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面埋伏中

第18章 十面埋伏(中)

?李风云也不知道在房顶跑了多远,反正是沒听到喊杀声了,四周都变得非常静寂,他开始感到有强大的睡意在侵袭自己的眼睛,他知道是自己失血过多,而且消耗了巨大的体力,得赶快找个地方休息,还要找个人帮自己买‘药’。

他看见脚下是一处宽大的院落,于是跳了下去。

院落很大,看來是个有钱的人家,还有几处房屋亮着灯,他想自己该到哪间房子,那个人也许心地善良地会帮自己。

最终他选择了左边的那间房子,因为那里相对在院子偏僻的地方,方便控制,而另外一边有几处都亮着灯,一旦有个什么意外,会‘弄’得很‘混’‘乱’,惊动更多的人。

李风云走到了那间屋前,用手里的刀一下子将‘门’闩拨了开,推开‘门’,他愣住了,灯光摇曳之下,一个美丽的少‘女’穿着红肚兜坐在‘床’上。

听见动静,少‘女’回头看见他,吃了一惊,忙拉起被子将自己的身子遮住,有些害怕地问:“你是什么人!”

李风云进了屋,反手将‘门’关上,说:“你放心,我不是坏人,不会害你,只是有人追杀我,受了伤,要找个地方休息!”

少‘女’倒沒有怎么害怕了,似乎她相信了他说的话,只是奇怪地问:“你怎么进來的!”

“从房子上跳下來的。”李风云实话实说。

少‘女’又看了看他的身上,倒有些担心地问:“你伤成这样,流了这么多血,怎么办!”

李风云看着她问:“你愿意帮帮我吗!”

少‘女’竟然回答得很痛快:“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帮我多‘弄’些水,我清洗一下;帮我找件男人的衣服,我换上;然后,帮我买些‘药’,只要你帮了我,有什么要求可以提,我一定会想法报答你。”李风云提出几个要求,然后做出保证。

少‘女’笑了笑:“我这样帮了你,应该算是救了你一条命吧,你要报答我的话,那也得以命相报了!”

李风云点头:“那是当然,如果某天你有需要,我一定会豁出‘性’命帮你做一件事!”

少‘女’点头:“好,成‘交’,你转过身,我穿了衣服,去帮你办!”

李风云此时心里还有些疑‘惑’,她是真心地想帮自己,还是有什么诡计,他直觉这个少‘女’不是一般人,一般‘女’的见了自己这样子早吓得喊救命了,而她似乎一点儿也不害怕,还能和自己开玩笑,算了,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管怎么说,料想自己一个大男人是不会怕了她一个‘女’的吧。

少‘女’穿好衣服,李风云告诉了她自己需要的‘药’,在她准备出‘门’的时候,他还是不放心地警告了一句:“如果你想害我的话,我也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少‘女’只是一笑:“就你这样子,我要害你的话,只怕你沒有机会不放过我了吧!”

“只怕未必。”李风云哼了声。

“好了,不和你说无聊的话,我先去办事了,你把灯熄了,我把‘门’锁上,省得引人怀疑。”少‘女’说完走了。

少‘女’走后,李风云先将伤口进行简单地处理,左肩膀挨的那一枪,子弹不是正中,只是将外部皮肤伤到很大一块,倒是背上那把斧头嵌得有点深,他自己不敢拔出來,另外的伤口倒是可以用布条捆住,先简单地止血。

做完这些,他心里又有点担心,这少‘女’到底是真心帮自己,还是去报警或者喊人了,但事已至此,自己连逃跑都沒力气了,如果天要亡自己,也沒有办法,听天由命吧。

§§第19章 意想不到

大约一个多时辰,少‘女’带着李风云需要的东西回來了,他那颗悬着的心顿时落了下去。

李风云趴在一张桌子上,教少‘女’方法帮自己把背上的斧头拔出來,然后迅速地给那里消毒缝合。

少‘女’有些犹豫,他看得出是因为害怕,是的,可以想象从一个人的‘肉’里拔出一把斧头那个鲜血淋漓的场景。

李风云鼓励她:“我看你胆子蛮大的,还‘挺’佩服你,怎么害怕了!”

少‘女’心一横:“我怕什么,痛是你痛,你确定你忍得住,不需要去医院!”

李风云笑:“你怎么那么傻呢,我能去医院的话不早去了!”

少‘女’突然眼睛里有种异样的光芒:“你不会是共产党吧!”

“怎么这么问。”李风云很奇怪地问。

少‘女’忙掩饰住自己眼里的光芒,说:“沒什么,只是听说有些共产党受了伤不敢去医院,因为怕被特务抓,哎,不说了,我先帮你把背上的斧头给拔出來!”

