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抬头，刚好与程威廉那淡漠的目光相对，那一瞬间，只觉得浑身一阵战栗。
明明是自小看着长大的人，怎么好像在眨眼之间就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模样。
张了张嘴，原本那些打算脱口而出的话，竟然全都憋了回去。
程威廉嘴角带着点笑，只是笑意未达眼底，“怎么，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么？”
“威廉，你可真的和我认识的你完全不一样了。”
大长老说完道:“如果说实话，其实就算没有sx+计划，我来找你合作也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我身为k家族的大长老，没有人比我更了解现在家族内部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
“哪怕有了x+计划，也根本挽回不了什么。k家族这样一个庞大的家族，不会是短时间内所能成就的，现在这个家族已经烂到了根上，就算计划成功，也只能挽回一时的颓势，不至于让这个百年家族毁于一旦。”
“为了完成x+计划，现在可以说是倾尽整个家族之力，但就算是这样，也根本就无济于事，除非家族里的每一个人都愿意付出所有，可我们都知道，这不可能！”
“k家族的颓败每个人都看在眼里，原本那些依附家族生存的人在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已经离开了不少，止于还愿意留下的人，又有几个不是和我一样，等着蚕食这头曾经巨兽的尸体。”
“既然x+计划无法完成，那么k家族早晚都是那一个下场，那我又为什么不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结局呢？”
大长老叹了口气，“我自出生起就在k家族，一辈子也都在为家族尽心竭力。可我付出了这么多，哪怕到死，也不过是个家族长老，我的所作所为，我的功勋成就却全都要记在你父亲程限安那个废物的身上。”
“是人，就总会有不甘心的时候。我原本以为我可以借着x+计划的成功，想办法脱离k家族独立出去，但很多事情往往都是不可控制的，就好像k家族骤然而来的颓势和现在必死的结局。”
“所以，我选择在我最有价值的时候与你谈合作！哪怕现在的获益不如我当初预计的更高，但也不会再糟糕了，不是吗？”
程威廉听罢，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但x+计划现在也未必就是死局，大长老为什么不选择与其他人合作？”
“呵！”大长老冷笑了一声。
“的确，如果放出风声的话会有人愿意与我们合作，但谁又能保证不是一头盯上了兔肉的饿狼呢？”
“更何况，现在sx+计划人人皆知，k家族就算苦苦支撑也只是劳民伤财的赔本生意，我自认算是个聪明人，不会在没必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我相信，如果是威廉你，你的选择也会……”
“不会！”
程威廉不等他说完，就先一步否定道:“我的选择，绝对不会和你一样，我的世界里也不会出现变数，哪怕有，也只会变成契机。”
“大长老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不过合作的事情我仍旧需要再考虑考虑。”
不等大长老再说什么，程威廉就先一步抬手制止了，“我比你更不想浪费时间，而且……既然是合作，我总是要先看看大长老你的诚意吧！”
大长老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既然如此，我等你的消息。”
说完大长老边离开了休息室。
程威廉却留在里面没有出去。
走到窗边，看着午后的城市，明明一切一如往常，一切却也已经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外面，等在会议室的三个人看着大长老离开，程威廉却没出来，不由得都有些疑惑。
“大长老不是已经走了么，威廉一个人在里面干嘛呢？”
司长青送了耸肩，“不清楚，或许是在想究竟要不要答应合作吧，不可否认这的确是最快的一条捷径。”
说完看向许蔓蔓，“蔓蔓，你认为呢？”
许蔓蔓没想到他会问到自己，先是意外了一下，随后才道:“这的确是一条捷径，可往往捷径也意味着风险！大长老那么精明的人，我不相信他没有半点算计。”
司长青的目光悠悠的看向紧闭的休息室大门，“但或许，他已经动了心思。”
说完拍了拍黎山的肩膀道:“既然回来了，一起去喝一杯，这些事情让威廉自己操心去吧。”
黎山也道:“也是，之前在病床上躺了那么久，现在也是应该动动脑子了，我们俩今天不醉不归啊。”
许蔓蔓有点无奈的看向这两个人，径自站起身，走向休息室门口。
手才刚刚附上门把手，不等下一步动作，门便先一步的打开了。
程威廉一打开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许蔓蔓，意外了一下，随后露出个温柔的笑容。
“怎么，才这么一会儿没见到我，就想我了？”
那轻佻的语调让许蔓蔓想直接翻一个白眼过去，但却还是问。“大长老和你说什么了？怎么他走了半天都没见你出来。”
程威廉晃了晃手机，“打了个电话而已，既然要合作，当然还得摸清对方的底细才行，尤其是大长老这样的老狐狸，说不定这里面藏着什么猫腻儿呢。”
许蔓蔓一脸惊讶，“你真的打算与他合作？”
程威廉牵着许蔓蔓的手，将她带到旁边坐下，“至少到目前为止，这是最快能完结这件事情的方式。蔓蔓，我已经在这件事情上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也不想再耗下去了。”
“sx+计划的确是最好的机会，可你也明白，如果真的等下去至少也要几个月的时间。”
“我说过了，会找一个地方陪你安心待产，然后一起看着我们的孩子出生，我还要给你一个最盛大的婚礼，向全世界宣布我们在一起了。”
“我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去做，我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宝贵，错过你那么多年，找回来，那就更要珍惜以后，所以，我又何必在那些已经不相干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况且，这次的合作也并非不可取，大长老之所以来找我，恐怕也是被逼无奈！”
许蔓蔓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程威廉笑了笑，“查清楚了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