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 淮安郡的喜事

淮安郡,西域都护府,满府上下贴满了大红喜字,廊前屋下、楼宇花树上四处皆挂满了喜庆的大小红灯笼,阖府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府中的家丁丫鬟婆子们正进进出出的忙碌着手中的活计。

西域都护府淮安王嫁女,值此喜庆之日,淮安王特下令淮安郡从八月初九到初十两日,在淮安郡主大街上大摆流水席两天,特赦牢狱之中部分罪行较轻的囚犯,赦淮安郡所有百姓同庆,淮安王嫁女,倒是成了整个淮安郡的喜事。

这样大的排场和阵仗,几乎都胜过了当朝公主出嫁的喜宴场面。

因为淮安郡到京城的路途遥远,还有百多里路程,皇帝赐婚的吉日是在八月初十。

由于送亲的队伍庞大,淮安王怕途中再有大胆山贼出来捣乱扰事,耽搁了送亲的时辰,便计划好馥兰郡主必须在初十一早辰时之前就要上轿启程。

虽然近一两年淮安郡的山匪路霸被淮安王治理剿灭的已经差不多了,但还是有极个别的“老油条”成了漏网之鱼。

淮安王就怕他这些年里得罪的那些个漏网之鱼趁他嫁女之际,特地来捣乱报复,所以,他几乎派出了所有府兵充当送亲的远亲们,随送亲队伍出发,护送馥兰郡主出嫁。

一想到还有那些个漏网之鱼们,淮安王就很头疼,这都几年了,他始终没能有个好的法子能收治的了那些贼人。

就比如盘踞在淮安郡北郊以外卧龙岭上的年耗子一伙儿盗贼了,那些人狡猾善战,又善于进退,且他们对那一带山中的地形也是烂熟于心,钻山越岭成了他们的看家本领,淮安王就是想要逮到他们实在是几年了都没能想出一个好的折子来。

那些贼人若出山绝对是早已备好了退路的,他们向来都是来去皆匆匆,下手的目标也是提前就盯准了的,但若他们出手,绝不会空手而归。

······

八月初九这天,大红灯笼和红色的喜字从西域都护府里面的角角落落一直贴挂到了淮安郡的主街上。

淮安郡的一郡之主淮安王,坐在府中正厅的大堂主位上,和夫人向氏在这里招待来府中道贺的宾客,他没有让几位偏房的姨太太出来招待宾客。

今日的淮安王,很是难得的剃光了满脸的络腮胡子,穿一身紫色锦缎蟒纹镶金边长袍,腰间紧束金玉腰带,脚蹬黑色绣盘云花样的羊皮靴,整个人气宇轩昂,尤其今日这场景,他越是矜功恃宠。

在一众前来道贺的官僚慕民当中,淮安王显得尤其高傲,全程都被人奉承的话所吹捧,淮安王高兴之余竟 也不停地推杯问盏喝得有些高了,红光满面的脸上铺满了醉意。

淮安王的夫人向氏一看淮安王已经说话有些大舌头,更有一些口不择言的苗头了,她随即找了个由头对一众宾客说道:“诸位慢慢喝,今日能到府来喝这一杯薄酒,向氏便和大人恭谢诸位的到来,今日还要为小女整理添妆事宜,大人要先失陪片刻了,还望诸位多多包涵,便等小女的婚事办妥之后,大人会仔细宴请诸位,届时大家再到府一聚,诸位好吃好喝,王爷就先失陪了。”

淮安王还想在人前再吹嘘几句大话,想多听几句众人的吹捧,脚步虚晃着,他手中端的酒杯一边走一边洒,很是不情愿的还嚷嚷着:“添妆的事,你们女人办就成,本王还要与诸位大人再喝几杯,我等还要在席间共商剿匪大计,你,你们办好就成。”

向氏手上用了力气,一把就抓了淮安王的胳膊往外走:“女儿明日出嫁,你这做父亲的就算不插手整理添妆,那也该看看你女儿的陪嫁吧?”

