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没有灵魂的热米皮

范泽要走了,热情的农牧民们为范泽筹齐了整整一百匹马,加上原本要去汉中的一众青年自己的马,一百四十多匹马。这回要范泽头疼了,达到了一人五马,这咋骑,幸好,大部分都是藏民。达赤说他一人都能把这些马照顾得过来。

范泽也不能白拿别人的好处,又拿出五百一千两官银给雷立春,就当这马是向部落买的。

“范公子,这些马是我们部落的一片心意,你帮我们除掉了黄龙山的强盗,我们以后才能安心的生活,还给我们分了那么多缴获,又为我们部落的发展出谋划策。我们不能收你的钱。”雷立春是坚决不收。

“雷大哥,没有你们部落,我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不能接受你们的馈赠,以后我们还需要你们的帮助非常多,这些钱就当支持你们部落建设的启动资金。以后你们也需要去行商,有了这些钱,可以去购买粮食布匹再去高原上换取马匹,我们的商队再跟你们换马。”范泽不能为了眼前利益,弄得以后各种不方便。

赖叔这些日子受范泽启发,做了二十多辆可以变形的马车。马车比较窄,可以只装一个轮子,当独轮车用,狭窄的山路上正好适合。也可以两架拼在一起就是一辆双轮马车。还可以拆掉轮子就是一辆爬犁。范泽不得不佩服赖叔的手艺,范泽只是说出来心中的想法,结果全部被实现了。这个时代的手艺人还真不后世多太多了,只是限于知识面狭窄,没有那么多见识,而且老是受限于奇技淫巧四个字的枷锁,所以发明创造的速度比后世慢了好多。但是,任何一个时代,只要给他注入新思潮,都会井喷式的发展。范泽就要做这个注入新思潮的针头。

虽然草原上的春天来的晚,但雪山也不能阻挡春天的步伐。草原上的雪已经开始融化了,已经有牛羊在啃食刚冒出的嫩芽。到处都是娟娟溪流,弄的道路泥泞不堪,幸好马多,车多,六十多个箱子分摊到没一辆车上都挺轻的,一路上倒也前进的很快。

很快就走到了草原的尽头,前面一座大雪山挡住了去路,拆下车轮,马拉着爬犁奋力的向雪山上怕去。本来达赤说干脆不要车了,这么多马,直接一匹马驼一个箱子就好了,省事。范泽看着这些吃力的拉着爬犁马说不出的心疼,挑选了二十多匹跑得不够快的当挽马已经让范泽肉疼了,把那么多马都变成驼马,那还不如直接剜肉。都是最好的马,是要冲锋陷阵的,不能让它们折辱在货物与皮鞭之下。

范泽和赖叔一起研究了好久的地图才选择了一条相对好走的路,虽然走绵州这条路最轻松,但是这么多金银马匹,而且没有通关文书,麻烦事情太多,一路打点下来估计也会花费不小。翻过雪山后经文州,康州,兴州,回兴元府,这条路相对平稳,现在文州、康州还在庆凤路手里。到了文州一路上都大路路可通,而现在只要翻过雪山,就进入文州地界了。进入文州过后,到处都有西军袍泽,事情就会变得相当简单。

经过三天的人推马拽,终于翻了大雪山,人困马乏,爬犁起了很大的作用,雪山很多地方呢比较陡峭,马儿爬着都费劲。幸好有爬犁,减轻了马儿负担,遇到陡峭的地方,可以先把马推上去,再放长缰绳,几匹马一起将爬犁拉上去。

翻过雪山,瞬间感觉春天来了,雪山下的山谷里,竟然一片生机勃勃,水谭边的草都还是绿的。范泽摸了一下水潭里的水,温的,怪不得这里的草还是绿的。范泽看着水里游的欢快的鱼,证明水质没有任何问题,能不能喝不知道,但是泡个温泉,还是相当不错,今晚就在这宿营算了。

范泽打算先逛一逛,这里大概就是后世那个很火爆的景区了,只不过还处于很原始的状态。不过越是原始没有经过人为开发破坏的才是最美的景色。

“泽哥,你来看,这个水潭的水,好漂亮。”达瓦是发现宝了。范泽爬上去一看,五彩缤纷,水潭里的水很清澈透明,潭底看的清清楚楚,潭底布满各种水藻,各种颜色的水藻映得整个水潭五彩缤纷。

