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谭四姑娘

谭伊人不算顶漂亮,第一眼看过去只能算是清秀,只会让人怎么瞧着怎么感觉舒服。

只是若你越看她,便会越觉得她美,是个顶耐看的美人。

不过此时美人还小,五官都没长开,且还怯生生的。

她这样儿,亲近的人只会说她胆子小,若是陌生人,就会觉得她显小家子气了。

谭伊人对于君槿澜惧怕要比亲近多。

她并不知两人还有‘婚约’在,被君槿澜的人接走时她都是懵圈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和京城的澜王能扯得上关系。

可为了活命,说句不好听的,那时哪怕是一老头接她走她都愿意。

她以为澜王是个老头,王爷嘛,也以为澜王是因两家故交的原故要纳她为妾,毕竟家中姐妹,就她年纪最小。

人家澜王就是老,纳妾也不可能要纳年纪大的不是。

所以她被人带到陌生的庄子里养病,病好了连家都没让回的直接被送进京,她都没吱一声。

已然认命了。

谁知道到了京城时连城门还没入他们就被拦下了,然后她又被另一伙人送进了宫,见到了这世间最最尊贵的女人。

后来在宫中听到过宫人说起澜王的事,不是说他杀了多少人,就是提起澜王就全身发抖。

这让谭伊人对君槿澜是还没见面呢,就已经妖魔化了。

“没。。。”

声音小得跟蚊子一样,头都快低到胸口去了,整个人看过去跟只龟要缩进龟壳中一样。

君槿澜就没哄过小姑娘的经验,看她这样儿有些不悦,放下茶杯时不自觉就重了些,‘duan’的一声把小姑娘吓得全身都颤了两颤。

君槿澜深吸了口气,尽量放柔声音,“是没有喜欢的?”

“不是,宫里赏了好多首饰,我够用的。”这回小姑娘终于鼓起了勇气,就是头依旧埋着。

“宫里是宫里,那些贵主子们赏的首饰许多平常都不适合戴,你再好好看看,选些平常能用的。”

小姑娘似乎还想反对,被她旁边的丫环扯了下袖子这才听话的道了声谢后认真选起来。

君槿澜记得那丫环,名字特土,叫草儿,当初乞讨进京来求助的就是她。

这姑娘是个忠心,也是苦命的,进京的路上遇了些不好的事,可她依旧没放弃救主。

两个小丫头在旁嘀嘀咕咕着,君槿澜没有特意去听,只默默喝着茶等着。

有他在这坐镇,月扬楼的掌柜和端着首饰的小二们全恭敬的站着,没一丝一豪表示出对谭伊人的轻视。

也没表示出对澜王竟然带着姑娘来逛银楼的好奇。

不是真不好奇,而是专业素养不允许,月扬楼可是京城最大的银楼,还是全国连锁的。

君槿澜表现得再和善【自以为】,小姑娘依旧没有放开,只挑了一个很普通的白玉耳坠,及一支梅花银步摇。

这……

不说君槿澜,掌柜和小二们都惊呆了。

“掌柜的,拿上来的这些都要了,你命人送到本王府上。”就是这么的豪。

掌柜的那个乐啊,边挥手让小二们下去,边连连躬身应是。

君槿澜带着谭伊人从银楼出来,又接着去了旁边的服装楼,这回索性没去寻问谭伊人的意思,直接叫了掌柜出来,让人把谭伊人带去丈量,将一年四季的服装都给备上。

小姑娘被澜王豪与霸道给震得脑子都空白了,又不敢说个不字,只能用那带着怯意又带着欢喜,还隐隐有着丝爱慕的目光时不时的悄悄瞄一眼前方的身影。

他们从服装楼出来没走出多远,就碰到了个比较经典又老套在京中众世族眼中你知我知的戏码--卖身葬父。

要自卖的女子约莫十四五岁,长得温婉艳丽,着一身粗布俏白,背脊挺直的跪在那儿瞧过去是那般的凄苦可怜,令人怜惜。

女子的身边并无摆着个尸体这种现在在京城已经不流行的模式,而是身旁立着块牌子,歪歪扭扭的写着‘卖身葬父’四个字。

谭伊人心善,也没怎么遭过社会的毒打,一见这情景立刻同情心泛滥的红了眼。

不过这姑娘拎得清,她现在自己都是寄人篱下,没有那个资格去求人帮忙。

对此君槿澜还算满意,她要真开口求帮忙,那明天京城就将不再有谭伊人这么个人了。

卖身葬父\/女的身边并没有想象中一堆人的围观,只三三两两路过的人会特意放缓脚步,可以说生意那是相当的差了。

这要归功于曾经的锦仁皇后!

锦仁皇后并不是入宫就为后,她是选秀入宫,初进宫里位份并不高,只是个常在。

不过锦仁皇后是个牛人,仅用了六年,就从一个小小常在,登上了女子最为尊贵的位置——皇后娘娘。

成为了太后之后,她出了不少书,其中就有一本【鉴裱实录】,你没看错,书就是这么明显告知后人她是穿越者的名儿。

书中例举了几百例白莲属性女子会如何钩搭男子,俗用的会是哪些套路手段,甚至是仔细的描写了许多会在什么样的场合说什么样的话用什么样的表情。

其中卖身葬父这个桥段,排在前十。

太后出的书啊,看的人自然就多,而且受白莲属性女子所迫害的女子在世家中较多,因而这本【鉴裱实录】特别受贵族女子的欢迎。

然后大部分成为了当家主母的她们,又拿来教育后代。

渐渐的,京外如何不说,在京中,卖身葬父这种事儿吧,就成了种你知我知的公然买卖,已经引不起大家的同情。

但多鄙视也不会,毕竟男儿好颜色的还是多,就是这种事件的性质在大家心中已经完全变了。

这时,有个瞅着就是二世祖,大寒冬还扇着扇子自命风流的小公子踱着八字步走了过去。

其实他看过去也就七八岁的样儿。

“葬父?什么价啊?长得不错,不过小爷可不想纳妾,你给小爷的二叔当丫环怎样?”

这丫环,可不是正经丫环,而是通房的意思。

极尽讽刺,还是出自这么小的孩子之口,但凡有点骨气的都受不了。

女子却像是真被逼到无路遇到了救星般,并没有因公子哥语气的轻浮而动怒,反而一脸感激的郑重叩了个头。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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