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冰火两重天

京城,福亲王府邸。

同样,阖府上下到处都贴着大红的喜字,大红灯笼高高挂。

在福亲王府中,有一座最西边的院子,被安辰瑜自己安排给了馥兰进府之后要住的院子,在院子的门头上挂了永宁阁的新牌匾。

这院子里有一间将要成为他迎娶馥兰的喜房,整座院子里同样挂满了大红灯笼,红绸缎搭满了院中的廊前树梢,缠绕过扶栏楼阁,满院子望去皆是一片大红大喜。

喜房里的每一样摆设也都是全新大喜的红色。

房中的茶桌上铺着大红的桌布,桌上摆放了一套花样瓷色都特别考究的金色茶具,在茶杯和茶壶上面都有两朵鲜红、花瓣分明的同枝木棉花,寓意幸福和美,金色的茶具点缀了鲜红的花朵,在这红色的桌布映衬下,倒是显得格外的精致。

房中一张大圆桌上面摆满了红色的盘子,盛着各种干果和点心,还有一对系着红丝线的红酒杯和小小一坛子女儿红,另一个盘子里放了要挑起新娘盖头的玉如意,上头也裹了一层红绸。

虽然早已娶妻生子,不但有了王妃,还有了侧妃,但安辰瑜对于迎娶馥兰的这门亲事不但没有放低了姿态,反而还比第一次成亲时给上心,更高兴,仿若才是第一回成亲一般,整天傻乐傻兴奋,这引得王妃和侧妃好一番羡慕嫉妒恨呐!

按规矩,这一回也只是纳个妾室而已,本该不必这般大肆铺张,更没必要摆这么大的排场,可馥兰并不是一般女子,她是淮安王的女儿,自然进门也不会被封以妾室。

为此,皇帝特下了一道旨意,安辰瑜迎娶馥兰郡主,一切仪程全部按照郡主出嫁的规格办理。

这道旨意即是给了淮安王足够的面子,又是皇帝不忍安辰瑜在这门亲事上再被世人有诸多非议,他不是一般的市井草民,他是皇子,更是皇家天威的体现。

不管安辰瑜做了什么,皇帝总是不忍心对他太过苛责,那毕竟是他的长子,是他付出了全部父爱疼宠过的第一个儿子。

对安辰羿的歉疚至深,致使皇帝总认为安辰瑜所犯下的那些错都是因皇后和太后教唆而为,错并非在安辰瑜。

皇帝颁布的旨意让馥兰进门便有了高于妾室甚至侧妃的位份,她日后在王府中也是仅次于福亲王妃的地位。

安辰瑜坐在红色的床铺上,懒洋洋的检视着这间喜房里的一切,深怕有布置的不如意不到位的地方。

在房中走了一圈,这样的布置他很是满意,当他走到窗前,掀起窗帘的一角时,赫然有一盆绿色的盆栽出现在窗台上,安辰瑜勃然大怒,一声怒吼:“来人!”

有家丁立刻就从门外慌张的跑了进来,还没等安辰瑜发话问什么呢,这家丁就已经吓得浑身哆嗦了,颤着嗓音小声问道:“王,王爷有何吩咐?”

安辰瑜一眼就瞧出这奴才定是知道他为什么发脾气了,直接就怒声问道:“还不快说?等着本王请你说吗?啊?”

家丁低垂着头,小声嗫嚅道:“是,是奴才拿进来摆上去的,但,但那不是······”

“不是你的主意,对吧?那到底是谁?你这混账东西,若再不说,那本王就把府中的下人全都召集起来,一人打二十大板,本王还就不信了,你的嘴严实,但不代表别人的嘴都同样严实!”

家丁吓得扑通一下就跪到了地上,小声哭诉道:“王爷息怒!是,是侧妃身边的青玲叫奴才拿进来放的,王爷饶命啊!”

安辰瑜一听又是侧妃整出来的幺蛾子,气得牙痒痒,觉得就应该趁馥兰还没进门之前就要先好好敲打一番才行,不然日后肯定会找馥兰的麻烦。

“滚!自己下去领罚二十大板,以后若再拎不清,小心本王砍了你的脑袋!”