一群年轻人看到美景啥都忘了,就剩赖叔一个人安营扎寨。

范泽也沉沉浸在美景中忘了身边的危险。“泽哥,你看那有一头熊也在泡温泉。这头熊好怪异,竟然全身一部分黑的,一部分是白色的。”范泽一看,这不是熊猫吗。文州这一代在后世都有熊猫,现在有熊猫一点也不奇怪,而且估计还很多。闻到肉干的气味,这头还没长大的大熊猫,滚了过来,生出爪子就向达瓦讨要肉干。达瓦掏出肉干喂给小熊猫,伸出手摸了一下小熊猫,小熊猫打个滚翻个身,弓着背让达瓦摸的更舒服一点。看来女孩子都喜欢这毛茸茸圆滚滚的小东西,哪怕是彪悍的藏族女孩子。小熊猫打了个滚有生出爪子讨要肉干。原来大熊猫卖萌是基因里带来的。估计轩辕黄帝打败蚩尤时身上备了好多肉干。达瓦蹲下来刚抱起小熊猫,山坡上呼啦啦一阵乱响,一头黑白相间的大熊冲了处来。范泽亡魂大冒,咋就忘了,野生大熊猫是能撵着野猪豹子满山跑的主,只有动物园的才只会卖萌。赶忙拉起达瓦就跑,跑了几步才想起来丢下小熊猫。大熊猫撵了几步见自己的崽儿没事,还在那大嚼肉干,叼起掉地上的肉干尝了一口,比较没味,一口抢过崽儿嘴里的肉干,一口吞下,叼着崽儿一起下到水潭里泡温泉,算是原谅想要偷她崽儿的小贼了。

范泽这才想起来,这里环境这么好,有没有人居住,那肯定是野生动物的天堂。赶忙提醒众人,赶紧先帮赖叔安营扎寨。想要提前九百年好好体验下这个国内非常牛逼的景区的愿望泡汤了,范泽可不想在野兽肚子里游览景区。

果然不愧是野生动物的天堂,达赤他们收获不小,打到了,两只麂子,一只羚羊,还有好多不认识的。达赤说,这些野兽见了人都不会跑,就站在那当靶子。范泽有好多野兽不认识,估计这些野兽也只想,这两条腿,翅膀没毛的是啥鸟,危险不。在后世,要进去吃多久的免费饭了,幸好现在还没有野生动物保护法,可以尽情的吃。

“阿各,能不能帮我抓只小花熊,就是毛是黑白相间的那种。我们以后不放羊了,没有小羊羔抱了。”达瓦还是对熊猫念念不忘。

“算了吧!小熊猫是挺可爱的,你看长大了多凶猛。”范泽有些后怕,刚才要是慢几步,被大熊猫伤到了后悔都晚了。范泽还有些后怕,大熊猫那可是熊,不是猫,就怕长大了就不可爱了。

“你看,大熊猫也挺可爱的,还抢小熊猫肉干吃。阿各,你帮我抓一只小的,从小养着,长大了也就听话了,也就不凶了。”范泽也是无耐,抓就抓吧,反正汉中竹子到处都有,好养活。

“达赤大哥,那就明天早上走的时候在抓吧,悄悄偷个小的就好,大的尽量不要弄伤。”毕竟长在红旗下,真要弄死了,心里会发慌。

晚上山谷里很热闹,各种嚎叫声不绝于耳,马儿也吓得不住嘶鸣。幸好营地燃起来几堆大火,又按照军队扎营方式竖起来四道栅栏,围得严严实实。

狼嚎,豹子吼什么的达瓦都不怕,在草原上习惯了。“呜呵呵呵呵呵呵!”一阵凄厉的叫声把范泽吓了一跳,达瓦也缩进范泽怀里。好多年都没有听过夜猫子叫声了,小的时候听到夜猫子叫声,晚上都不敢起来上厕所。

早上踏着荒草丛生的山谷一路向上,一路上抓了好多野鸡。达赤他们运气很好,竟然抓到了两只小熊猫,达玛这下有伴儿了。一路上,有肉干吃,两只小熊猫倒也安分,不乱跑,不乱叫,俨然是把达瓦当成妈妈了。这倒也是,大熊猫带娃是真不行,抢娃吃的都不算啥,走路把娃踢飞,睡觉翻身把娃压死,臭名远扬。

