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再难离开

周司同被皇帝一句“何罪之有”问,的胆战心惊,不敢轻易的回话。

实在不知道皇上这句话用意何在,他深知在三年以前,皇上应该不会想到那件事有什么不妥吧?

当时皇上早朝问了要派人前去南垸督查水情时,他只言对梁亲王的举荐也只是看中他的能力而言,并没有别的用意。

只是三年多了,皇上都从未问起过往的事,也再未提及淮南水患,可如今在梁亲王即将回京之际,皇上却突然问起了淮南水情,这不免叫他心生疑惑。

朱司同察不可见的用手轻抹了一下额角的虚汗,“启禀皇上,是下官失职,降雨一直都未曾停歇,水灾也时好时坏,卑职未能确切的查探到淮南水灾一事,理应皇上降罪。”

皇帝对于周司同打马糊眼的理由很是不屑,继而又耷下眼皮,看着眼前的地图说道:“朕也不过是随口一问,并未有意问罪于你,朕晓得周大人近日公务繁忙,但相比起苍生社稷的要紧,朕以为周大人还是应该多放心思在朝务上才是正事。”

朱司同跪在地上,心虚的头都不敢抬起来,几乎是猫着腰半趴在地上的。

“是!是!卑职谨记皇上教诲!定不负皇恩!尽快查清受灾情况。”

皇帝是什么人?谁好谁坏?谁究竟做了些什么?他心里能没有一本账吗?他肯定都牢牢的记着呢!

吃着皇粮,拿着朝廷的俸禄,却干着违背良心、道德败坏的事情,于朝廷,这些人只不过是腐败庸才,偷奸耍滑的蛀虫。

于天下苍生,他们却是笑里藏刀、贪得无厌、搜刮民财十恶不赦的刽子手。

冠冕堂皇的官面文章一套,背地里却是小人嘴脸十足。

此时若是皇权能集中到一半,皇帝觉着他也不至于让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尚书能死死的拿捏住他。

“周大人,不必跪着了,还是抓紧时间去督促查清楚有关淮南的水灾吧!朕这里头疼的紧,朕也不能歇着,还有一堆的奏折没有批呢。”

周司同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皇帝还是埋头看着书案上的地图,他心里还是在打鼓。

不可能吧?这就完了?

周司同实在不敢轻易告退,前朝大殿里候着上早朝的文武百官众多,唯独却是传了他一人前来御书房问话,可却也没问个什么?

周司同觉得哪怕被皇上今天骂他一顿,更或者是治他个渎职之罪,那他都能接受,反倒是现在皇上这样平静如水的出奇局面让他心里更不安,更恐慌。

“怎么?朕的话,周大人是没听清吗?还是……周大人喜欢在朕这御书房里跪着?”

空旷的御书房里,传来皇帝低沉的问话声。

周司同一个机灵回过神来,忙不迭得磕头道:“皇上恕罪!是卑职没听清皇上的话,走!走!卑职这就告退,但卑职忧心着皇上,皇上既然龙体不适,便先传了太医来诊过了,皇上再批奏折也不迟。”

“嗯!”

皇帝并未抬起头来再看周司同一眼,他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算是应了周司同的话。

如此虚与委蛇的客套话,他这个皇帝一天听到不下几十遍,甚至是几百遍都有,实在没心思再应付了。

人累了,心更加累。

周司同惶惶不安的从御书房里退出来,别说是皇帝了,他觉得就连皇帝身边伺候的姜公公,看他的眼神都很不善。

心虚!

皇上今日提出淮南水灾一事,实在不妙,不是好兆头啊!

周司同一边走,一边心里盘算着也不知道安辰羿此时到了何处?

既然皇上问起淮南水灾一事,看来安辰羿应该是快过了赤蒙水了吧?

……

姜公公看着皇帝阴沉的脸色说道:“皇上,您为何要在周大人面前提起淮南水灾呀?老奴以为周大人心里是很清楚的,您都没瞅见他刚刚跪在您面前,可是怕的要紧呢。”

皇帝的目光从书上移开,冷冷的说了一个字“怕?”

叫公公给皇帝的杯中填了茶:“怎么会不怕?这几年皇上不提淮南水势,祝大人他心里都应该有本帐,如今一亲王眼看就要回京了,他心里不紧张,不害怕才怪呢!”

皇帝端起茶盅,一手执着盖子慢慢的拨挡着茶碗里面的茶叶,眸底闪过一抹狠戾。

欠的,迟早都是要还的!尤其还是欠了皇家的债!

但现在还不是算账的时候,远的不说,近的也是最让他忧心不已的,便是安辰羿此次回京。

皇帝没想到,在他这几个儿子里面,安辰瑜身为皇长子,非但没有个长兄的模样,反而还依靠着自己是嫡出的身份优势,处处为难和残害其他兄弟,这实在让皇帝痛心不已。

其实,在安辰羿不在京城的这三年多时间里,他也并没有过上几天宽心的舒服日子。

安辰羿虽然远扑边疆,但并没有逃离苦难,随时出现在身边的暗算和刺杀,他虽然在宫中得到了消息,却也远水解不了近渴,只能远在京城里担心着他。

自然,剩下京城里面的几个皇子日子也不好过,相互勾心斗角,更多的就是他们都处处被安辰瑜排挤打压。

更有甚者,都不顾及兄弟手足之情,明枪暗箭毒药,一波接一波的使出来,手段何其毒辣,皇帝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他的几个儿子。

奈何还真是他的儿子们!他处置了谁都觉得忍不下心来下手。

更何况在这紧要关头,身为皇帝的他,暂时还不能有丝毫动作,否则引起太后的防备了,后果可不是他这个名存实亡的皇帝,所能承受的住的。

等!一切只能等安辰羿平安回来之后再做打算。

……

话说安辰羿这边虽然暂时没有什么风险,但却被赤蒙水这条大河给挡在了北岸。

有江媛从空间里弄出来了一些木材,秦峰正带领手下的暗卫们,利用这些木材在制作木头笩子。

而他们的主子安辰羿则是从未有过的不安与焦躁,目光总是盯着马车看,时不时的还走近马车,就静静地站在附近只听着马车里面的动静。

他是真的担心!就怕江媛一赌气,进了空间之后再也不出来。

其实江媛并不是赌气,她只是觉得自己稀里糊涂的就心随意动,遂了自己的心愿之后,她很害怕!害怕以后会比现在失去的更多!

如果是那种结果的话,江媛宁可像现在这样,能听到那人的声音,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他的人影,那就最好了。

可是既然都已经有了更为亲密的关系,还怎么能视而不见呢?

其实江媛也很明白自己的心,她早就不想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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