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割耳朵

见此一幕,连齐彦名都有些懵了。

依照房清妍说的,嵇琅也算在海津镇赫赫有名的少年俊才,作为一门守将不可能不认得嵇琅。

而且,就算真的不认识,他们也直言了嵇琅的身份。

难道说,是守将为了守住城门,连心狠手辣的谈瑾,都不忌惮了?

不,一定是试探!

既然,要演戏,那这戏自然要演足。

齐彦名皱紧眉心,朝着马金龙,下令道“去,割嵇琅一只耳朵!”

“不,我是嵇琅,真是嵇琅!”嵇琅惊慌闪躲。

马金龙得令后,大步一扫,将嵇琅绊倒在地,踩在他的背上,揪住其右耳,手里的尖刀就朝耳根子上割。

慢慢的动作,却一气呵成,一看就没少干类似之事。

随着寒光一闪,鲜血四溅。

“不,不,救命……啊!”嵇琅嘶声惨叫,将嗓子都叫劈了。

但他在高大的马金龙手上就如同小弱鸡子一般,尤其后背被死死踩住,更是动弹不得。

几息间,嵇琅的半个耳朵,就已经被切离……

“且慢!”一道悦耳的女声响起。

房清妍聘聘婷婷的走来,身着正红色的齐腰襦君,在起义军中犹如万绿丛中一点红,分外夺目。

“大统领,清妍确认此人乃是嵇琅,如假包换,那城门守将不是与嵇家有仇,就是与谈府有怨。”

齐彦名见到房清妍,脸色不愉。

他对于女人上前线,还有些忌讳,觉得晦气影响军心。

不过,房清妍貌美如花很得他的心意,便准备小惩大诫一番。

可因她说出的谏言,某些揣测倏的破土而出。

好家伙,感情不是因为嵇琅是假的,也不演戏,而是眀军里面的内斗!

齐彦名这口气窝得差点没上来。

大手一挥,让人用绳子把嵇琅仔细捆个结实,押到其它的几个城门试试。

他就不信,南城门不通,别的城门也都不通。

嵇琅被按在了地上,鲜血顺着耳根的豁口淌下,将发丝粘成一绺一绺的,满脸血污,面目狰狞。

他努力去看那个红衣女子,只觉得眼熟。

看了又看,才认出是房府大小姐房清妍。

原来,是那个曾经死气白咧巴结他母亲的房家长女。

攀关系时,满脸堆笑。

舍弃之时,榨干骨髓。

他若不是因去渔阳镇接亲,也不会在半路遇上流寇,更不会被俘虏。

好一个房清妍,好一个房家,他记住了!

嵇琅被五花大绑,想要挣脱但却又挣脱不开,只能被拖着往东城门去扣门。

东城门。

谈玉宇正率领锦衣卫过来查看战况。

残尸被一具具抬走,徒留满地的血水,他看得几近作呕。

卫兵怕是阻挡不了几波流寇的冲锋了。

他忍着恶心感,咬着后槽牙,道“立即派出骑兵拿着我叔父的令牌,趁着流寇尚未合围,向着周围的军镇求援,命令其火速驰援海津镇,不得有误!”

当即,一队队的卫兵向着城外冲去。

然而,起义军似乎早有预料,卫兵刚刚冲出护城河,就埋伏的起义军围攻。

十队卫兵无一人活着跑出去,尽数被起义军斩杀马下。

谈玉宇站在城楼上,遥望着这一切,脸色越发苍白。

大意了!

他不该低估这群草莽流寇的……

眼看着,海津镇守不住了,唯有弃城才能得一线生机,可要怎样才能有合适的借口?

就在这时,城门下大批的起义军聚了过来。

谈玉宇远望乌泱泱的脑袋,小腿肚子直抽筋。

他掉头就走,毫不停留……

然而,预想中的箭雨并未袭来,在他匆匆下了一半城楼的时候,就听外面喊话了。

“里面的人听着,谈瑾的准女婿嵇琅,在我们手上,识相的打开城门,我家大统领饶尔等一命!”

“我是嵇琅,谈督主的准女婿,劳烦守将把我被擒一事,禀告给我准岳父!”

谈玉宇耳朵一动,辨认出了嵇琅的声音,他收住往下的脚步,转而回到城楼。

借着城楼垛子的遮掩,小心地往下觑。

他受教于嵇大儒,与嵇琅同窗多年,就算对方满脸血污,还是被他确认了身份。

虽然,他曾有些恼嵇琅,但眼下弃城的借口,有了!

谈玉宇心思一动,让锦衣卫给城下传话,就说这人有几分像嵇琅,但是满身血污他们不敢确认,待换洗干净再过来辨认。

假如是方才齐彦名段然不能理会这种乱七八糟的要求,但此刻他吃了南城门的亏,对于这种力所能及的要求,也就见怪不怪了。

文人的想法,他理解不了,也猜不透。

于是,下令让人打水来,直接在城门下给嵇琅沐浴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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