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第 26 章

“而又是为什么人年少时

一定要让深爱的人受伤

在这相似的深夜里

你是否一样也在静静追悔感伤

如果当时我们能不那么倔强

现在也不那么遗憾……”

耳机里是奶茶在用慵懒的声音唱着‘后来’,苏艾心跟着那些忧伤的歌词曲调,把下巴垫在了靠窗的扶手上,眼睛里是窗外的灯光十色、车水马龙,耳朵里只留下音乐,心里想着是否真是因为自己太过倔强,其实再退一步也许就没什么事了,可是还是把自己逼到爆发的境地。

这样恍惚着,就算车厢再挤,她也只是尽量把自己的身体靠里些,全没再注意。

白天的那一通折腾,及晚上这样一场口角已经让她筋疲力尽,只想快点回到宿舍好好睡一觉,一感到伤心难过时就特别累,特别想睡觉。苏艾心的这个毛病算起来也是个优点,睡一觉后,精神饱满荣光泛发,要吵架要斗殴都比较有力气,便也没那么难过了。

苏艾心这走神的空当,管少彬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到了她的身后,默默的用手撑着,把她圈到了自己的保护范围内,而这一切苏艾心依然毫无察觉,直到司机突然的一个急刹车,所有人都失去重心的往前冲,一部分人冲她压倒过来却被管少彬生生挡开,自己的头却猛的撞到玻璃上,苏艾心才发现了自己原来是处在这样一个保护区内。

生气,难过,怨恨的心情还盘踞不散,可是看到管少彬撞到额头的那一瞬,他被撞疼得眯起了眼睛,苏艾心的手几乎就要伸过去摸摸他,问问他疼不疼,可是硬忍着,假装没看见,假装不关心,眼睛继续看着窗外,心里空落成一片。

下了车,管少彬让管少波在前边走着,自己伸出手牵过来苏艾心没受伤的那支手,她挣扎,他就握得更紧,拽过来握在手里,藏进自己的口袋,突然就笑了。

这样的情形,让管少彬想起曾经的有一次因为逛街没牵她的手,她回来闹,闹完后指着他的鼻子吹胡子瞪眼的‘教导’他,“你!以后出门敢不牵姐姐的手,姐姐就让别的男人牵!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排着队想牵姐姐手的人,一个砖头扔出去,能砸到一打!听到了没?听到了好歹放个屁吱一声。”

管少彬极度配合的回了个单音:“吱。”

苏艾心乐坏了,戳着他的额头乐得脚直抖,“没想到你丫还挺幽默,让你吱你就真吱,笑死我了。”

管少彬得到夸奖,也很是得意的把苏艾心戳来戳的手指一口叼住,极度暧昧的用牙齿轻轻啃咬,苏艾心立刻就喊娘投降了。

那次投降,管少彬顺利的把两人的关系从牵小手上升到了在苏艾心胸口种了棵巨大草莓的高度,不能不是说个巨大的成功转折。

苏艾心当然不知道管少彬在这个时候竟然有心情想起以前的这段小插曲,还以为他嘴角微微上扬是因为强行牵到了自己的手而洋洋得意,心里更加不服帖了,边挣扎边恨恨的看着他。

管少彬这人有些大智若愚的味道,平时看着也老犯傻,关键时刻总能化险为夷,在苏艾心卯足了劲瞪他时,他因为想起的这段往事,心情一下大好,再联系着想想苏艾心那些调皮捣蛋的作为,甚至她今天晚上的所有一切,突然就觉得她对自己真的没话说了,那些小打小闹也变得活泼生动起来,于是转头想表达自己的歉意时,就对上了苏艾心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直视。

为了缓解尴尬,管少彬说:“我讲个笑话给你听吧。”

苏艾心一听管少彬要讲笑话,脸都抽了,他讲的笑话不要说好笑了,不把人速冻已是万幸。

大学时候就因此获过一个宝号:冷王——非常字面的意思,讲的笑话都太冷了,特别是好不容易热起来的聚会之类的,他一个笑话出来,全场暴静,苏艾心有时想配合他下干笑几声也是相当困难,实在是冷到爆了。

此刻听他要讲笑话,心里打起鼓来,宁可他讲红军过草地也不想在已经这么冷战的氛围下再撒一把雪下来,只好开口阻止,“不想听。”

其实苏艾心一开口,管少彬的目的就算达到了,他也就是满说说,真让他讲,他还真讲不出了东南西北,他的目的不过就是想引得苏艾心开金口说话,她不说话的时候才是问题严重的时候,只要她还愿意跟他说话,就证明那个坎她过得去。

此刻苏艾心开口说话了,管少彬打蛇随棍上,再接再厉的笑嘻嘻说道:“不听笑话啊,那我讲个脑筋急转弯吧。”

