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脱胎换骨

阴雨连绵的一整夜里,江媛都梦见自己处在危机四伏的黑暗中,难以脱身,总也找不到一条能走出黑暗的路来。

这一夜,几方人马都没消停地赶了一夜的路,到辰时,虽然安辰羿等人还离淄川有很远,但至少江媛的高热已经退了下来,这倒是叫他们松了一口气。

但他们并没有放下对身后几个身份诡异之人的戒备,虽说他们眼下的人手也不算少,对付后面那几人应该也是没问题,但安辰羿此时并不想招惹什么来路不明的人。

眼下最着急的就是赶紧能到达淄川,因为江媛的伤势状况很不好,这一路能走到这里,他们几人都很清楚,江媛功不可没。

但她却是眼下情况最糟糕的一个,迷迷糊糊的高热烧了大半夜,人一点生气都没有不说,还烧到人都抽搐翻白眼的地步了,曾几近生死边缘。

这一夜到天亮,晋明已经给江媛施针四五次了。

从晋明第一次看到江媛起,这还是头一次真正叫他觉得,江媛这回像是真的到达了生命的极限,往日那不依不饶的话音再也不复存在。

陈中看着晋明从江媛的胳膊上拔下最后一根针,心里很不安地问道:“怎么样?这会儿脉象如何了?你可得看仔细了,当初那不也是你说的吗?说她基本跟死了没什么两样,不还是活了吗?”

晋明看了一眼马车外面说道:“她当初那个死样子,说白了,她还真就是个死人,就那么不明不白的躺了几天,要我说,她那根本就不是死,简直就是脱胎换骨了一回,所以才活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听着晋明这么说,安辰羿心里还真过意了一下,江媛曾在她的那个地方里跟他说过,她一直都是待在那里面的,醒来之后就已经在那军营中了。

难道,她还真是脱胎换骨了吗?想到了这一点,安辰羿不由得就越想越多,从在石阴山发现她开始,直到把她带回了军营中····

安辰羿的脑中,想起了一幕幕关于江媛那时刚醒过来的情景: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更不认识眼前的人是什么人,甚至还不知道现在都是哪朝哪代了,当她听到那地方是在边疆时,她竟然表现的很是吃惊。

还有····她更不知道自己当时睡了有多久?都能长出那么长的头发了,她这一切的表现,都已经基本可以说明,她——根本就没办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再后来,她竟然能在那么重的伤势下,还能出手以一人之力对抗他们好几人的围攻,都不曾败下阵来。

还有她的拳脚路数,那根本就是看不出来任何门派、帮派之流的随意组合流嘛,可她动手打起她的那一套“所谓功夫”来,却还意外的得心应手,只要是眼不瞎的人,谁都能看得出来,那绝不应该是她临时起意才打出来的那套拳脚。

都已经被绑了的人,她竟还能短时间内绝地反击,反手过来又把陈中给轻易就绑了,还挟持他顺利离开了军营,她的这种极强求生能力,可不应该是一个女人能轻易就做到的。

可她,偏偏还就是个女人。

她不但做到了,还做得如此周详,就连他都不知该要如何应对。

本来还怀疑她的刺客身份呢,结果她一出军营后的做法,完全就跟刺客的来派不搭调,更叫人匪夷所思的是,她反而还一路专跟刺客和杀手不对付,唱反调不说,还出手毒辣,招招致命。

在草原上还曾听过她唱得一首,曲调欢快优美的曲子,那也是他们几人都不曾听到过的曲调,能在自己前路不明的情况下,她竟还能脱口而出那些引人入胜的诗词歌赋,那她的学识自然也是不差。

更叫人想破脑袋都弄不明白的怪事,就是她的那些吃吃喝喝的东西了,不但美味好吃,而且还是制作都很精美的吃食,那些东西和那种制作的水平,安辰羿敢百分百确定,在他所熟知的这个朝代里,那是绝对不可能有的。

在卢阳山里,她为了对付那些刺客和杀手,拿一些不起眼的小石子不知给里面掺杂了什么东西,就捣鼓出来一些足以能要了整群人命的东西来,那东西的威力简直叫人能闻风丧胆。

一根小小的毫针,拿在她的手里,不但能叫人起死回生,更能叫人死得了无声息····

这一切的一切,难道还不足以说明她的来路怪异,人更不简单吗?

她能眼一闭再一睁都到另一个地方去,再眼一闭一睁就又能出来,她还能是个普通简单的正常人吗?

如今听晋明说她脱胎换骨?安辰羿在心里点头:或许,还真被他给说中了呢?

更或许,脱胎换骨还都是轻的吧?若她根本就没脱胎换骨呢?还是原神原来的人呢?那又该如何解释她的所有怪异和与众不同呢?

安辰羿越想,心里就越不踏实了,开始在心里嘀咕着:“总不会真是什么,妖啊?还是怪啊?”

说起妖或是什么怪的话,安辰羿想到江媛曾在卢阳山下,为舍不得抛下几匹马,还在那里暗自神伤,偷偷抹眼泪呢,想她这样心肠的人,能会是妖是怪吗?

应该不能吧?若她是异类的话,怎么会有那样的一副慈善心肠呢?

“哎!我说你想什么呢?倒是快说话呀!她这高热总算是退下去了,我们,能否停下来缓缓啊?我们都整整一夜不曾停下来了,别说人,马都累的够呛。”

“哦?我们现在离淄川还很远,况且后面还有一伙不明身份的人尾随在我们身后呢,怎么停?你敢保证我们只要一停下来,他们也会停下来吗?”

晋明摇摇头:“不知道!这个我还真不敢说,但那些人我们确实不能不防,他们都跟着我们大半夜了,只是到目前他们还没出手,这真叫人搞不懂了,不知他们是不是吃不准能赢,所以才没动手的呢,还是有其他什么目的啊?”

陈中点点头,说道:“不管他们有何目的,本公子都觉得我们暂且还不能停下来,我们马车上拉着这么多银子,这时候最好还是不要胆太大的好。”

“不能轻易停下来,但我们也不要刻意加快赶路,这更会叫他们心存非分之想,于我们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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