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唯快不破

老白被眼前这诡异地一幕惊地眼睛差点没瞪出来。

站在老白身后的那几条大汉这会儿更是吃惊不已。全国各地的高手,他认识的确实不算少,各门各派当中的好手虽然不曾一一交手,但谁家擅长什么,哪位拿手哪些,他们大致也都有所了解,这些人当中不乏有以身法见长的,可今儿一见暮雪这身法,哥几个才知自己这些年练的功夫当真是练到狗身上去了。

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就说刚才暮雪那快似闪电的出击,对他们这伙人来说那绝对算是开了眼界了,他们几人中有好几个甚至都没看清暮雪的招式,更别指望被踢飞的那二位能招架一二了。

难怪这俩丫头如此托大,原来还真有两下子。难不成这丫头练的就是传说中的梯云纵?

老白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重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脸上挂起笑意,摆出一副风清云淡的模样笑道:“姑娘好身手啊,你们这些废物要多向人家学习学习。”

说罢,将茶杯轻轻放在桌上。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老白的茶杯刚刚放下的那一瞬间,老白身后的一众大汉不约而同一起动手。

三名大汉扬手打出七八枚铁蒺藜,另有两人趁此机会猛扑而来,两人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已多出了一对短刀。

一见对方动手,暮雪第一个坐不住了,最近一直没有合适的对手过过招,她早就憋闷的紧,前天遇上的那几个社会青年根本不堪一击,这让她更加觉得心头长了草。今天一进门就见到这么些大汉,暮雪自然不会放过送上门的沙袋,只不过姐姐一直不发话,所以她只好强压住心头邪火。此刻,既然对方亮家伙了,她便再没有了顾及。

暮雪自小好斗,但作为女孩在与其他门派的那群小子打架时难免吃亏。师傅怕她被人欺负,对她管束极严,却不能时刻盯着她,偏偏这丫头又是个好斗分子,而且还是个不死不休的性子。

打不过她就找机会再去打,面对面打不过她就从背后偷袭。

一次又一次惹事,到后来,师傅实在拿她没有办法只好求好友玄机子教授暮雪一些道家的身法。玄机子作为道门中人十分喜爱暮雪这单纯随性的性格,而且其本身也是个嘴上不饶人的主,自从见过暮雪这孩子之后便将暮雪当做了关门弟子一般对待。玄机子根据暮雪身为女孩子的特点,特意传了她擅长分筋错骨的缠龙手又称沾衣十八跌。

没多久,师傅有些后悔了,原本是让玄机子教暮雪一些到家身法,打起架来至少可以有一个逃跑的手段,可万万没想到这混球却教起了缠龙手。自从暮雪开始学习分筋错骨缠龙手,仿佛是打开了她的小宇宙。只大半年时间,雁荡山里其他几家门派的师长不时上门来告状,暮雪也迅速成为山里的一方霸王。

师傅为此着实头疼了好几个月,直到一天暮雪这丫头鼻青脸肿地回来。一问之下才知,原来是那几个男孩子前些日子又被暮雪结结实实揍了一顿,几个男孩一想到被个女孩子打翻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于是纠集了几个族中年龄稍大一些的孩子。先是骗暮雪去竹林坡决战,可等暮雪按约前往时,几个男孩子们不讲信用将暮雪围殴了一顿。

师傅看着暮雪那副熊样虽然嘴上连说“活该!”,可心里着实心疼的紧,不过想到这往后应该能够安生一段时间了,心里还是觉得值,就应该让这丫头吃点苦头。

的确,从那以后暮雪确实是安生了大半年时间,只不过这段时间里她又缠上了玄机子。玄机子也确实爱她的紧,若不是她已经有了师傅,恐怕早就将自己的衣钵连带抬杠的本事尽数传给这倔强丫头。如今见暮雪打架吃了大亏,细一问得知竟是被那群臭小子群殴所致,玄机子立即暴跳如雷,要不是暮雪死死拉住,玄机子必定直接提剑打上门去。