苏艾心极其厌恶的在手上使了劲,反捏起他手上的一块肉,狠狠扭转了个一百八十度,满意的看到管少彬龇牙咧嘴后,才说:“谁听你那死破烂的脑筋急转弯,就你那榆木疙瘩脑筋,猪撞树上了都能比你煞得住车,还转弯呢,别把人笑死。”

管少彬很高兴,知道自己今天很是成功,不仅能惹得女友毒舌再现,说出来的还是一大长串的,于是不屈不挠的继续自己的状态,“呵,大妈,你知道把大象装冰箱分几步骤吗?”也不等苏艾心回答,犹自的接下去解答:“三步骤!一,把冰箱门打开……”

苏艾心感觉周遭的空气因子都瞬间降温了许多,很想对着漆黑的夜幕仰天长啸:这都什么人啊!!!

自己的女友还在生气,他却嬉皮笑脸学着宋丹丹那个小老太太样缩着脖子,眼睛明亮,殷殷期待的跟她讨论把大象装冰箱这种弱智到山顶洞人时代的问题?

现在谁他妈的关心大象跟冰箱有什么关系,她只想知道,你管少彬道不道歉?你弟有什么问题敞开了说,别以后得罪了再反过来怪她。

可是管少彬没有道歉,没有解释,反而很是开心的样子,理所当然的拽着自己的手,牵牛似的往回拉,这都什么跟什么乱七八糟的!

苏艾心算是看明白了,管少彬别的本事没见着,能把整个形势搅到她晕头转向,然后再不明就里的被他拿下就是他管少彬最拿手的。

回想哪次不是这样?哪次不是她还气得肝脏要爆炸了,他却莫名其妙的讲些毫不相关的话题,然后把她绕晕,直到她忘了生气的初衷,白白便宜了他,竟然也就没再深究。

这次苏艾心可不想就这么便宜了他,态度很坚决的敞开天窗说亮话,“管少彬你别每次都来这套,最好趁现在说清楚了好,免得我什么时候又一个不小心把你们兄弟俩得罪了都不知道。”

管少彬的笑僵在脸上,“说什么得罪不得罪的,你干嘛?”

“没干嘛,话就是这样说,你说吧,你弟是不是……”苏艾心想说‘是不是智商有问题’或者是‘是不是脑袋有病啊’,可是自己过滤了一遍觉得这话太直接太伤人,还是换了温和的说,“是不是跟常人不一样啊?”

管少彬没料到苏艾心会说这个,最坏的打算也只是她声讨他的不体贴不解人意,才知道原来她介意的是他弟。

想了良久不知道从哪说起,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管少彬的父亲和母亲是表兄妹,三代血缘内的表亲。当初俩人的婚事受到管少彬外婆方的极力反对,管少彬爷爷这边虽然反对得没那么强烈但也是没人支持的,无奈管妈咬碎了牙不松口,誓死坚持要和管爸在一起,最后才成就了这段婚事。

婚后一切正常,直到管少波的出世。

管少波四岁时还不能语不会走,这时候的情况就非常严峻了。

一开始不过以为他只是比正常孩子说话迟走路迟而已,可是四岁了!竟然只会说一些最简单的称谓,甚至连‘哥哥姐姐’都叫得非常口齿不清,走路重心不稳,经常跌得膝盖淤青,管爸管妈看在眼里,心里又心疼又着急,却毫无办法。

这个时候,那些早年一直反对他们在一起的有些人就开始出来说风凉话了,什么‘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不是自讨苦吃吗,年轻人总凭一时冲动,不为以后着想’的话一句一句飘进管妈的耳朵,每句都像刀割在心,纵横交错,愁肠百结。

孩子在母亲肚子里血脉相连了十个月,纵使再不好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断不可能因为他有残缺就弃之不管,管爸管妈就是抱着只要能让他安然的长大就好的心理准备,呵护着管少波一步步成长到了今天。

随着年岁的增长,管少波也会说话了,走路也不摔了,只是反应比正常孩子要迟钝而已,这已经让管爸管妈甚是安慰,对他学习、生活方面显然已处于了一种放任状态。

他能吃能睡,够了。这就是管家对管少波的立场。

这样的环境下,管少波有可能长得大吗?

苏艾心了解到这些时,心里百感交集,佩服管爸妈的执着坚持同时又觉得他们太过固执,同情管少波时又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不能拿自己的无知让别人陷入困境,虽然情有可原,但罪不容恕。

可见,苏艾心还是记恨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以来想推荐好友的文,但苦于自己的点击收藏并不佳,像蔓说的,如果自己的都不怎么样,别人又怎么会去看你推荐的文呢?

想想很有道理,于是推荐的事一搁再搁,直到今天终于点击起色了些了,隆重推出!

藜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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