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皆大欢喜

傍晚,李式收到了周青传回来的消息,让他晚上入府赴宴,计算了一下时间,还有一个时辰才到晚宴的时间,就跟张氏说明了一下情况。他计划先行出发,等到了董卓的府邸,就在外边等待接见,顺便也能琢磨一下之前准备好的应答。张氏也是千叮咛万嘱咐,毕竟这次是去拜见董卓,可千万不能有所冒犯。

这次去董卓府,李式就带了周青一人,毕竟那可是当朝太师的府邸,多带人也没用,还是低调行事为好。他递上名谒后,就坐进马车里静静地等待召见。

夜色降临,李式还是很淡定地等着,这段时间的静坐让他的性格沉稳了不少,都等半个多时辰了,他也没有一丝的焦虑,内心反而更加平静。

“李公子,太师让您入府赴宴,请您跟我走就是。”一个董卓府上的奴婢走过来,淡淡地说道。

李式整了整衣冠,笑着说道:“多谢了,请!”说完,他又使了个眼色,周青会意,连忙从袖子里掏出准备好的银两,塞到了奴婢手里。

那个奴婢掂了一下手中的银两,顿时眉开眼笑,“李公子,您这也太客气了,太客气啦!请您随我来,我给您带路。”

李式的心里不禁暗暗佩服母亲张氏,银两都是她提前准备好的,还叮嘱他‘阎王易挡,小鬼难缠’,让他遇到董卓府上的奴婢都要客气点,尽量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我第一次到太师府上,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还望不吝赐教啊!”李式诚恳地问道。

“李公子,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首先,带您到哪儿,您就在那里等着,不要随意走动,一般上我带您进去,就会一直陪着您,直到您离开太师府,中途您要如厕也得叫上我跟着;其次,以我这些年在太师府上的经验来看,太师平日里日理万机,喜欢说话做事干净利落的人,没有功夫猜那些拜访者的心思,这点您要注意一下;最后一点,见到府上的女眷不可直视,切记!”董卓府的奴婢说道,眼神里充满得意之色。

李式点了点头,认真地记下这些话,说道:“多谢!今日拜访太师如若顺利,定有重谢。”

听了这话,那个奴婢更高兴了,激动地说道:“多谢李公子!那小的就提前祝您一切顺利啦!董太师今日的晚宴除了召见您之外,还有中郎将徐荣、中郎将胡轸、中郎将段煨等人,请公子多留意。”

“好的,我记下了,多谢!”李式说完,心里也不禁感叹,这可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这种消息还真不能主动去打听,花了点小钱就有人主动送上门来。

徐荣和胡轸都是董卓的心腹,跟李式的父亲李傕是同僚,不会为难他。而且很有可能今天晚上出席宴会的人都是董卓麾下将领,他本人能参与进来,也说明了董卓对他的重视程度。

李式在奴婢的带领下到了前院,解下佩刀,跟着前厅侍者进入前厅。

董卓和一众武将们已经入席,李式赶忙上前几步,躬身下拜,朗声道:“关东大营中郎将牛辅(关东诸军归牛辅节制)麾下骑兵军司马李式拜见董太师!”

董卓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嗯,起来入席吧!”

李式起身说道:“谢太师!也见过诸位将军!”说着又朝两侧的诸将行礼,然后就在侍者的带领下坐到了最末端的位置。

就算坐在最末端,李式的心里也是热血澎湃。首先,这是他第一次独自拜见董卓,董卓常年身居高位,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来气;其次,在坐的诸将有徐荣、段煨、胡轸、李蒙、樊稠等,都是目前董卓留在长安嫡系将领,都是从军多年的将领,虽然谈笑风生,但身上杀气却难以掩饰;最后,能够得到董卓的重视出席晚宴,很有可能会解决他婚后的官职安排。由于赴宴的人都是董卓嫡系,除了李式外都是多年的同僚,就算平日里稍有嫌隙,但毕竟是利益共同体,特别是当着董卓的面,大家自然是一团和气。

酒过三巡,董卓站起身来,双手向下微微压了一下,喝得热火朝天的众人,都连忙放下手中的杯子,目光齐齐地看向他。

李式作为一个新人,面对诸位军中前辈,自然不敢孟浪,也就有人招呼时,起身对饮,其他时间都是在静静地看着,他也是最早发现董卓的手势,连忙正襟危坐,等待董卓的指示。

“诸位,关东的局势已经稳定下来,三路叛军各自退去。近日,李稚然率军击败朱儁,目前正率军向南追击,形势一片大好啊!诸位请举杯,为天子贺!”董卓端起酒杯,笑着说道。

“为天子贺!”众人连忙举起酒杯,齐声说道。

喝完后,董卓再次说道:“此番大好局势离不开众将的努力,孤借这杯酒谢诸位了。”说完,又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众人再一次齐声说道:“为太师贺!”

