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妈，她来干什么？”霍天泽问。
绿岑走过去将门拉开，卢彩霞朝四周看了一眼，鬼鬼祟祟地走进门，将门给关上了。
绿岑说:“你这么晚了来干什么？”
“哼！”卢彩霞气呼呼地翻了她一记大白眼，“还有脸问我，一个大姑娘，大半夜的跑到男人的房间，你想干什么？”
绿岑说:“这是我跟天泽的事，你管不着。”
“我是你妈，我不管你谁管你？”
卢彩霞说完一耳光扇过去，被霍天泽一把按住了。
霍天泽说:“出去，大半夜跑到我房间撒野，真是无法无天，小心我让管家把你赶出去！”
卢彩霞看了他一眼，坐在一张椅子上哭了起来:“我也不想这样，我忙碌了一整天，现在脚还在痛。都这么晚了，难道我不想和其他工人一起，吃顿好饭，赏个月，然后回去美美的睡一觉？我做不到啊，我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你们......睡在一起！”
绿岑说:“我有爱的权利，他没有娶，我没有嫁，我们两情相悦，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再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和我那些女同学比，我算是很保守很听话的了。”
卢彩霞说:“两情相悦？我悦你个大头鬼。总之，你就是不能和他在一起......”
绿岑说:“我跟他在一起怎么了？我是在这里出生的，生下来就属于这里。他是我的主人，是我喜欢的男人，我愿意跟他在一起，跟他在一起我觉得很幸福。”
卢彩霞顿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真是作孽啊，你喜欢谁不好，翩翩要喜欢他？”
绿岑嘟了嘟她粉嫩的嘴唇:“他不好吗？长的这么帅，很多女人都喜欢他。可他偏偏很喜欢我，愿意把我当成他的女人。虽然我不能嫁给他，可是成为他的女人，已经让我觉得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了。”
卢彩霞说:“我不是说这些，他当然好了，就像你说的，很多女人都喜欢他。可你知道吗？我们家只是一个佣人家庭，一个普通的打工家庭，没有什么文化，也没有任何资本，我们拿什么来配人家？”
绿岑说:“我当然知道啊，我虽然穷，可是我很有自知之明。所以，他对我好，我已经很满足了，从来不去奢求什么。”
“可是......”卢彩霞摇了摇头，“我不管你说什么，你就是不能和他在一起。”
“为什么？你总得有个理由吧，深更半夜的跑过来，打扰人家的清梦......”
“什么清梦，我明明看到你们两个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在一起，还清梦！我告诉你，你若不跟我回去，从此和他断绝关系，我就告诉你爸爸，让他打断你的腿。”
“你......敢！”绿岑说完，躲到霍天泽身后。
“唉，我的女儿啊！”卢彩霞扑到椅子上，再次嚎啕大哭起来，“我要说多少遍你才会听，你为什么要跟我对着干呢？我可是含辛茹苦的把你养这么大，你喜欢上一男的，就连父母都不认了。你倒是说，你要怎么样才肯跟我回去？”
霍天泽说:“你为什么一定要绿岑听你的呢？她已经这么大了，有她基本的判断能力。”
卢彩霞说:“她下个月才满十九岁，还是个孩子，懂什么？再说了，你跟她再好，最后还不是一场空？”
霍天泽说:“我知道我不能娶她，但是请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对她好，会让她过的幸福。”
卢彩霞说:“你是想让她做你的小老婆吗？”
霍天泽说:“随便你怎么想。”
“这在过去就是小老婆啊，我不会同意我的女儿给人做小老婆。”
霍天泽说:“你要再这样闹下去，我就让人把你赶出去。”
“你赶我出去也好，让人打我一顿也好，总之，我不能让绿岑这样跟着你。”
“妈！”绿岑走到她面前跪了下去，“请你答应我跟天泽好下去，好吗？我是真的很爱他，我不能没有他。”
“没有他你会怎么样？”卢彩霞问。
“没有他我会死掉，会上吊自杀，会割脉，总之各种方法都有。”
“天啦！”卢彩霞用双手捂住脸，再次伤心大哭起来，“孩子，你知道吗？我宁可你死，也不能让你跟他在一起，因为......因为他是你的......我不能说出来，这个是秘密。但是请你们相信我，我真的是为了你们好！”
绿岑说:“到底是因为什么，你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好吗？”
卢彩霞说:“好吧，你真的很想知道吗？”
绿岑点了点头。
卢彩霞说:“事情大概要从二十年前说起，那时候我也像你这么大，刚满十八岁，长的也十分标志。那时候我的工作不仅是在厨房，也帮助主人和夫人整理房间和衣物之类的。主人看上了我，说他很喜欢我，然后，趁有一天夫人不在家，他把我叫到他的房间，把我强奸了。”
“然后呢？”绿岑问。
“他让我不要说出去，以后每次夫人出门的时候，他就把我叫到他的房间，按住我，让我和他发生关系。时间久了，我就对他慢慢产生了感情。他也时常给我一些好处，还说等夫人去世了，就娶我做他的妻子。我相信了他的鬼话，和他的关系保持了一段时间，他突然不理我了，还让我以后不要去找他，不要破坏他的家庭，否则就把我赶出去。”
