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行巡逻的路线会经过莺燕楼门口，跟着张大江，陆柯也算领教了这魔窟。
当年还在陆家时，陆柯曾跟着陆家的公子哥们去过青楼，但每次都是站在门外帮他们放风，提防族中长辈。
莺燕楼看起来与寻常青楼无异，二楼阳台清一色的姑娘排排站着，对路过行人抛着媚眼。
陆柯与张大江身穿宗门道袍，在行人之中最为显眼，而作为老油条的张大江，这些青楼女子肯定认识。
“张道友，今天是办案啊还是巡逻啊，身后的公子倒是生得白净。”
“这是执事堂新来的，一直在山上闷着，你们可别把他吓着。”
“怎么会呢，我呀，对这种翩翩公子很感兴趣哦……小道友若是有空，可来莺燕楼吟诗作赋。”
怀中定神符安然无恙，看来这些女修不会随意对宗门执事出手，倒还算不错。
“多谢姑娘美意。”
陆柯敷衍应付了一阵，斜眼看向一楼大门。两位高壮男子侍立在两侧，透过敞开的大门也能看见楼里类似装着的人。
尤其是手背上的铁烙印，三尖山峰样式，这应该就是山海商会的人吧。
陆柯不敢轻易动用神识，一旦对方修为高于自己，那么这一举动无异于是挑衅。
看着一个个面黄肌瘦的男子出入莺燕楼，陆柯不禁叹了口气。对于这种歪门功法，陆柯略有耳闻。
利用魅术一类的伎俩，让目标陷入桃色幻觉，然后趁机吸食灵气精进自身修为。
修习这些功法的人一般不会有什么节制，云天歌比他们好很多，适量吸取，况且她魅术还不精。
莺燕楼就是一只不断吞吐、咀嚼山脚住民的怪物，会将每个盯上的猎物吃干抹净。
而它背后的山海商会，肯定豢养了更多的“怪物”。
但可笑的是，正道竟然会允许这种怪物存在。
山脚的确比山上要乱。
陆柯今天跟着张大江简单熟悉了一下山脚，张大江巡逻时说了很多，基本上都是山脚的一些生存法则。
巡逻的两个时辰下来，陆柯对张大江有所改观，他也并非表面上那样，至少他的确有在教陆柯如何在山脚生存。
结束巡逻，陆柯今日的工作也算完成，回堂还碰上了一直在门口等候的孙四。
张大江骂骂咧咧的两句，孙四笑容不改，陆柯夹在二人中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最终陆柯回到了宿舍，他没想到最累的竟然是应付孙四。
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陆柯也明白孙四为何如此热情，多半是希望陆柯能留下。
有些于心不忍，陆柯也明白这算是道德绑架，不过他是下定决心要得道飞升的，停留在山脚怎么可能飞上天。
陆柯结束了修炼，步入练气中期后体魄有所提升，一轮可以进行十二次道气对撞，每日能积攒的灵气更多了。
停止行气，陆柯回想起今天的所见所闻，山脚的情况令他不得不警惕起来。
初来乍到，陆柯对于发展还没什么头绪，只能先将心思放在赚钱上。
陆柯如今已经摸到三阶符师的门槛，假以时日便能突破，不过二阶上品符师在山脚一样能混开。
陆柯清点了带来的东西，制符器具可以将宿舍改造成一间简易符室，如今的难点在于材料来源。
记得百宝堂掌柜曾说过，山脚有个黑市，想必这里可以获得源源不断的制符材料。
陆柯取出五张护灵符，准备明天去黑市卖掉，再入手些制符材料，顺便打探一下黑市的情况。
制定好计划后，陆柯又修炼了一轮，便上床睡觉。
……
第二日，陆柯完成了库房的工作，下午没有任何事情，他趁着这段时间来到了黑市。
他换下了道袍，还做了些伪装，毕竟万剑宗明面上会打压黑市，穿着道袍招摇过市难免不妥。
黑市与想象的差不多，这种市场基本上都是一个样，只是黑市流动性更强，全都是小摊小贩。
简单逛了一圈，陆柯观察了一下，黑市中管理一类的人很少。
陆柯不敢继续闲逛，于是找了个贩卖符箓的地摊，打听了一下。
“老板，你这收符箓吗。”
“收，客官要卖什么符。”
“护灵符。”
陆柯递上一张护灵符，老板举过头顶品鉴起来。
老板眼冒精光，明显是看出了这张护灵符品相不错。
“十八块下品灵石。”
“……老板，你再好好看看，这符品相不错，肯定抢手。”
“抢手也是这个价。”
“但总有人出更高价，不是吗？”陆柯掏出怀中符箓，“我有很多，我不是简简单单来卖符的。”
毕竟跟某个奸商打了半年多的交道，多少学到点东西。
老板见陆柯有门路，立马收起来宰客的嘴脸，转而讨好。
“真是不好意思客官，刚刚看走眼了，既然您是想合作，那我每张按二十块下品灵石收，如何？”
“二十块？”
“不少了，黑市里符箓不是硬货，您要是能去山上集市，兴许能多卖几块。”
“行吧，那么交易吧。”
老板叫来一人，让这人带陆柯去交易。
陆柯起先有些警惕，随后老板解释这是黑市的规矩，毕竟挤在一起的小地摊放不下那么多灵石。
老板也让陆柯随意去打听，陆柯见老板如此理直气壮，也不像说谎，况且还被人发现是第一次来黑市，陆柯也打算尽快完成交易。
陆柯跟随指引，来到一条死胡同内。带路人请陆柯在此等待，他前去取钱。
黑市随时有被打压的风险，这么做也是方便逃跑，陆柯也理解，就这么等待着。
等待时陆柯没有闲着，他全力运转着索敌技，紧握袖中短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陆柯捕捉到了逐渐接近的心跳声。
一开始陆柯还有些不敢相信，为何有那么多的心跳接近自己，但很快陆柯便明白了。
原先带路那人带来了更多人，随后便被带来的这群人赶走。
“几位有何贵干。”
“我倒是想问您呢，宗门执事为何会出现在黑市，是准备打压黑市了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几人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陆柯也顺便看见了他们手上的山峰烙印，是山海商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