫就担心他去了那淮安郡不收敛心性,再捅出个什么娄子来?别再被你父皇发觉了。”

“怎么是他?舅父莫不是在开玩笑的吧?那可是两万多的驻军啊!”安辰瑜惊讶的大喊出口。

“住口!就不能小声说话吗?”皇后低声怒吼道。

安辰瑜忙忙地点着头说道:“母后恕罪!是儿臣一时心急了!但儿臣是真担心呐!舅父他都知道那闫越柬简直就是个混混!他能有何能耐震得住那两万多的驻军啊?”

“母后,您跟皇祖母到底是如何想的啊?怎么敢将两万多的驻军轻易就交给了一个大字都不识几个的大混混接管呢?你们……你们这不是在给自己挖坑吗?他一准儿会坏了我们的大事不可啊!”

皇后怒瞪着安辰瑜骂道:“别以为你是皇子就能目中无人,肆意诽谤你舅舅!”

“他虽然只是本宫的堂兄弟,但在辈分上那也还是你舅舅,往后再见到了本人,你给本宫说话注意些分寸!”

安辰瑜被皇后一顿斥责后,有点不自在的抠挠着头发,他刚才确实是有些言语过分了。

不管怎么说,闫越柬那个饭桶还真算是皇后的弟弟,安辰瑜再怎么嫌弃此人,皇后说的没错,按照辈分,他还是得尊称一声舅父的。

“母后恕罪!儿,儿臣知错了!只是,将那两万多的驻军悄悄交给他来接管,万一因他管理上的疏漏走漏了什么风声,若被父皇察觉到军中有变,那可就要坏大事呀!”

安辰瑜越说越觉得此人接管驻军不靠谱。

“还有,他一向喜好跟那些个闲散草莽之人打交道喝闲酒,万一酒桌之上他说漏了嘴呢?那别说他接管驻军之事不靠谱呀!恐怕还要害的好多人脑袋不保!”

皇后叹息一声,愁颜不展地说道:“你以为本宫就不担心吗?但凡你是个有能耐有手段的,本宫还何必如此心肺难安呀?”

“你皇祖母还不是因为没个可靠能用之人才找的他吗?好歹他也算是我们闫氏子孙,不管他再怎么如何不济,总不会胳膊肘往外拐吧?”

“况且,在他身边和军中有兵部尚书你舅父早已安插好的人手,只要那个赵秉诚的事情都处理妥当了,那你父皇自然就不会发现驻军中有异变。”

安辰瑜听得心里越来越不踏实了,犹如看着自己像是上坟的羊——被逼的豁出去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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