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逃婚

燕初尘好久都没这么开心了,四个哥哥和阿敦的爱柔柔地包围着她,今晚的她笑得太多太肆意,连嗓子都几近嘶哑。

大皇子燕如风看燕初尘好似已经喝了不少,劝慰道:“阿尘,该回去了,再晚母后要担心了。”

“大皇兄,我还没看昆仑奴呢!再看片刻,就片刻。”使出撒娇耍赖的功夫,她知道,她的大皇兄最吃这一套了。

果然,燕如风摇着头无奈地说道:“那就再待一刻!“”

“哇!果然还得是大皇兄。”说着就往外面的走廊奔去,却一头撞进了一个坚硬的怀抱里。

“长公主还真是兴致高阿!”头顶一个声音冷冷的声音响起。

被撞得有些懵,燕初尘双眼迷离地抬起头,却跌进了一双冰冷的眸光里。

看着她像个懵懂少儿似的在他怀里抬起头,因为饮酒面色有些绯红,双唇微张。昨夜他尝过,这唇竟有股花蜜的味道。

突然回过神,一把将怀中的人推了出去。

颜敦在燕初尘身后将差点倒地的她抱住:“大胆,什么人?”

“阿寅!”燕如风惊讶地叫出了声。

“大皇兄,他就是那个悔婚的混蛋宣若寅?让我教训教训他!”燕如雷吼声如雷地冲了上去。

一个闪躲,宣若寅反手制住了燕如雷,虽看似轻飘飘,他却怎么也无法挣脱。

颜敦也气的要上前动手,被燕初尘拉了回来。

缓步走到了宣若寅面前,声音不高,却不容置疑:“你先放了我三皇兄。”

本来也无心争执的宣若寅松开了了手。

燕初尘直直地盯着他。

“听说你宁愿死也不愿娶我?”燕初尘逼近了一步。

“这是真的吗?”又一步。

“如果我偏要嫁给你呢?”又一步。

“你能把我怎么样?”这一步,燕初尘的脸已经离宣若寅的鼻尖不足尺许,他甚至能闻见她呼吸的味道。

宣若寅并没有后退,也定定地望着燕初尘:“长公主要干的事自是无人能拦,只是……”

“边疆又起兵祸,本侯不日内就要赶赴战场,没个三年五载也回不来,可能要劳长公主为下官独守空房了。”宣若寅缓缓地说。

“你何德何能,竟要让我皇妹为你守空房?”燕如电一听就急了。

燕初尘拦住四皇子,笑着说:“无妨,你战多久,我便等你多久。”

宣若寅愣了一下,旋即回复神色,不发一言,闪身离去。

对着他的背影,燕如风叹道:“阿寅还是这般,战场上血腥厮杀,寡言惯了。”

“大皇兄,这可不是沉默寡言,这是倚持战功骄横跋扈吧?连我等皇族都不放在眼中。”燕如雷大声嚷嚷着。

“住嘴!”燕如风厉声喝止了三皇子“军中铁面战神,累世忠义,其父在开国一役中为救父皇舍身御箭,这七年为守边疆,数次命悬一线,这些功绩岂是你能置喙的。”

“我……我只是说说嘛!”立刻怂了的燕如雷小声嘟囔着。

宣若寅,你是我选定共守江山的人,我前世所知,只有你能帮我防微杜渐。为了父皇母后和皇兄们,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赖定你了。

凌府密室,一个身影身穿黑色长袍。

平时不可一世的凌相竟然站在下首,低目垂眉。

“世昀与长公主的婚事应已无望,宣若寅也已有所察觉,您看是否提前起事,以防有变。”凌相压低声音说着。

“宣若寅,真是个碍事的家伙,安排烟云郡的线,挖出我们预先埋下的陨石,以代行天命为由起事。”黑衣人缓缓地说。

“宣若寅将阻碍大事,此次务必除去。”冷冷地说完,就隐在了门后。

今日的朝堂之上气氛压抑阴郁。

“现有烟云郡崎县出土一件天外陨石,上书反词,反贼打着恢复正统的旗号,抢占烟云郡崎县、临县二地,辖制地方官员以及百姓向朝廷叫嚣。”满头白发的兵部刘尚书出列回奏。

“现奏明圣上,出兵平叛,以正民声。”刘尚书一拜到底,恭声请命。

“禀皇上,这烟云郡挖出的陨石之上书写兴国运之厄,庆天下之幸。明明就是暗示已亡庆国才是正统,我大兴是当世厄运。”礼部尚书义愤填膺地出列起奏。

承帝一掌拍在案上:“一派胡言,孰不可忍,各位爱卿,谁人出战灭了这批流寇。”