淮安王大手一挥,豪气冲天的说道:“这有何好看的?本王的女儿是嫁给当今皇上的嫡出皇长子,难道本王还能少了她的陪嫁吗?本王还巴不得把这场婚事办的越大越好呢,怎可能不上心?”

那向氏的眼神闪了闪,回头往身后看了一眼,一抬手拼退了跟在身边的丫鬟,拽着淮安王的胳膊往前走了几步后,才小声对淮安王说道:“该打点的你得早些想好了才是,你别以为咱府中今日这喜气的场面是在嫁女儿呢,可兰儿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可晓得?她是嘴上没有明着说出来,你难道还不晓得吗?就她那个倔脾气的性子,怎可能就这般轻易忘了那个没出息的小子吗?”

淮安王抬手把杯中的酒仰头一口喝尽,空酒杯重重的塞到向氏的手中,摇头晃脑的说道:“真是妇道人家!这都什么时候了,她不忘了还能怎么地?本王看是你糊涂了吧?你忘了当初去京城找福亲王那一趟时,可是兰儿她自己愿意的,那下了药的酒不也是她自己喝下去的吗?又不是我们强逼着她去的,怕什么?放心,本王心里有数呢!”

向氏继续拽着淮安王朝着馥兰郡主的闺房那边走去,一边走她还继续对淮安王不停的叮嘱着:“那可难说!你也别得意太早,且说那福亲王现在还不是个王爷吗?他到底能不能被皇上立太子都还两说呢!就算立了太子吧,那咱闺女不还是个侧妃吗?人家有正室王妃呢,太子妃的位置可没那么容易轮得到咱女儿身上去,你这时候得意个什么劲儿啊?”

淮安王甩开向氏的手,两眼一瞪,没好气地说道:“今日是咱郡主的大喜日子,你这为娘的也不为女儿说句吉利话,竟说这丧气话,侧妃又怎么啦?别人能做得,咱女儿又如何不能啊?不过是个太子妃罢了,有何好稀罕的啊?要稀罕那也是后宫主位!只要皇上立了福亲王为太子,本王就有办法让本王的女儿成为日后新帝的后宫之主!且来日方长,没必要现在就计较这些无用的!尽是瞎操心!”

“嘘!王爷就不能小声些么?今日咱这府中人多口杂,可不能在外头乱说话了,需得万万提防着隔墙有耳才是!”

向氏紧张地拉着淮安王赶紧就往远处走了几步,小声嘀咕道。

淮安王却不以为意,一边走一边大大咧咧的说道:“你这妇人也真是!这有何该小心的?那福亲王如今是本王的女婿,别说是本王有这盼头了,就是福亲王他自个儿不都是满世界如此放话的吗?他是皇后的儿子,皇上不立他做太子还能立谁?就算皇上立了其他的皇子,那皇后和太后能答应吗?她们苦苦折腾这么些年为的是个甚?这不明摆着吗?嘁!你可真正是没脑子!立太子的事还用不着我们着急,自然有人会急!”

向氏眼看着淮安王对他吹胡子瞪眼不高兴了,便忙忙应道:“好好好!王爷说的都在理,是我想太多了,记着,在兰儿面前你可别再提这番话了,她明日就要出嫁,可不能让她心里在胡思乱想了,他从小到大的心思,你我可是一清二楚的,她不可能就此心甘情愿的嫁出去,我们这是硬憋着皇上赐婚的,万一那三皇子真回来了,谁知道还会有什么事发生呢?。”

向氏心里一直都担心着这个事,就怕他们逼着皇帝赐了婚,将女儿嫁到了福亲王的府中去,然后安辰羿回来万一再跟女儿闹出点什么事来,惹恼了皇帝跟皇后,那可是要杀头的呀!

淮安王听到向氏这么说,他心里面也多少有些不踏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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