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
瘫软在地上的怪物，只剩下一颗属于血甲狼族的脑袋，周围的肉堆，却是发出了跟喷泉一样的声音，一点点在消融。
此刻，它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什么神情，只是蠕动着嘴唇，声音宛如风中的竹叶，沙沙作响：
“族群……族群……”
它轻声念着什么，直至此刻，仍旧惦念着族群。
它的意识逐渐迷离，恍惚间，脑海里再次闪过自己的一声，还有跟自己融合的独眼妖族人的一声。
这一刻，它觉得自己跟踏入万族战场上的外来族没有什么不同。
最大的区别，就是自己族群的力量太小了。没有外来族一样的传承，也没有毁天灭地的力量。
族群在这个世界活了不知多少年，逐渐忘记了危机。
闪过的画面中，它记得曾经族群的老狼们，都曾传说一个事情，那就是有朝一日，外族人会踏入这个世界，奴役它们，践踏它们。
所有的生命，都卑贱如草芥。
可随着时间流逝，族群之中，谁也不把传说当回事。因为，传说只是传说，只不过活在幻想之中，现实的目的，是打猎，是捕食，活下去。
直到有一天，传说真的降临。从没见过的建筑，从没见过的外来族……
现在，融合了独眼妖族人记忆的它，终于明白了一切。只是已经太迟了。
它要死了。
原本应该早就死了的，但体内那个人族触手，强行破坏了体内核心。反而保住了它一口气。
破损不堪的血甲狼首领，脸上忽然再次露出了一抹人性的笑。
像是顿悟之人，看到世间真理的高兴。
“人族……”它忽然开口。
一旁的慕言和皇野牧愣了一下。
只听它继续道：“说到底，我们都一样，也是为了自己的族群而拼命的啊！”
它不再喘息，反而说得很流利。
这是回光返照的现象。
保住的最后一口气，正在快速流逝。
“但是，我们都无法保住自己的族群。”
“我们全族拼尽全力，也最终落得被奴役下场，你们，也终将走上这条路。”
“你们的力量，还是太弱了。奴役我们的外来族，实力远在你们之上。而他们，已经知晓了你们的存在。”
“要不了多久，他们会出现在你们面前。杀了你们，然后，奴役你们。”
听到这些话，慕言和皇野牧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血狼族已经知晓了人族的存在？实力还远在他们之上？
这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但，他们不怕。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慕言问道。
“因为，我憎恨奴役我们的外来族！”血甲狼头领缓缓道，言语很凌厉，但语气却平淡无比。
“人族，如果你答应我一件事，我愿意同你订下灵魂契约。”它忽然说道。
“你们不已经跟血狼族签订契约了吗？”慕言问。
“那只是种族契约。灵魂契约，远在种族契约之上。”血甲狼首领说道，“我不会让你吃亏，得到我的灵魂，等你见到我的族群时，它们都会听你的。”
“第一，我并不知道你的族群在哪；第二，你们的力量不足以让我涉险；第三，我还没有理由相信一个敌人，我又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陷害我。”慕言直截了当道。
血甲狼头领却非常平静的回答：“你想得到什么，必须要舍去一些东西。也许我们现在的力量不算什么，但是，如果有朝一日，你们能去往血甲狼族的祖地，或许就知道，我们也没有这么弱小。”
“而且，人族，我们的目标现在是一致的。我憎恨外来族，更恨奴役我们的血狼族，你们的对手，也是他们。”
“既然如此，我将我的灵魂给你，换取一个你一定会做的条件，还能得到意外的收获，为什么不行？我没法再害你，灵魂契约是纯粹的，种族契约无法在上面留下痕迹。”
血甲狼首领的话语非常清晰，就像是睿智的老人。
“什么条件？”慕言问道。
“打败奴役我们的血狼族，仅此而已。”血狼族首领道。
空气陷入短暂的寂静。
“好。”慕言点头答应，这的确是人族一定要做的事情。血狼族来袭，那就只有生死两件事。
“那来吧，人族。”血甲狼首领说出最后一句话。
它的肉体逐渐化作一滩浑浊的粘液。一缕银白色的烟，缓缓腾起，在空中凝聚成了一头缩小版血甲狼的样子。
它看着慕言，缓缓飘了过来，一点点融入了他的身体，直至消失。
而慕言的脑海里，响起提示音：
【血甲狼首领灵魂请求签订契约，是否执行？】
【警告，灵魂契约存在风险，目前只有百分之90%成功率！】
“执行。”慕言没有犹豫。
瞬间，他的意识来到一片虚空之中，血甲狼首领的灵魂在虚空之中翻滚，最终，化作一个图腾样子，逐渐缩小，变成了虚空之中的一颗星。
【灵魂契约签订成功，获得血甲狼首领的灵魂之力。】
【灵魂之力提升，等级晋升！目前灵魂等级——三级！】
【灵魂之力提升，理智系统修复，目前理智系统损毁度：2%】
慕言不禁有些意外，灵魂之力提升，竟然修补了理智系统的损毁度！也就是说，如果再提升，自己损毁的理智不就可以修复好？
那老皇……
慕言看向边上的皇野牧，后者脸上还挂着歉意，眼神却显得有些痛苦。
理智损毁11%的他，现在一定不好受……早知道，应该让血甲狼首领跟他签订灵魂契约！
等会，这是怎么回事？
慕言通过城主之心，感应到皇野牧现在的理智系统并没有损毁多少，原本11%的程度，现在只是5%！
“怎么了？慕言？”皇野牧看到慕言愣住了，连忙问道。
“你刚才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慕言反问。
皇野牧又是摇头：“忘了。”
慕言叹了口气，不再多问。
突然，脑海里再次响起提示音：
【血甲狼首领灵魂融合成功，获得血甲狼王的残念！】
【血甲狼王的残念——统御：面对血狼族时，可提升全体战斗意志。
征服——面对血甲狼族，激活能力，可强行剥夺对方种族契约！获得主导权！】
慕言心中一喜，居然还能得到这些？
然而，下一秒，又一个奖励提示音出现：
【获得血甲狼王的能力，狂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