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表情呆滞了一下，然后舔了舔嘴唇。
“你不信我？”苍蓝含糊不清的声音传来。
秦枫摇摇头道：“不是我不信你，只是你这突然间说这个，实在很难让人相信。”
苍蓝道：“可你和七卜村的人认识时间也不长，他们的话你就信，但我的话你就不信，人都是这样，先入为主！”
秦枫琢磨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回事儿，老大爷说的时候他还没什么感觉，但宗老说了之后，他基本上也就信了六卜村惨案这件事。
“其实你要让我相信你也简单，只需答应我一件事！”秦枫想了一阵，突然说道。
“你说！”
“让我看看你的眼睛！”秦枫紧盯着苍蓝的背影道，宗老和老大爷都说过，苍蓝受过面祭，眼睛被挖，舌头被割，此刻苍蓝也是戴着墨镜。
如果苍蓝真的像宗老说的那般没有眼球，那就证明宗老说的是真的，如果苍蓝有眼睛，那宗老他们必然在撒谎。
秦枫本以为苍蓝会迟疑，或者是拒绝，却没想到，苍蓝很痛快的点点头，道：“可以！”
苍蓝说着便转过身，面带着秦枫，脑袋微微扬起，显然是让秦枫自己拿到墨镜。
秦枫缓缓上前，蹲在苍蓝跟前，双手掐住墨镜的镜腿。
“呼！”
在摘掉墨镜之前，秦枫扭头朝旁边呼了口气，万一摘掉墨镜，里面真是两个没有眼球的黑洞，那也怪吓人的。
墨镜被秦枫缓缓摘下，秦枫已经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然而事实却是，事情仍旧出了他的意料。
这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目光温柔如水，黛眉细画，眼睛黑白分明，再配着苍蓝白嫩的皮肤和精致的五官，这显然是一张美的冒泡的脸。
不说完压宁岚，却也是和宁岚一个档次的美女。
“你……你没有受过面祭？”秦枫有些结巴的问道。
苍蓝没说话，但却点了点头。
“这是几？”秦枫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放在苍蓝面前，她的确有眼睛，可万一瞎呢？
苍蓝依旧没说话，只是闪烁着眼神看着秦枫。
“呵呵，开个玩笑，别介意！”秦枫起了身，一边挠着头一边嘀咕道：“没道理啊，难不成真是七卜村的人骗我？可他们为什么要骗我？”
“他们没骗你，因为他们知道的也就是这些！”苍蓝突然说道。
秦枫一愣，心中迅速想了一下，然后道：“你是说，并不是他们有意骗我，而是他们听到的传言本身就是假的，对吗？”
苍蓝点点头，道：“那是八十年多前的事儿，知道当年事情的人都已经死了，七卜村的那个宗老当年不过几岁的小孩子，他也是道听途说！”
秦枫一副了然模样，如果这样解释的话，倒也说得通。
“等等！”秦枫突然喊道，“你说是多少年前的事情？”
“八十年多年前，准确的说应该是八十五年前！”
秦枫脸上表情再次纠结，道：“八十……八十五年前，那大姐你……你多大？”
苍蓝微微皱着颦眉，似乎很认真的算了算，然后道：“那年我十八岁，算起来的话，我应该是103岁。”
“呼！”秦枫吐了口气，回头揉了揉脸，这才道：“你确定你没跟我开玩笑？那你到底是人是鬼？”
不是秦枫不信，只能说苍蓝的话太过匪夷所思，她摆明了就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熟透俏少妇，说四十就够吓人的了，这家伙却说103，103岁是个啥概念？
秦枫似乎没啥概念，因为他根本就没有亲眼见过活到103岁的老人。
“我是人，我知道你惊讶什么，但我并没有骗你！”苍蓝淡淡的道。
秦枫没说话，似是再消化这个很难让人相信的信息。
秦枫不开口，苍蓝也没有说话的想法，两人坐在河边，久久沉默。
良久，秦枫抬起头，看着苍蓝道：“我很奇怪，为什么你的声音会是这样，你是不是真的被割裹舌？你又是怎么跟我说的话？”
“腹语，我有舌头！”苍蓝似乎为了印证一下，张开小嘴，伸出粉粉的舌头。
秦枫看的愣眼，这很有勾引味道啊，粉色的小舌头细软湿滑，这要是含在嘴里吸允一番，那滋味肯定很过瘾。
“既然你有舌头，为什么要用腹语说话？”
“吓人！”这次苍蓝没用腹语，而是直接用嘴说的话，声音算不得清脆，却很温柔，只是大概很长时间没用嘴说过话的原因，语调稍稍有些僵硬。
“我被你弄糊涂了，你为什么吓人？算了，既然你说事情不是七卜村人说的那样，那你还是从头跟我说说吧，我真的很好奇，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以！”苍蓝点点头，然后往向远处，眼神透着几分悠远。
“我出生时就和旁人不同，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不是阴阳人，身上也从来没有属于男人的东西。但我和其他孩子仍旧不一样，因为我出生时，额头上长了一根肉犄角！”
苍蓝说着点了点自己的额头处，秦枫仔细打量，她的额头饱满白净，根本没有什么犄角。
“那现在为什么没了？”
“说来话长，你可以先听我说完！”
“好吧，你说！”秦枫点点头，然后捂住嘴。
“恰巧那年遇大雨，爆发了山洪，整个六卜村大部分房屋都被泥石流冲塌，就连村后山的祖坟都未能保住。那一次山洪中，我亲生父亲也葬身于泥石流中。”
“当时我母亲正当年轻，而且人又漂亮，我父亲活着时，自然没人敢怎样，但我父亲死后，村里的一个颇有势力的人立刻就上门提亲。可想而知，我母亲肯定不会同意，纵使那人百般恳求，我母亲仍不松口，后来……他就威胁我母亲，如果再不同意，就搞得我们家破人亡。”
“我母亲起初还不同意，不想那人却直接拿我做起了文章，他找到村里几个宗老，硬说我是妖人下凡，来祸害六卜村。这般话平时说起来荒谬，但那个时候村里祖坟被冲塌，而我又和别人不同，头上长了犄角，所以很多人都信了那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