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外,一处僻静的角落。
一位太监跪拜在地上,他拜的是那么地虔诚。可谓是五体投地,丝毫没有任何不尊敬的举动。
若仔细看去,他身体略微发抖,那是一股打心底的畏惧。
他的名字叫刘德发。
早些时期,他服侍过先秦二公子胡亥。
当年秦大公子扶苏被害,跟他也有几分关系,毕竟他是胡亥手底下的人。
但若论功行赏,胡亥能够当上秦二世,最大的功臣,那便是赵高。
而其次便是这位刘德发。
于是,在秦二世胡亥时期,赵高贵为中车府令,刘德发顶替太监总管一职。
好景不长。
秦二世驾崩之后,栎阳上位,当然不会允许太监干政,立刻将赵高贬回太监总管。
刘德发也就退下来了。
本来栎阳想要找个机会,将这位秦二世时期的太监换掉。
但是此人为人小心谨慎。
办事又十分认真,从未出过差错。
而且自己上位之后,他变得老实本分许多。
所以,栎阳也就懒得处理他了。
虽然刘德发身无官职,只是一位小太监,又十分年迈。
但是他在宫中的影响力,还是及大的。
宫中宫女、太监无人不知。遇见他都要低头行礼。
虽然职位不高,但论资历,恐怕仅次于赵高了。
好在他自幼习武,也活了一百多岁。
其根骨不足,便止步于此了。
本以为能够安享晚年。
怎奈主子找上了他。
“主子尽管吩咐,老奴一定照做。”
刘德发恭恭敬敬的说道。
“很难得啊,竟然还认我这个主子,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朝野上下,谁还会记得我?”
神秘人冷冷一笑,一股怨气油然而生。
“主子就是主子,奴才永远不会忘记主子,没有主子您,就不会有奴才的今天,主子即便是让奴才去死,奴才也不会皱眉。”
神秘人瞄了他一眼。
“话说得挺漂亮,不知道你是真心的,还是顾及着你一家人的性命?”
这刘德发入宫之前,好习武打架,惹下不少祸端。
怕仇家找上门,刘德发不得不断根进宫,以求保命。
后来做上太监总管,也算有权有势。
便让他哥哥的儿子过继过来一位。
后来他还娶了几房妻子。生活也是自在。
他是习武之人,寿命与常人不同。
将自己的哥哥,儿子都熬死之后,他家也算人丁兴旺。
众多孙子都结婚了,甚至有的重孙子都快到了婚配的年纪。
可谓四世同堂。
“奴才的忠心,日月可鉴。”
神秘人看了看他说道。
“好一个日月可鉴,不如这样,为了证明你的忠心,你去将你最小的重孙女杀了,将她的心脏挖来,给我吃,可好?”
刘德发浑身颤抖,忍不住的大汗淋淋。
但是他敢说个不字吗?
自己死了,没关系,但是若惹得主子不高兴,一家四代人可就全完了。
“奴才遵命。”
神秘人哈哈大笑。
“看把你吓的,小德子,我是在跟你开玩笑,这里有一个玉瓶,里面装着的是七情绝命散。我们是在为仙宗办事,仙宗不希望安冬还活着,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刘德发接过瓶子,卑微的说道。
“请主子放心,定不辱使命。”
他小心翼翼,将瓶子装到了怀里。
。。。。。。
监察院,安冬此时优哉游哉的躺在躺椅上。
很是惬意。
看着四周忙乎的人群,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大人,这里有一封请帖。”
安冬打开看了看。
“浑王的请帖,这浑王是谁?”
安冬不解的问到。
柳元看了看请帖,陷入思虑。
“好像还真有这么一位王爷。但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是谁了。”
姬明月摇了摇羽扇。
“想不起来,也不怪你,浑王,乃是公子扶苏的儿子,说起来,还是当今天子的哥哥。”
“当年始皇帝陛下膝下有二子,长子扶苏,次子胡亥。最后扶苏被害,却留有一子,名为子婴。次子幼年学富五车,才华横溢,甚至有人认为,他将是百年来首位大儒。只可惜,后来子婴得了癫狂之症,整日疯疯癫癫的。食猪粪,饮马尿。”
“之后被秦二世囚禁起来,秦二世驾崩之后,当今圣上不忍同胞被囚,便封他为浑王,意欲为浑浑噩噩的王爷。”
安冬皱了皱眉头。
“怎么还有这等狠人?食猪粪,饮马尿。莫不是装出来的吧?”
柳元似乎也想起来这个人。
毕竟此人终日在王爷府,平时也不出门,让人记得才怪。
“不是装的,秦二世上位之后,曾试探过他,往他的饭里放碎铁,他吃的满口是血,还津津有味。”
安冬一惊。
“他可是胡亥的侄子啊,怎么下手这么狠,就为了试探。”
敢直呼先皇名讳的,也就只有安冬一人了。
“后来,秦二世陛下又找仙宗之人替他看过,确定是疯了。”
赤练仙子摇了摇头。
“我看未必,他找的是那个仙宗?”
姬明月想了想。
“是太玄仙宗。”
赤练仙子冷哼一声。
“原来是哪个寡妇村。”
众人一愣。
“寡妇村?”
赤练仙子点了点头。
“他们仙宗,只收女性,不收男人,不但要看资质,还需要看容貌。他们一个个极为冷血,可谓六亲不认。宗门一群老女人,不是寡妇村,还会是什么?”
安冬回想起在铜镜中看到的冷晴雪,此女子连父亲都不忍,还果真是六亲不认之徒。
“赤练姐姐,为何说,未必呢?”
这位赤练仙子,安冬总是摸不透,感觉她很神秘,似乎知道的很多,却又不愿意开口。
你问她的时候,她未必会说。
若是不问,偶尔她会语出惊人,有不一样的见解。
“这个寡妇村可不干净,那些老女人我曾经接触过,她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若是她们为子婴看病,天知道会隐藏着什么秘密。”
这让安冬一下子来了兴致。
到不是对那太玄仙宗。
而是对赤练仙子。
“赤练姐姐对太玄仙宗很熟啊?”
安冬很是好奇赤练仙子的底细,以仙子命名,却又是魔道之人,她身上的秘密太多了。
“那是当然,而且我与大多的仙宗都不陌生,不过是一群虚伪的家伙。”
赤练仙子似乎对仙宗怨恨很深。
这也难怪,毕竟魔宗与仙宗势不两立嘛。
如果是以前,赤练仙子才懒得与安冬说这么多。
但是渐渐的他发现,安冬乃是一奇人。
他与哥哥是如此的相同。
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
独特的见解总能在特殊时刻发挥作用。
他的思想甚至比哥哥更进步一些。
他们追求的都是平等。
只是哥哥追求的是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平等是一回事,尊重是另外一回事。
法律之下可以做到平等,但是无法做到尊重。
而安冬对每个人都很尊重,无论高低贵贱。
在他的身边,总能看到哥哥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