“皇上,臣请战出兵。”只见一人闪身出列。

本来就已怒气冲冲的承帝定睛看清出列之人之后,直接气的晃悠了一下。

只见宣若寅直直地站在大殿中央,旁边的人都不自觉地站开了一点。

“你战什么战,武将没人了?要你一个几日后成亲的人去战。”承帝仪态全无地吼着。

“禀皇上,烟云郡臣最熟悉,臣最合适。”宣若寅像一座铁塔一样立着。

“合适个屁,你给我老老实实成亲。”承帝气的爆开了粗口。

“皇上,赤明侯也确是最合适人选。”凌相站出“他的赤焰军长期驻扎在烟云郡,调派更方便。”

“不行,我大兴无人了吗?连两个县的平判还需要最精锐的部队出战。”承帝铁了心,这门亲必须按时结了。

“臣有一法,宣侯可先领兵符,待成亲之后再出征,家国可两全。”凌相再次说。

“皇上,臣愿从凌相之计。”宣若寅拱手向前。

“什么?你愿成亲?”承帝一听宣若寅愿按时成亲,立刻变了脸色。

“对!”

“好好!着赤明侯宣若寅8日后出兵平叛烟云郡,绥阳侯颜敦为副将。统领全州粮饷。”承帝由怒转喜,迫不及待想要回后宫安排十日后的婚仪。

鸾凤殿内,早有小太监把前朝宣侯同意成亲的消息传了回来。

凌后看着自己为燕初尘的准备的嫁妆,笑得眯起了眼睛。

“殿下、殿下,宣侯在朝上当众说要娶你呢!”点翠气喘吁吁地跑进了棠梨宫。

“他当众说的?”燕初尘皱起了眉头,昨晚他眼里还有清晰的厌恶,现在为何当众说要娶她?

这事有蹊跷!

“可是近春打听来的,说是和你成亲之后立刻就要去烟云郡出征了。”点翠撅着嘴说。

燕初尘弯起了嘴角,这个宣若寅可没那么听话,绝对不简单!

转眼间就到了他们的新婚之夜,这几天宫内被父皇搞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一会说婚服不够华贵,让织造局重制。一会儿说今年东珠不够,要给她整一整箱。

一会儿笑着说我的女儿长大了,一会儿又哭着说舍不得,转眼又拿起剑气愤地说,便宜了宣若寅这个混小子,以后他要是敢对阿尘不好,酒要了他的狗命。

闹得乾元宫的宫人们每天跪了又起,跪了又起,都已经几近崩溃的边缘了。

终于明日便是正日子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凌后在棠梨宫跟燕初尘说着话:“阿尘,出嫁了,就不再是一个人了。”凌后满心不舍地含泪梳着她的头发。

“母后,我又不是嫁到天涯海角去了,公主府紧挨宫门,我每天还要回来找你蹭饭吃呢。”燕初尘笑着说。

前世这么准备婚仪之时,母后也是这般不舍,她却只嫌麻烦,叫嚷着母后赶紧回宫,别耽误她整理妆容。

“没个正形,就算是公主,以后嫁人了还是要相夫教子的,如何能日日回宫。成婚后要对丈夫恭顺,对内院要贤德,你出身皇家,才更不能失了皇家的体统。”凌后碎碎念着,脸上的泪珠也不由自主地滑落。

这个女儿,从小就不愿让他受约束,可临近出阁才发觉,她们对她的纵容,她的夫君是否能容忍。她最知道嫁人之后的不甘,虽她嫁的是这世上最尊贵的男子,这个男子还对她宠爱有加,但是皇后这个身份就已压得她喘不上气。

想起她的阿尘就要去夫家,失去自由自在的生活,皇后就忍不住落泪。

“母后,赤明侯家人丁单薄,寡母前年也去世了,这府里就我们两个人,要什么体统。”燕初尘笑着说。

“天色不早了,您也早点休息吧!”连哄带推地将凌后推出了宫,燕初尘叫来了近春。

“今夜,派人盯着赤明侯府,有人进出,就来报我。”燕初尘嘱咐近春。

“盯着侯爷,为何啊?”近春不明白,明日就要嫁过去了,还盯着,长公主还真是爱惨了侯爷。

虽是纳闷,还是安排好了人去侯府盯着。

天刚朦朦亮,近春就在殿外跟点翠耳语,点翠点了点头,走进了内殿。

“禀殿下,赤明侯府丑末有一队人向城北方向而去,都身着铠甲,带头人一匹乌骓马。”点翠推醒燕初尘,悄声禀报。

“乌骓?那就没错了?”燕初尘从床榻上蹭地起身,点翠吃了一惊。

只见他一身男装,似是穿了一夜。

“殿下,你这是……?”点翠张着嘴不知从何问起。

“点翠,你也去穿上轻便的衣服,备两匹马,本公主今天要玩把大的。”燕初尘扯起嘴角,笑得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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