暮雪死命拉住玄机子可不是怕玄机子惹下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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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老东西是在关外惹了不该惹的人才逃到雁荡山来的。暮雪心里想的只是在哪里被打趴下就在哪里打回来。

玄机子听了暮雪的心思,立刻击掌赞叹“好一个假小子”,他玄机子最爱的就是暮雪这不服输的性格。玄机子随即将江湖上早已失传多年的鹤步登天决传授给暮雪。

当今江湖中,若论轻身功夫那自然当属“梯云纵”最为出名,而暮雪所修习的“鹤步登天决”正是自明清以来,数位绝世高人对“梯云纵”不断修改而来。因此,每当暮雪施展身法展开攻击时,总有人误以为暮雪练的这是“梯云纵”身法,可一旦交上手吃了亏这才暗叫不好,原来这“鹤步登天决”竟是将“梯云纵”中迷惑对手的招法全部省略只为提高速度,因此一旦暮雪施展开“鹤步登天决”她的身体立刻快到只剩一道黑影。而且,不知怎的,暮雪这种身形轻巧且心思简单的人似乎更适合修习“鹤步登天决”这门功夫,再配合上先前学习的“缠龙手”,暮雪再遇到以一敌多竟然从未落入下风。

从那往后,雁荡山中那群野小子再也不敢主动挑衅了,暮雪这丫头则一日胜过一日的傲娇,再也不满足于一对一单挑。

两名持刀汉子分左右扑来,张四海下意识想要将圆滚滚的身体向后缩缩。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动就看见刚才那诡异的一幕再次出现。

暮雪鬼魅一般原地消失,之后便听到一阵“噼啪”声作响。

左侧扑来的大汉身手的确不凡,恍惚见看到一条黑影袭来,想都不想抬起左手护住头部,同时提起左腿互助腹部,而右手则根据预判,一刀挥向左侧肋下。大汉的判断是,对方若是想以一敌多势必选择速战速决,而此时他左臂护住头颈左腿护住胸腹,那么留给对方可攻击的要害就只剩左肋下了,假如他计算无误的话,对方想要一击得手就一定会攻击他的左肋下,那么下一刻他的刀就应该削在对方的小臂上,假如对方放弃这次攻击,那么下一刻他就能够攻到暮雪的面前,如果那样的话,这大汉觉得凭他的力量一定能压制暮雪的速度,毕竟有句老话叫“一力降十会”。

暮雪没想到眼前的这大汉竟然故意买一个破绽,不过出乎大汉意料的时,暮雪的速度远远在他预料之外。

大汉右手上的刀只挥到一半,就听“啪”的一声轻响,大汉还未搞清楚怎么回事,就觉小臂一阵酸麻,随即握刀的手立即有些把持不住。刀在空中拐了一个弯劈向了一旁,随即又是一声轻响,大汉这次清楚地感觉到那是暮雪的拳头利用寸劲击打在大汉的肋下。大汉只觉肋下一热,内力一滞只觉一口气被卡在胸腹之间,庞大的身体再发不出半点力气。

张四海眼见一名大汉的身子不知怎么竟然猛然一缩,随即像个肉球一般在惯性的作用下飞向一边,心中正自纳闷,右侧那大汉见状立即抢不上前,一刀挥向张四海身边始终淡若莲花的江天。

与此同时,老白身后那几名大汉打出的铁蒺藜也到了江天的面前。那几枚铁蒺藜同时打向江天身体的上下左右各个方向,其目的显然是要罩住江天的退路,好让那持刀大汉一击得手。

不得不说,这几人的确算是江湖老手,只一瞬间即将场面判断清楚。虽然暮雪那边看似身手不凡,但其实老白这边的几人似乎更加忌惮江天这边,只因为江天这丫头始终让人捉摸不透。

假若江天也能有暮雪那番身手,凭借着她这般沉稳的性子着实让人头疼。

还好,江天并不擅长格斗,虽然会一些手段却很普通,眼见铁蒺藜打来,此时再想躲可身体刚有所反应,那几道攻击就已经攻到了面前,到了这会儿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别想躲开了。

“噗!噗!噗!”几声轻响。三枚铁蒺藜正中江天面门和两肩,不过最致命的还是那柄钢刀,锋利的刀锋快速从江天那白皙的脖颈划过,由于速度太快从右到左只留下一道三寸长的白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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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刀大汉看似粗壮却十分灵活,只在空中一个腾挪就轻巧地掠过江天。

如此轻松得手,就连大汉自己都难以相信。

大汉转身看向江天确认战果,可当他看过去时却发现江天竟然还端坐坐在哪里。

“怎么回事,不可能失手啊。”

江天突然向旁边一歪,身体缓缓倒下。

“哼!”

