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地表再混乱，也打搅不了天上的事情，“玉京”始终如一，绕着规定的轨道快速运转。
方宁自愿调配到内环进行工作，面对无止息的旋转与仿佛能被感知到的辐射，陷入深深的怅然。
父亲挺不不住了，所以丢下了那重担做了逃兵……也是，让那样一个已经过了退休年龄的老人家承受这样的重担，实在是令人发指眦裂。
劝不走的程思莹跟着他，穿着厚重的防辐射服，两个人坐在内环唯一的加固木桌边干瞪眼。
“你到底有没有事啊？”程思莹发问，这几个小时以来问个不停反复被回答的问题。
“没事。”反复被交出去的答案。
“你到底有没有事啊？”怎么……频率从三分钟一问下降到一分钟……小娘皮，耐性不足呢？
“橙子，你先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方宁先架不住炮轰，举手投降。手机\端 一秒記住《www.》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我给你带杯咖啡？”程思莹眨眼，“带老婆饼的那种套餐？”
“不用……”方宁送走程思莹，一个人坐下，开始思考这一切有什么意义。
如果他没有制造出“天眼”，一切会不会依照灰线的提醒一样，所有的事情都消弭在两颗不可见的炮弹上……父亲也许还能多活个五六天。
可是其他人怎么办？其他人也会死，包括自己。
现在那两道“波”已经把地球上的人口消灭了不少，各地的医疗设施开辟新的供植物人待的病房，往往会在一国受灾出动的救援队也都失去了踪影，所有人都毁灭的地方满地倒着植物人，他们没有死去，但也站不起来。
甩干机转筒播放器亮起，程思莹的声音清晰地传入。
“咖啡和老婆饼给你带来了。”
“我不想喝……”
“雪碧，可乐，芬达，汇源你要什么都有。”
“……”方宁感觉到自己的脸在抽搐。
“橙子，你让我安静会儿行不行？”声音中责备的意思显然。
程思莹定住了，她放下手中捧着的一大把瓶装饮料，突然冷着脸说道：“如果你觉得想想不痛快的事情好受一点的话，那你就继续想吧。”
“联系你花上一点时间把三十年前第三次翻拍的《阿米什人》看一遍。”
宽恕……放下恨……我们的心里只能容纳爱啊……
方宁揉揉微红的眼睛，轻声道了句。
“谢谢。”
“拉倒吧，还以为你多坚强。”程思莹“嘁”声传来。
“算了，姑娘，真的，我要是能把它录下来，一定让你开开眼，看看什么是甩干机转筒！”方宁破涕为笑。
“别说垃圾话了。”程思莹撇撇嘴。
沉默了一会儿，她突然开口问道：“问你个事情。”
“啥？”方宁静静地听。
“你是不是……偷偷在喜欢我？”
“噗！”方宁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哪敢！”
“哦……”程思莹欲言又止，欲止又言，“那你是不是以为我在喜欢你？”
“哈？”方宁愣住，“当然！难道不是吗？”
“拉倒吧你！”程思莹的画面消失了，只留下一句缓缓来迟的话，“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