“谢王爷开恩!奴才记住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处理了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斗胆的奴才,安辰瑜从喜庆的永宁阁出来直接去了侧妃的院子里。

······

福亲王府,虽然要办的是喜事,但人人脸上都是不真诚的“喜悦”,这让安辰瑜很恼火,但也不能人人都受处罚,为了明日能阖府喜庆迎亲,他咬牙忍了。

不管怎么样,自己高兴就好!

安辰瑜当然是欣喜的,因为馥兰还真是他多年来都梦寐以求的,打心底里想要娶进府中的女子,从未有过的心满意足。

至于说到府中其他人这所谓的不真诚嘛,自然是因为坊间传说的馥兰郡主在客栈里故意勾搭了福亲王的话。

当然,人是福亲王认定了非要娶进门的女人,尽管其他人都不是真心实意替他高兴的一门喜事,福亲王自己还是激动兴奋的几宿都睡不着觉。

······

虽然临近中秋,皇帝亲自主办的金考在即,但安辰瑜还是一心扑在迎娶馥兰的“喜事”上,根本就没把这史无前例的第一次“金考”大事放在心上。

安辰瑜对于舅舅闫越鹏的部署很是放心,以为有舅舅出手,安辰羿就算是长上了翅膀也不可能飞出舅舅的手掌心,更不可能在中秋节之前回到京城里来。

天知道他是有多看得起他那位身兼兵部尚书一职的舅舅了,殊不知,就是因为有了他这位舅舅的“手段”,才让整个淮安郡差点翻了天,也就此打碎了太后准备多年的全盘计划。

真可谓是一步错,步步错;一步输,便全盘输。

京城皇宫里,皇帝和太后暗中较量的剑拔弩张,这跟宫外福亲王府的喜庆是完全相搏的两个境地。

宫里宫外,简直冰火两重天。

宫中,皇帝等星星盼月亮,就盼着安辰羿能平安回到京城来就好。

而同样是宫中的太后和皇后,她们却最怕安辰羿这时候回京来。

同是一家人,竟是不同一条心,各有各的目的,各有各的打算。

太后和皇后为了储君之位,不禁在安辰羿这次的回京之际狠下心做了最决绝的事,太后更加是手段强硬地想要借皇帝在中秋时要举办的金考中,立了安辰瑜的太子之位。

其他可以商谈,唯独这太子之位,皇帝是绝不会妥协松口的。

太后的强硬和坚持不惜要于皇帝见真章,更是撕开了伪装了这么多年的慈母面孔,对皇帝的金考打了“歪主意”。

她强逼着皇帝答应她对所谓金考的试项做了诸多插手。

搞得皇帝要举办的这一场金考老早就被朝中大臣们说成是不靠谱的“乱搞”!更有甚者还说未来的储君必定是靠着一群家丁丫鬟和戏子们敲锣打鼓吆喝来的。

皇帝听了这些传言之后差点没被气得吐血,他承认自己非要办个什么“金考”都是为了给安辰羿的太子之位铺路,但却没一人给他搭台助阵。

好在还有可心的皇子和公主愿意为了安辰羿那位皇兄,竟然和朝中的那些鼻孔朝天的大臣们闹了个不死不休。

人食五谷杂粮,怎可能免得了世俗,谁家还没点鸡毛蒜皮的破事啊?皇家有,大臣家自然不会少!

被搜出了那些个大臣们家中的糗事之后,被桓亲王安辰录一气之下在朝堂之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给兜了个底朝天,闹得人尽皆知。

直到闹得那些个自以为是的大臣们招架不住,直接在皇帝面前颜面扫地,人都丢到姥姥家去了,再不敢提什么靠戏子争夺储君的事了,并声称中秋节的金考,任由皇帝怎么考都行。

至此,朝中的臣子们对于金考的事不敢再当什么关乎社稷的“大事”在朝堂上提起,这让皇帝大大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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