“四哥,到兴州了,今天在这歇一晚,明天就到家了。”快到家了,不光是花狗子兴奋,所有人都很兴奋,一路上风餐露宿,文州,康州,都没有做任何停留,金兵离得很近,不确定因素太多。只有到了兴州,才算真正安全了。

找了家旅社,先安顿好,一百多匹马,引起了不小的骚乱,幸好提前在文州就买了十几套汉人衣服,达赤和他的兄弟们全都换上汉人服饰,才没有让骚乱更大,只是被当成了普通的商队。

范泽和达玛来到街上准备好好逛一下,兴州城很小,长不过一里,宽三百来步,但是城墙很高,这里是嘉陵江锁钥,兴元府的西北门户。城墙一面靠山,三面环水,被嘉陵江,八度河,玉河环绕。易守难攻。西北边的仙人关在不久后将成为吴玠将军和金人拉锯的战场,守住了仙人关,就受住了兴州,守住了兴州,就守住了兴元府的西北门户。守住了兴元府就守住了整个巴蜀,正因为南宋守住了巴蜀大地,才使的南宋苟活了一百多年。

达瓦是看啥都新鲜,专门带了好多铜钱,买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吃的玩的。花狗子和灰老鼠成了免费的苦力,一人扛了一大包。达赤一伙人被骗进了兴州城唯一的妓院。范泽找来半天终于找到一家卖热米皮店,幸好还没关门。要了四份米皮,四份菜豆腐。看着店家老汉边揭开笼屉蒸米浆,边和大爷聊天。

“大爷,你这生意还好吧!看这街上还挺热闹!”

“这年头那还有啥生意额,你也知道这米皮都是卖半天,下半天都关门了,我这是因为没有生意,昨晚泡的米还没卖完,所以这都天快黑了还没敢关门,不然米浆都要坏了。看着街上人多,都是北边逃难过来的,哪有闲钱买吃食啊!现在整个兴元府到处都是逃难过来的人,到处都缺粮,都没得米卖了,今天只剩下的米浆蒸完,明天就得关门了。粮食总是供不上,前段时间才从南边回来一批粮食,这还没多久,又快没了,粮食都要优先供应军伍和难民,最后才放出来售卖。到处粮商都跑断腿也供应不上这么多人吃啊!”

“等夏收就好了,现在到处都在开荒种地,只要种下去的收上来就缓和了。“

“就怕这北边守不守得住,只要北边守得住,汉中这地方山上野菜多,只要不懒,就死不了人。”

米皮端上来了,范泽看着这白白净净的米皮,吃了几口,只能凑合,缺少了最关键的灵魂,虽然破了麻油,还有汉中特有的沖油(一种汉中特有的芥辣菜的菜籽榨的油),吃到嘴里差了后世的老远,比以前嘴上上火起泡的时候吃的不放辣椒的米皮好吃点。看着旁边狼吞虎咽的三人,灰老鼠吃的太快,眼泪鼻涕流的老长。以前第一次吃放沖油的凉菜,也是眼泪鼻涕横流,做的好的沖油可比芥末给劲多了。我的辣椒啊,何时才能吃上啊!得加快科技发展,希望有生之年能吃得上。

菜豆腐端上来,范泽闻了一口,闭上眼睛回味半天。这可比以前吃过的都要香的多,后世都是工业卤水做的。在这没有化工的时代,最原始的做法才是最香的。一碗喝完,又要了第二碗。

“四哥,米皮这么好吃,你竟然不吃,这连盐味儿都没有的豆腐你竟然吃两碗,真搞不明白!”灰老鼠端起范泽吃剩的米皮唏哩呼噜几口就吃完了。

“是啊,四哥,感觉你说的菜豆腐真不好吃,这米皮还挺好吃的。”花狗子也享受不来,看来这种不放盐的菜豆腐除了汉中本地人外,其他地方的人都吃不习惯。

范泽回到旅社,达赤大哥他们也都回来了。基本都是初次体验,一个个都不好意思,面红耳赤的。

“有啥不好意思的,都是大小伙子了。只是千万不要把他们几个小的教坏了,那地方千万不要留恋。回来就早点歇息,明天还要赶路。晚上都警醒点,这世道乱。”赖叔估计以前也是常去。

达瓦有了两只小熊猫,就把范泽撇到一边,抱着两只小熊猫自己单独睡了。范泽也终于解放了,天天抱着,却要克制自己不能动,而且还得当人形枕头,现在好了,可以大字太字随便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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