大汉冲着江天的背影不屑地冷哼一声,随后提刀攻向暮雪。

张四海万万没有想到,光天化日之下竟然闹出了人命,而且就在他身边,一个如花似玉地姑娘就这样让人割断了脖子。

张四海指着缓缓倒下的江天,一脸哭相哇哇乱叫个不停。

他哪里见过割断脖子的场景,当江天的身体向他这边缓缓歪倒过来时,他似乎能看到江天地眼睛正满含怨毒地瞪着他。

张四海此时只敢看头顶的天花板,身边发生的事他不敢看也不敢想,双手合十如僧人般喋喋不休的念叨。

仔细一听竟然是“与我无关,与我无关,与我无关……”

直到江天的身体完全倒在沙发上,一蓬血雾这才自江天脖颈伤口处喷出。

一边的张四海还在神经质地念叨,手上,脸上,衣服上一瞬间被喷的到处都是血,张四海当即便被吓的只会哇哇大叫,手脚一通乱刨想要离江天的尸体远一些,可惜他的手脚早已不停使唤,虽然折腾了半天可身子就像是被什么吸住了一般一动也动不了。

暮雪这边几乎是一瞬间就与那几名大汉斗在一处。这几位的身手比起刚才那两人来高明了不知多少,无论是力量或是招式具都是受过名家指点,尤其是刚才一直守在老白身后的那名大汉,此人一手鹰爪手着实狠辣,兼着此人速度亦是不慢,几个照面下来暮雪立时感受到强大的压力。

这是真正的生死相搏,比起以前雁荡山下的那些打斗不知凶险了多少。

暮雪以少斗多,凭借着出神入化的身法如同一条小鱼般穿梭于几名大汉的拳脚之间,虽然时不时会出些危险,但对于好斗且多日没有痛快打架的暮雪来说,此时此地她,心中那只小恶魔才刚刚冒出一个小头而已。

暮雪趁对方急于抢攻,瞅准时机媃身而上,整个人如同一条滑溜的泥鳅顺着对方拳脚的空隙迎了上去,左手带着虚影攻向一人的面门。那人只觉眼前一黑,心道一声不好,想都不想只凭判断便俯身躲避,谁知暮雪那快似闪电的一招不过是个虚招,趁着那人俯身躲避的时机,右手食指中指蜷曲,用指节在那人后脑脆脆敲了一个蚕豆。

爆了那人一个蚕豆,暮雪身体原地消失,与此同时从四周打来几只拳头同时落了空,而暮雪则嘻嘻笑着出现在两米开外。

暮雪捂着嘴巴咯咯大笑,直笑得身体花枝乱颤,一时间竟然美得不可方物。

几名大汉此时才无心留意暮雪的美貌,心头的怒火早烧到了顶点。这帮人中随便一位,那可都是江湖上大有来头的,平日面对普通人早已横行惯了,今天竟然在这不知名的小丫头面前被人当猴子耍,这要是传了出去他们哪还有脸继续混呢。

刚才吃了暮雪一个蚕豆的大汉尤其恼怒,看向暮雪的眼睛透着血红,冲着暮雪不停哇哇乱叫,突然从裤脚处拔出一柄匕首,疯了一般扑将上来,看那架势是要找暮雪拼命。

正当几人将暮雪团团围住准备一起动手之际,只听一个悠悠的声音响起。

“都别动!否则我杀了他。”

众人闻声不由一惊,一齐住手转头看向身后,只见江天此时正坐在老白的身边,手上握着一柄短刀正顶在老白的下巴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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