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尔霍夫斯小姐，您可是我们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相互介绍姓名后，埃米尔·左拉后退半步，避开拜伦的打量视线，大大咧咧地摊手微微一笑。
自己和拜伦之中，一定有人误会了什么——埃米尔·左拉确信。
显然，那个人不会是自己。
“我也不知道怎么进来的，”埃米尔·左拉叹气，“现在是什么情况也不清楚。”
“还好能遇见许尔霍夫斯小姐你——”埃米尔·左拉不情不愿地加上了后一个人称，“和拜伦勋爵。”
“其实……”许尔霍夫斯犹豫地正要开口，拜伦已经笑了出来。
“我们走吧，许尔霍夫斯小姐，让‘一无所知’的左拉先生在这儿待到老死。”
“别那么粗暴，拜伦勋爵，注意你美男子的形象。”
“左拉先生……”拜伦突然唤了一句。
“啊？”
在埃米尔·左拉莫名其妙的目光中，话语轻巧地从那双如同瑰丽花瓣的唇瓣吐出。
“你知道吗，”拜伦似笑非笑，带着谐趣，风度有礼地开口，“我们美男子，不需要你说的琐碎小事，毕竟……”
“对我们来说，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改变英俊。”
输了。
完全输了。
真·对脸输出。
埃米尔·左拉：“……”
拜伦这个令人火大的贱人。
许尔霍夫斯小声的话语打断了这对早有过节的男人即将展开的明嘲暗讽。
“我找到歌德先生了。”
这个消息令两个男人动作一顿，许尔霍夫斯没有理会身边的动静，专注地望向一个方位。
“歌德先生在更深处，我不确定……”
许尔霍夫斯皱眉说。
“所以说，你们知道歌德的来意？”
埃米尔·左拉终于从许尔霍夫斯的潜台词中明白了什么，抓住重点开口。
“当然，”拜伦皮笑肉不笑，“是我邀请歌德先生来的。”
“这里有……凌驾于异能力之上的特殊东西。”
拜伦说，“我不知道那叫做什么，但它确实存在。”
“先前的拍卖会上，我抓到了它们的马脚。”
拜伦身单力薄，身后又有一支黑骑兵要养活，总不能身先士卒死去开荒。
正是因此，歌德才收到了邀请函。
而和塞万提斯的合作，也不是进入葡萄牙后才开始的。
科英布拉的“魔法”，有什么比这个更适合寄出邀请函呢？
——作为里世界领袖，德国的老牌超越级异能力者，歌德平日的警戒心和难以接触难度只高不低。
“善于利用各种资源，才能养活自己的志向。”
拜伦微笑着说道，坦诚无比地托出实情。
许尔霍夫斯不知想到了什么，小脸瞬间煞白。
不巧，埃米尔·左拉和她想一块去了。
什么时候，幕后黑手才会喜气洋洋地说出自己计划呢……
计划结束……
或者。
面对死人。
死人是天然的保密人。
比许尔霍夫斯反应更快——
埃米尔·左拉举起手，认真地说，“看在我异能力不能用了的情况下，放过我，可以吗！”
拜伦：“！”
虽然他的确有戏耍的意图在里面，但是，但是……
“左拉先生，我再次明确了一个事实。你是个法国人。”
无政府主义英国人也乐衷乳法？
埃米尔·左拉眼里明明白白写着这几个字，还是轻咳了声，“此一时彼一时，我还没让那群老家伙痛哭流涕战争时的决策，不想现在就阵亡。”
拜伦没有深究埃米尔·左拉话语中的意思，总归是肮脏政府的那一套，“左拉先生，你说异能力不能用了？”
“是啊，”埃米尔·左拉一脸恼怒，大声嚷嚷，“我真该给这个地方标个五星级危险区禁入标志！”
“哈，鬼知道是失效还是叛逃，反正异能力彻底失灵了。”
埃米尔·左拉神色间终于透出了一丝慎重和恐慌，像是主动掀开持久的伪装外壳，露出真实心情，“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拜伦挑眉，好像有些惊讶地问，“你进得来，却不知道？”
“我该知道吗？”
埃米尔·左拉反而迷惑地看着拜伦，情绪变换流畅，没有丝毫破绽。
“这是不同于现实世界的地狱之门内部。”
拜伦说。
“足够的异能力浓度唤醒了它，将我们带入这里。”
哦，是吗？
埃米尔·左拉面上不理解，心底发笑。
“还漏了一点。”
埃米尔·左拉看着跟随许尔霍夫斯指引方向离开的拜伦背影，唇角翕动，“异能力浓度不是重点，时间也不是重点，这扇门打开的时机是——”
“相关者存在的时候。”
相关者。
比如埃米尔·左拉特殊的异能力，比如……曾经打开过大门签下契约的到期解约人。
想了想，埃米尔·左拉三两步跟在了许尔霍夫斯和拜伦身后，远远缀着。
奇异的是……拜伦并没有驱逐这个感知范围内的“敌人”。
就像拜伦说完他的所作所为，并没有杀死任何一个人。
心照不宣，流淌的暗潮。
斯普林格尚且不知其他来到这里的人都在做什么，好不容易掏出梅菲斯特的真话，他恨不得把所有问题都一股脑扔给对方。
当然……由于想法过于脱离现实，斯普林格没做。
从梅菲斯特口中，斯普林格终于知道了这地方“叫什么”，“在哪里”。
说来太惨。
这么多人进到“地狱之门”，只有斯普林格一个人是真正意义上对此一无所知。
“解除契约？！”
“我怎么不知道身上还有什么契约？”
斯普林格抿唇平复心情，好一会儿，才说：“梅菲斯特你的意思是——”
“我在之前和这个地方签过一种契约，按照契约规定，最近这段时间可以过来解除签订的契约，这个地方感受到我的气息，认为我是来履约的，所以拉我进了这里……？”
这不强行赶鸭子上架？
好一个强买强卖。
好一个恶劣行径。
别误会，斯普林格说的不是这个叫“地狱之门”或者“地狱之眼”的地方……
说的就是某个坑爹的系统！
这下真的能坑死使用者了！
斯普林格面色不善，他自己肯定是没弄过什么契约玩意儿的。
可能性一：这张身份卡是个二手货，和斯普林格曾经揣测过的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差别……还需要斯普林格给身份卡自带的某些东西擦屁股。
可能性二：这是“未来”的他做的，可能将来某个时刻，系统将自己扔到了比现在更为久远的时间点，斯普林格为了某个目标，签了地狱契约。
“果然，废物系统还是切腹自尽吧。”斯普林格阴沉地想，第二个可能性并不存在，毕竟斯普林格个人的时间线是单向的，二选一系统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未来的斯普林格签完契约的身份卡交给现在的他。
二手货身份卡自带麻烦——混蛋系统为了完美的游记真是“深谋远虑”啊！
若不是梅菲斯特还在身边，斯普林格现在就已经开始思考人生了。
短暂的人生，有何乐趣……
这系统不要也罢！
收起来纷繁思绪，黑发蓝眸的英俊男人微不可闻轻叹一声：
“那么进入正题吧，去哪儿……或者说要怎么做，才能解除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