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安冬,心情可以说是糟糕至极。
说好的捅我呢?怎么又把剑收回去了。
你是不是有病,不捅我你拔剑干嘛。
哥嘚瑟了半天,结果你还招揽我?不是有病,是有大病。
不行,你得整死我。
“魏王豹,你莫要言语挑唆,当今圣上还未承认你魏国,你有什么脸面自称为王,我劝你,还是杀了我吧。”
魏王豹反而变得着急了。
“如今大秦大势已去,你又何必如此执拗,不如跟本王共创山河。”
安冬冷冷转过身,面对秦天子,他躬身一拜。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好诗。”栎阳不禁惊呼出来。难掩其喜悦之色。
安冬乃是真忠臣,没有什么比这两句话来的实惠。
与那些表面忠臣,实则佞臣不同,嘴上说着肯为君死,到关键时刻,还得安冬这等大英雄。
栎阳不禁又有些愧疚,他肯为朕死,但朕之前,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报答君恩,我对他的恩情,远不如这两句诗。
一股愧疚之心,油然而生。他贵为大秦天子,却从未如此的感动过。
随即,他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既你不负朕,朕绝不负你,管他什么仙门仙宗,就是大罗神仙来了,朕也要护住你。”
帝王,本应以大局为重,应以江山为主。
怎能因为区区一个执戟侍郎,就动摇了根本。
但是他认为,若如此等忠义之士都保不住,谈何保得住江山,保得住天下啊。
“确实是好诗。”
魏王豹默默嘀咕两句,他目光灼灼的看了看安冬,心中不免想到‘若他为荣华富贵便出卖君主,就不配侠义之士了。’
此时他的眼中,对安冬只有敬佩,哪里还有要杀他的意思。
他默默收剑,俯首立于殿旁,仿佛之后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其他五位王,见安冬如此忠义,能做出此般诗句,绝不会因为三言两语就投靠自己,便也作罢。
安冬瞬间愣住了。
“这就,完了?”
捅我啊,你收剑干嘛?
我白折腾这么长时间了?
我都尽量装X,嘚瑟了,就差破口大骂了,这都能忍?
你的脾气呢?
安冬突然想到,还有一人,早在殿外就像杀了自己。
这人就是农家仙宗苏辰。
六王是前来求秦王割让土地的,虽然强势一些,毕竟还是有求于人。
这些仙宗派来的仙使总不会怂吧。
此时的苏辰早已动了杀心,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谋得这次立功的机会,若此次任务失败,回到农家自己会遭受嘲笑不说,想必背后的堂口,也没法交代。
他冰冷的眼睛,盯着安冬,恨不得要生啖其肉。
“区区蝼蚁,也敢造次。”
这次他是动了真气,每一字都铿锵有力,在场所有人,不禁有了一丝寒意。
仙宗怒,草木结惧。
在苏辰的瞩目下,安冬笑了,竟是发自内心的笑。
而在苏辰眼里,觉得如此的讽刺。
蝼蚁不都应该惧怕自己吗?
在自己的威压之下,他不应该瑟瑟发抖吗?
安冬的倔强,让苏辰感到不爽。
“现在跪下,向我道歉,本仙师还能让你一命。”
仙宗尊严,不容侵犯,仙宗之下,皆为蝼蚁。
文武百官,包括六王,都不禁为安冬感到可惜。
今日之后,恐怕再无此般忠义了。
“哈哈哈。”
“仙宗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仙宗不灭,天下永无安宁之日。”
“仙宗,便是这祸乱之根本,此等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让本官服从,痴心妄想。”
句句铿锵有力,句句震慑人心。
庞大的浩然正气,竟震得苏辰倒退一步。
振聋发聩,除了振聋发聩,没有其他任何言语所能表达出众人内心的震撼。
“仙宗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是真的,仙宗之下,皆为蝼蚁。
满朝文武,不禁回想起大秦一统之后,仙宗的所作所为。
仙宗就那样的高高在上,俯视众生而又愚弄众生。
在他们眼里,修行者是人,凡人便不是。
就连六王,也为之触动。
他们不过是仙宗的一枚棋子罢了。
仙宗不想让大秦一家独大,尤其他背后还没有仙宗支撑。
仙宗需要下界的资源,又不想亲自去开采。
仙宗不能站出来自立为王,这样会影响凡人心中对仙宗的信仰。
所以,他们只是六大仙宗的工具罢了,专门为仙宗开采资源,提供有资质的修真者的工具罢了。
安冬的话,让栎阳尤为感同身受。
仙宗的法执,凌驾于大秦法律之上。
每年向仙宗上交的苛捐杂税,修行资源,都是天文数字。
他们从来没有为百姓做过什么,却又一边压迫百姓,一边又让百姓信仰自己。
而所有的罪,全由朝廷扛下。
这些道理,他不懂吗?满朝文武不懂吗?
很多道理,懂是一方面,敢不敢说是另外一方面。
今日安冬此番话语必将引起仙宗震怒,这简直是自寻死路。
“安冬此番话语,如夜空中的明珠,必将警醒世人,为世人指明方向,永世长存。”
栎阳和群臣不禁想到。
而对于仙宗来说,眼前这个蝼蚁,不过是活腻了而已。
羽化宗仙子凌舞:“简直胡言乱语。”
太吕仙宗枉若生:“大逆不道。”
农家仙宗苏辰:“一派胡言。”
安冬的话,对文武百官来说,可以引起共鸣。
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大逆不道。
在他们看来,凡人如蝼蚁,谁会在乎蝼蚁死活。
顶礼膜拜,那是应该的,他们是仙宗,就是理应高高在上。
为仙宗搜刮资源,那是对仙宗的孝敬,是凡人的福报,是理所应当的。
至于百姓生死,与我何干?
只要仙道鼎盛,足矣。
“去死吧,蝼蚁。”
苏辰手中之剑一挥,直奔安冬面门。
‘来了,要来了,马上就能无敌了,想想还有些小激动。’
安冬心中想到,他大义凌然的昂首挺胸,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终于,要结束了吗?
果然,在这大殿之上,只有仙宗敢动手。
此时,安冬对苏辰没有愤恨,反而有一些感激,如此大费周章,终于如愿以偿了。
“大胆,这大殿之上,岂容尔等放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冷喝响起。
整个皇宫金光闪闪,凝聚成无数金灿灿的宝剑,直指六位仙使。
同时一道金芒,挡住了苏辰刺来的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