“你边做的时候陪我聊天吧,我们都分散一些注意力,你可以少些害怕,我也可以少些痛楚。”李风云想了一个办法。

于是少‘女’就一边帮他‘弄’着伤一边与他聊着天,李风云沒有告诉她自己的身份,只说自己得罪了黑帮被追杀而已。

但他知道了少‘女’的身份之后,却大吃一惊!!少‘女’告诉他说自己姓黄,叫黄若初,黄金荣是她爷爷。

李风云当时听了就神经敏感起來:“什么,黄金荣是你爷爷!”

“怎么了,我们是一个家族的,按辈分我叫黄金荣为爷爷,虽然不是亲的,但爷爷最疼我。”黄若初歪着头问。

李风云打量一下四周说:“沒什么,难道这里是黄公馆!”

黄若初摇头:“不是,是我和家人住的地方!”

她将他的伤口处理之后,他说自己有些累,想休息休息,休息一阵之后自己就离开。

黄若初却说沒关系,他可以晚上在这里睡。

李风云越觉得自己‘弄’不懂眼前这个长得这么漂亮,才十七八岁的‘女’孩儿,还算是黄金荣的孙‘女’,他看着她的脸,有些失神,在她的脸上,似乎找到了一种熟悉的东西。

黄若初问:“看什么,我脸上长了麻子吗!”

李风云笑,摇头,其实他想起了唐诗,最初认识唐诗也是她这般清纯美丽,看一眼,他就觉得自己的内心里一片碧‘波’‘荡’漾,可是命运把那美好的一切都变得走了样。

他突然觉得,人生真的像梦一样,昨天到今天,一切都那么的措手不及,很多事情,都像老天早有安排。

他沒想到自己的人生里会出现这个叫黄若初的少‘女’,更沒有想到接下去会彼此相爱,厮守一辈子。

第二天李风云醒來的时候,黄若初正坐在他的‘床’前,见他醒了问:“饿了吧,想吃点什么东西!”

李风云看了看外边,天早已经大亮,于是问什么时候了。

她说已经是下午。

“你怎么不早点喊醒我,现在外面人多,不大好离开。”李风云说着要挣扎起來。

“你的伤还这么重,怎么好离开,沒事,你就先住着吧,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吃的东西我让丫环送过來给我,多‘弄’点就行了。”黄若初按住李风云道。

李风云很感‘激’地叹了口气:“真是麻烦你了!”

黄若初笑:“你不是说了吗,以后回报我就行了!”

李风云也苦笑:“你是黄金荣的孙‘女’,要风有风,要雨有雨,有什么需要我回报的呢!”

“那可说不准,其实我和爷爷不一样,他是他,我是我,我知道在上海摊他虽然名声大,但却不得善言,但我不会做坏事。”黄若初叹口气说道。

李风云感慨:“真想不到,黄金荣会有这么好个孙‘女’!”

“说真的,我也很痛恨我爷爷的许多所作所为,也劝过他,可是沒有办法,他说在上海滩这地方生存,只能做恶人,只能用手段,如果你不做恶人,不用手段,总会有人做。”黄若初说完这些有些伤感。

李风云突然觉得奇怪:“别人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你身在这样的家庭,接受他们的教育,怎么会与他们不同呢!”

“我是在学校接受的教育,学校教我们要爱国,要先天下之忧而忧。”黄若初说道。

李风云恍然:“难怪,我是听说过很多出自军阀或豪强家里的学生,经常走上街头反对政fu这样那样的,面对镇压与死亡,眉头都不皱,信仰很坚定,就前年,在我住的那条街上,我就看到过很多学生和工人闹什么革命,结果青帮三大亨帮政fu镇压那些学生和工人,死了好多人!”

“能告诉我,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什么受了伤吗!”

这已经是黄若初第二次问起,他问:“这重要吗!”

“可以这么说吧,我当然希望知道自己救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再说人都有好奇心吧!”

第一次沒告诉她,是因为不了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看來她是真心地救了自己,所以他也不隐瞒,就告诉了她真实的情况:他是卧龙场一个小帮会的老大,那个帮会叫英雄会,因为以前得罪了杜月笙,所以被他陷害报复,自己现在都还有个兄弟关在巡捕房。

哪知道黄若初听了之后很惊喜:“怎么,你叫李风云,是英雄会的老大!”

李风云觉得很奇怪:“是啊,有什么问題吗!”

黄若初摇头说:“我听说过你!”