“我哭着求他，这时他又给了我一点钱，说是他跟我的分手费，让我能滚多远滚多远，以后都不要再在他面前出现。就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我不敢去找他，一个人去医院，准备把孩子做掉。可是到医院之后，我看到那些做人流的女人个个痛的哭爹喊娘，又有点不敢了。”
“从医院出来，我一个人在街上流浪了几天，最后晕倒在路边，是你爸爸救了我。他把我带到他家，让他妈妈给我弄了一些吃的。我在那住了几天以后，不敢回老家，怕我父母骂我。他把我送回去，我谎称他是我的同事，是我谈的男朋友。我父母有点嫌弃他，觉得他配不上我。可是又觉得他人心眼不错，干活有一身的蛮劲，就答应了我们的婚事。于是我们就假戏真做，真的结婚了，这时你在我肚子里面已经两个半月了！”
绿岑哭了起来:“继续说。”
“再后来，就在我快要生下你的时候，他妈妈去世了，我父亲也得了一场重病，把家里的钱全部都花的精光。我们为了生活，只得再次到城里打工。可这时你都快出生了，没有一个地方愿意要我们。没有办法，我只得找了从前的管家，她看我们实在太可怜，就向夫人求情，让夫人收留了我们。过了没多久，我就把你生在了霍家，和你父亲都成了霍家的帮佣，这一干就干了快二十年。”
“他没有再找你们的麻烦吗？”绿岑哭着问。
卢彩霞说:“他开始不同意我们在这里干活，但是夫人看我太可怜了，坚持要把我留下来。我也向他担保，永远不会把我和他的关系说出去。并告诉他，你是我和你爸爸的骨肉，我已经结婚了，永远不会再纠缠他，他就没有再我们的麻烦。”
“妈，对不起！”绿岑扑过去，母女俩抱着头嚎啕大哭起来。
霍天泽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卢彩霞的一番话就像一颗炸弹，将他和绿岑之间的一切炸的粉碎。他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结果，这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绿岑哭完，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问:“你有什么好说的吗？”
霍天泽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卢彩霞，说:“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是这样，你们有什么怨恨，都冲着我来好了。是我们父子欠了你们母女俩的情，就让我来还好了。”
绿岑说:“这个时候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我不要听你说对不起，我就想知道，你要怎么还我们母女俩的情？”
霍天泽说:“我是真的没想到会这样，请你相信我，就算我们之间没有了男女关系，我也会对你......”
“我不稀罕，我现在连死的心都有了，我干脆去死算了！”绿岑说完跑过去拉门。
“绿岑！”霍天泽急忙追过去将她拉住了。
卢彩霞捶胸顿足地哭喊起来:“女儿啊，你可是我唯一的骨肉，你死了，让我怎么活啊？”
绿岑说:“我没想到我是这样的身世，这么肮脏，这么卑贱。以前我只知道我很穷，可我是爸爸妈妈唯一的孩子，爸爸妈妈很爱我，我的身世很干净。可是现在，你却让我知道，我是这么卑贱！”
卢彩霞哭着说:“你不卑贱，你一点都不卑贱，在妈妈眼里，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孩子。现在我告诉你真相了，你就不能再和他在一起了，知道吗？因为你们是一对亲兄妹。”
“对不起，妈，是我太不懂事了，我应该早点听你的话。”绿岑说完，扑在卢彩霞怀里痛哭起来。哭完，她又抬起头愤恨地看了霍天泽一眼，“我恨你，恨你父亲，恨你们全家！”
“绿岑......”霍天泽不知所措地看着她，手伸了一下，又缩了回去，“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件事真的太令人震撼了。但是请你放心，我跟我父亲......我们不是完全一样的！”
绿岑哭喊着说:“那又怎么样？”
霍天泽说:“我不会抛弃你，不会逼你离开我，更不会威胁你，请你相信我。”
“你能娶我吗？最后结果还不都是一样？”
“我知道我不能，但是我不会那样对你......”
“那你想怎么样？你都是我亲哥了，我以后要叫你大哥，知道吗？”绿岑说完，拉住卢彩霞的手，快速从门口走出去。
“绿岑......”霍天泽追了过去，“不要这样......”
绿岑说:“你要我怎么样？你本来就不能娶我。你有那么多人女人每天排着队等你，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现在你还是我亲哥，我能说什么呢？就让我们到此为止好了！”
“绿岑......”
霍天泽再次追过去，绿岑“砰”的一下将门给关上了。
他愣了一下，转过身，走到穿衣镜前，静静地看了看镜子里那张帅的无以伦比的脸。
那张脸此刻看起来有些像江伟雄和江一博，又有些像霍伯勋。
他气的挥起拳头猛砸过去，“哐”的一声，镜子整个碎成了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