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这天下,又要冒出多少个洪武皇帝?

“大明传承,就此而断!?”

此时,当这句话想起的时候。

朱元璋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的情绪。

他死死的握着茶杯,强大的手力,捏的茶杯似乎要碎裂开来。

而朱允炆早已经脸色大变!

洪武二十五年……

这是一个禁忌!

父亲朱标,为了考察迁都地址,前往陕州,却在回程的路上感染风寒。

以至于回到京城,很快不治身亡!

他也不得不承认。

《蓝玉案》的出现……

就是皇爷爷为了给自己铺路。

假使父皇还在。

皇爷爷又何须自断一臂,斩掉蓝玉等淮西勋贵?

而此时。

最让他愤怒的。

却是那个愚民,真的敢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他想干什么?

“皇爷爷……”

朱允炆刚要说话,就被朱元璋直接打断。

“听他说!让他说!”

……

而此时。

都察院的正堂内。

一众百官也纷纷怒然起身。

詹徽、杨靖等尚书人则是通体一寒。

毕竟他们可是已经猜到……陛下就在身后。

而黄子澄更是面色惨白。

气的整个人都在发抖。

“大胆!”

“现在说的是你的罪状,你提此事又有何意?”

苏怀看向对方。

“既然要说《鸣冤书》的内容,当然和此事绕不开关系。”

不等黄子澄继续反问,苏怀就继续说道。

“民之所以鸣冤,是因为父亲不过百户,却因此陷入了蓝玉案!”

“若非洪武二十五年,秦王朱樉恰好犯禁,导致洪武陛下大怒。以至于太子朱标心虑成疾,被风寒闯入……”

“太子殿下,就不会在去年离世。”

“那么对应的,蓝玉案也就不会发生。”

“我父自然不会卷入蓝玉案,我也更不会敲登闻鼓,写《鸣冤书》,再跟诸位大人,在这多费口舌。”

“须知……”

“一因一果,皆乃定数!”

话音一顿。

苏怀再度看向黄子澄,正式回答他的疑问。

“至于这位大人,刚才给民所扣的帽子,一封《鸣冤书》,就有祸乱军国大事,通敌卖国之嫌?”

“哼!”

“先不说草民自幼就生在京都,长在京都,连所谓外贼的面都没见过。”

“谈何祸乱军国大事?通敌卖国?”

“倘若大明京城内的一名百户之子,都能做到祸乱军国大事。难不成这赶走北元、建立大明的虎狼之军,都是纸糊的不成?”

“再说……泱泱大明,难道现在连个《鸣冤书》都容不下,还需要扣一个反贼的帽子?”

“昔日,南宋有秦桧!扣了岳元帅一个莫须有。”

“难不成我大明也有秦桧?要扣我一个小小的百户之子祸乱军国之疑?”

此言一出!

众人登时心中一惊。

好强的攻击力!

都说文人的嘴,比杀人的刀更快。

但他们这些满腹经纶的百官,刚刚开口,就被这小子三言两语的反击了回来。

而此时。

黄子澄听到这句话,更是变得面红耳赤!

他怒指苏怀,想要再次反驳,但结巴半晌,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怀!大明没有秦桧、也没有岳飞!”

“你勿要偏离正题太多,现在是质疑你鸣冤书上的所写内容。”

这时。

詹事府的另外一名高高瘦瘦,大约有四十多岁的长须翰林学士。

眼看黄子澄被说的哑口无言,不由得开口相助。

“黄大人只是提出了一个可能,这《鸣冤书》若是让各大藩王看到,岂非伤了他们拳拳为国之心?伤了陛下和各个藩王的父子之情?”

“你言说秦王旧事,却直指已经故去的太子,又是居心何在?”

此言一出。

黄子澄当即朝着后者看去,“齐大人,多谢。”

而听见二人的名字。

苏怀倒是一顿。

一个姓黄、一个姓齐……

不会是黄子澄和齐泰吧?

朱元璋驾崩之后,太孙朱允炆登基称帝。

而辅佐朱允炆的四大帮手,也是在朝中声势一时无两,忽悠朱允炆要削藩的建文四臣!

方孝孺、齐泰、黄子澄、练子宁!

如今……

这都察院正堂之前,已经到了两个?

苏怀心里想着他们的身份,但是话语却丝毫不停。

【针锋相对、舌战群儒】的光环加成效果,明显比【直言进谏、免受死罪】更加直观,也更加简单。

每时每刻都在加成。

特别是在“激言善辩”之时,苏怀只感觉胸腔之内,有源源不断的话语要吐露而出。

脑海里的思绪,也要被平常时候快上数倍。

“自然是回答大人的诛心之问!”

“也是给诸位解释,我这《鸣冤书》上,为何所写:藩王宗室,以后便是大明祸乱之根源!”

黄子澄指着正堂上挂着的《鸣冤书》,“是说藩王岁俸?”

苏怀不置可否的一笑。

“错!”

“表象而已,有何惧哉?”

“就说黄大人刚才所指的……”

“【一百年内,大明藩王宗室必定人人自大,增产屯田,吞民脂民膏!】”

“【两百年内,宗室所需岁俸,必成国朝税收无底洞。】”

“【富可敌国者,成了百姓蛀虫,吞无能者当街饿死,或为草寇,或为敌贼。】”

……

此时,后堂。

尽管朱元璋因为刚才的话,气愤难言。

但现在,他也不由自主的侧其耳朵,仔细倾听。

却听那自己已经越发熟悉的声音,继续响彻而起。

“刚才所谈及之秦王,尚在陛下在位时期,就敢大兴土木,侵害百姓、扰乱国策,以至于西番不稳,内乱横生!”

“秦王如此,晋王朱棢也是如此!”

“甚至眼下大明就藩的这些藩王,大半皆是如此!”

“身为皇子,自觉高人一等、血脉可列贵族之列。”

“天下土木莫不归其所有,天下百姓皆可为其所驱!”

说到这些。

苏怀话语一顿,看着众臣均是一片沉默,不再和他反驳的样子。

他再度朗声道:

“一代藩王如此!”

“代代藩王皆尽如此!”

“上梁不正下梁必歪。”

“数代以后……”

“他们心中无畏惧强权之心,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强权!”

“他们心中无同情百姓之心,因为他们自觉已是皇族血脉,和低贱臣民,有本质不同。”

“我想问一问诸位大人!”

“这样的藩王、这样的宗室子弟,他们难道借着权势不会侵吞百姓的田产?”

“他们难道不会肆意妄为?”

“他们难道会一直以护国护家为己任?尊爱百姓,佑民佑国?”

“他们早已忘了……”

“现在的洪武皇帝,当年也是被欺凌、走投无路的百姓!”

“彼时,因果倒转!”

“难道再官逼民反?”

“那时这天下,又要冒出多少个洪武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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