董卓听了也很高兴,笑着说道:“诸位,你们的功劳孤已经上报天子,封赏不日就会送到府上,你们静候佳音便是。”

“谢太师!太师英明神武,功盖千秋,吾等必将极尽全力为太师分忧,已报太师恩泽。”众人齐齐行礼。

“好了,都起来吧!来,举杯,同贺!”董卓摆摆手,示意众人共饮。

众人饮罢,董卓继续说道:“文才啊(胡轸,字文才)!你这次没有封赏,前些日你和吕布被孙坚击败,损兵折将,虽然这段时间拱卫后方有功,暂时也只能功过相抵了。”

胡轸听后神色一暗,但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毕竟是因为他和吕布不和才导致兵败,董卓能让他在后方将功补过已经不错了,随即说道:“谢太师理解,文才日后定当效死命,报答太师大恩。”

董卓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笑着说道:“好啦!该说的都说完了,下面给诸位介绍一个我们西凉军的新锐。”

众人心里都清楚这个人是李式,但为了配合董卓,还是出言问道:“太师,谁啊?”,“这个新锐是谁啊?”,“能被太师看中,肯定是军中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啊?”……

虽然嘴里的话五花八门,但目光都不自觉地看向李式。众人心里的疑团也被解开了,李式其实还没有资格参与这种层次的晚宴,换做是李傕还差不多,但是他们知道董卓不是无的放矢之人,这么做一定有更深层面的考量。上一个被董卓赞扬的年轻人是张绣,但也没有这么隆重,看来李式铁定是要被重用了。

李式也是一脸兴奋,他知道这次被调往地方地概率更大了,只要董卓欣赏他,信任他,他就能提去地方任职的要求。

“李式啊!举杯,这次撤回关中,是你救了孤一命,与孤满饮此杯。”董卓说道。

李式恭恭敬敬地把酒杯举过头顶,等董卓饮罢,他也赶忙一饮而尽,然后走出席位,躬身揖拜,说道:“太师言重了,能够救援太师是李式毕生的荣幸。从小,父亲就教导我们三兄弟,家里的一切都是太师赏赐,等长大后也要奉太师为主,主忧臣辱,主辱臣死,能为太师解忧,死而无憾。”

董卓的心里也是一阵感动,示意李式起身的同时不禁想到了那个夜晚。李式带着一部骑兵探路,恰巧遇见他被追杀,李式也认出了他。虽然地势不适合骑兵作战,可李式二话不说,翻身下马,迎战祖茂,为他争取了足够的时间,可李式也重伤垂死。

想到这儿,董卓决定不再用朝廷的闲职去试探李式了,毕竟这样做会让下边的人寒心,定了定神,问道:“李式,孤听说京兆尹司马防举荐你为孝廉,可有此事?”

李式的心里也是一阵腻歪,但还是认真地回答道:“回禀太师,确有此事,李式能被司马先生抬爱,当真是三生有幸。”

董卓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你这次救援孤时身受重伤,孤再把你派到前线军中任职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这样吧!既然你已经有了孝廉的身份,那孤就奏请天子,让你去汉阳郡担任太守,凉州牧韦端也在那里,你要多跟他学习治理州郡的经验,等以后干的好了,孤另有赏赐,你也要好好努力啊!”

李式的心里顿时狂喜,这可是他和荀攸谋划多日的最好结果啊!董卓就这么直接地给他了,心里的千言万语都被生生地咽了下去,但这些都不重要了,赶忙再次躬身揖拜,郑重地说道:“谢太师封赏!李式德薄不堪重任,但只要是能为太师解忧,虽千难万难,李式也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太师所望。”

“好,好,好!孤还有一件事要交代你,汉阳郡马场是朝廷最大的马场,也是我们西凉军的根本,不容有失。”董卓郑重地交代道。

“诺,请太师放心,李式在此向太师保证,人在马场在,绝不会让马场出任何纰漏。”李式一本正经地说道,心里却乐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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