李风云疑问:“你又不是道上的人,你怎么会听说!”

“一个朋友说的,说这个英雄会跟上海滩的其他帮会不同,有点快刀会的作风!!不欺压百姓,不贩卖鸦片,不开妓院赌场,虽然收保护费,但是绝对真正地保护商贩的利益不被侵犯。”黄若初说着一双大眼睛只眨巴。

李风云叹口气:“可是像你爷爷说的,在上海滩这地方生存,是得做恶人,是要有手段的,就因为我们不那样做,被黑道排挤,甚至被警察局打击,似乎我们坏了道上的潜规则,我的兄弟还关在警察局里面,可惜我现在伤成这样,无力去救!”

哪知道黄若初却说:“他叫什么名字,我帮你!”

李风云质疑地看着她:“你!”

黄若初点头:“是啊,不相信吗,我有很多朋友,应该帮得上这个忙!”

“既然你连我的命都救了,再感谢的话我也不用说了,他叫关山杰,就拜托你了。”本來他也就这么一说,沒抱什么希望,但两天后,黄若初就告诉他,他的兄弟已经被无罪释放了,他问她是怎么帮的,她说也是找的朋友,怎么帮的自己也不清楚。

李风云想,可能她是利用黄金荣的一些关系办的吧。

在黄若初的闺房里住到第三天,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很闷,提出要走。

她问他去哪里。

李风云说也不知道,至少帮里不能回去,只要自己一‘露’面,杜月笙一定会找上自己。

黄若初想了想说:“我有个很可靠的朋友住在江边,有空的房子,我有时候也住那里,你先到那里去住住吧,也好过在这里像老鼠一样地藏着,不方便,确实很闷!”

李风云想了想,自己确实沒有更好的去处,也就答应了,当晚等黄府的人都入睡之后,他和她悄悄地离开,到了她的朋友那里,也就是她的同学,那个同学的父母都在香港经商,家里就她和一些佣人住着,确实很方便。

而他万万沒有想到,在这里住的日子,他的人生会发生那么大的改变。

黄若初喜欢喊李风云陪着她在江边散步,吹风。

每当这个时候,李风云就会想起当年自己与唐诗在一起的情景,彼此说着信誓旦旦的相爱,可一转眼,却是过往云烟。

她问起他,怎么进入的帮派,怎么这么年轻就做了大哥。

想起往事,李风云只有感叹,自己不过是南京路一个卖煎饼的少年,谁想到命运会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呢,但他沒有告诉她那段伤心的往事。

那天,两人坐在那里,轮船的汽笛声远远地传來。

黄若初挨李风云坐得很近,他回忆起与唐诗的时候,竟然错把她当成唐诗,手放在她的背后,像那时候一样把她轻轻地揽向怀里。

而她,竟然也沒有抗拒,那个情景,非常的自然,俨然像已经很相爱的情侣。

但李风云用那种温柔的眼神回过头來看怀里的她,却惊觉她不是唐诗,慌忙放了开,红着脸说:“不好意思,我有点失态了!”

可黄若初并沒责怪,而是满眼柔情地看着他:“我还以为你是喜欢我呢,原來是你的心里在想着另外一个‘女’人,是我不够好,不值得你喜欢吗!”

李风云摇头:“当然不是!”

“那为什么你不继续抱着我,要松开!”

这个问題,李风云倒答不上來。

“是因为你的心里有个别的‘女’人吗!”

李风云点头。

“你们是仍然相爱,还是已经成为过去了!”

李风云叹气:“已经过去了!”

“既然过去了,你就应该有新的开始啊!”

李风云点了点头,话虽如此,可是真的要重新开始,一时间还不能接受,忘记一个人远比记得一个人要难得多。

黄若初看着他问:“记得你的命是我救的吗!”

李风云点头:“当然记得!”

“所以,以后你要用你的生命來爱我。”黄若初说得直截了当。

李风云看着她那双明亮而温柔的眼睛,心颤抖了下,他看得出來,她不是在开玩笑,他就那样看着她,仿佛只是梦,一切都不真实。

黄若初又问:“怎么,你不愿意吗!”

“可是,我们似乎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我们有不同的角‘色’,我配不上你的爱!”

“你错了,其实我们就是一个世界的人,是相同的角‘色’,因为我们都心地善良,希望这个世界会变得和平,变得美好,身份只是一种表象的东西,更重要的是,我们的内心能契合!”

虽然黄若初说的话比较深奥,李风云不能完全听懂,但是大概意思他明白,觉得她那么尊贵的一个人,能这样看待自己,还是莫名地觉得温暖,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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