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洞房夜

第一百三十三章屡试屡败

夜会这样轻易的过去吗?不,答案只能是否定的。

没有人能够在刚刚经历完一段惊涛骇浪之后还能安然无事的睡觉。

捂着被子,金小曲紧张得连呼吸都放慢了,她竖起耳朵,想听常来君有没有睡着,可身后一丁点声音都没有,常来君安静得像根本就不存在,直到她一番心理挣扎后回过头,才发现他依然在那里。

但他显然是睡着了,双手轻轻放在长椅的扶手上,发丝微垂,遮住半边脸。但他的另外半边脸却在烛光下看得一清二楚,金小曲目力惊人,现在更是有力而为之,所以能够清楚的看见他长长睫毛投下的阴影。

安静的屋子,喜庆的布置,异样的环境造就出一个异样的问题,刚才她就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常来君会与自己待在同一间屋子里面,难道这天上的规矩突然改了,不再避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她更不可能去问,感觉常来君睡得很沉,她大胆的坐了起来,轻轻走到长椅边蹲下,伸长脖颈盯着他看。

“与其让我在继续倍受煎熬,倒不如将你看个清楚,也好明白我到底是怎么了。”

方才在床上思来想去睡不着,她居然还是被自己的情绪给困扰住了,拿定主意之后,就铁了心的想要知道真相。常来君,一个她从古至今都没有见过脸的神秘男人,居然会让自己凡心大动,这怎么想都想不通。

她不容易动情,更不会滥情,从小到大,一直是和异性保持最亲密的朋友关系,就算是身边的人都动心了,她也能坚定不移的维持那段纯洁的友谊。

所以说没有道理来了天上之后就性情大变,不知不觉中,她居然还想到了红鸾戏谑自己的玩笑话,莫非她真的红鸾星动了?不过就算红鸾星动了,这常来君给她的感觉还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一切都是那道熟悉感作祟,也许只要捅破他身上的神秘光环,这个秘密就迎刃而解了。

琢磨了半天也无法将他的白玉面具看穿,金小曲憋红了脸,焦急和紧张让她的手开始微微发抖,好不容易碰到面具上,却被一种极寒的异样触感吓了一跳。

冷,真冷,这到底是什么玉石做的面具

心中为他面具的冰寒震惊不已,金小曲一时忘了手下的力道,一个不小心,指尖在面具的下颌轻磕了一下,几乎是同一时刻,一只大手猛地抬起,将她整个人抓住,一个翻身,两人都躺倒在长椅上了。

“你在干什么?”

常来君双眼睁开,眸光似电,双手将金小曲紧锢在身下,一动也不让动。知道他的厉害,金小曲连一丝反抗的意图都没有,可怜兮兮道:“没干什么,大人,我好像是梦游了……”

“梦游?梦游会梦到别人的床上来?”

常来君耷拉下眼皮,眼神明显不信,双手再一用力,那张被他称为床的长椅发出沉重的嘎吱声,好像随时要被两人压碎。

“大人,轻点,好痛”

“这点疼就忍不住?偷偷摸摸,你是我见过最没用的凡人。”

喀嚓一声,长椅的一脚终于还是断掉了,两人身子一歪,一起往旁边滚去。滚下去之前,她还在琢磨常来君鄙夷她的话,那句“最没用的凡人”让她浑身一振,人像打了鸡血般的兴奋起来。

“大人莫非见过其他凡人?”

手被他紧紧捏着,金小曲却已经没有了感觉,双眼冒光,紧紧盯着常来君。

“大人下过凡?”

“大人下凡时,可有被人看见?”

一连数问,道出她迫切想要知道的问题,虽然常来君说能带自己下凡,但迫于长期被奈天神君恐吓威胁,她一直惴惴不安,有时候梦想仿佛就在眼前了,每当要迈出去时,却总担心那是一场镜花水月。

“凡间真有那么好?”

常来君缓缓开口,兴趣多过于疑惑,闻言金小曲急忙点头,生怕点晚了他就会怀疑。

“人人都说天上好,不羡鸳鸯只羡仙,但我却觉得凡间新景常常在,留得繁木万年春,只要我的母亲还在凡间一日,我就不会放弃回家的念头。”

再一次得到她的肯定,常来君却忽然笑了,他的笑声很轻,隔着面具也不阻碍心情。他将手松开,让金小曲能够爬起来,等她刚刚站稳,又缓缓道:

“放心,你一定能够下凡,但下凡之后必须付出一些代价,代价是什么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因为我怕你会后悔。”

常来君的意思很奇怪,金小曲稍一琢磨,就觉得他话里有话,不过此时的自己已经被胜利在望的归家梦想冲昏了头脑,一切的牺牲,包括她是否会折寿之类,都已经不在阻挠之内。

“既然如此,我们之间的约定如常进行,另外你要将在这里遇到我的事情保密,特别是炎离,不能让他知道我答应你的事情。”

常来君又一次提到了炎离的名字,金小曲留意到了,自从那位妖仙大人去了执神山就极难出来,没了道衡仙师,他这位假道子估计忙坏了。

“大人放心,我一定不会说出去,只是不知道毁掉镜子之后要怎么找到大人,是去君常来吗?”

“不用,君常来已经没有了,你去了那里也找不到人,等到了仙帝寿诞,毁掉乾坤镜之后,我会以真容去找你。”

常来君笑了笑,心情似乎越变越好,他朝黑漆漆的窗外看了一眼,单手一挥,将剩下的红烛熄掉,仅余最后一支。

“休息,明天一早要忙起来。”

坏掉的长椅不能再躺人了,常来君在床边坐了下来,开始整理衣物。预感到他要做什么,金小曲连忙往床里一滚,卷起被子睡在最里面,而她刚刚躺好,耳边就传来悉索的摩擦衣服声,紧接着身下一沉,一个人也躺下来了。

“大人……”

“不要说话,再一会就天明了。”

身后很没了声音,金小曲却一动不敢动,浑身僵硬,比刚才最紧张时还要严重。她没想到自己会自作孽,偷看人家的脸不成,间接毁了椅子导致两人同床,虽然大家都穿着衣服,但这叫她一个风华正茂的如花处女情何以堪?

但如此精神折磨却只折磨了她一个人,几乎整个后半夜,她都是在半梦半醒间,清晨常来君一动,她立刻就坐起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还来不及说话,屋外就响起敲门声,常来君静坐在床上没有起身的打算,一个眼神示意,金小曲就极其狗腿子的跑去开门了。

门开了,屋外站着一脸春意的槐姥姥,身后还有其他几个村妇,金小曲大致看了一下,没有发现冬芝。

“姑娘,哟,错了,该叫夫人了。”槐姥姥一张嘴就先刮了自己几下嘴巴子,在金小曲莫名其妙时,探头朝屋内看去,“夫人,昨夜洞房可好?老身几个都听见夫人喊痛了,大人怎么还会叫夫人这么早起来?”

“洞房?什么洞房”

余光瞥见常来君慢悠悠的整理衣衫出来,金小曲终于忍不住的尖叫出声,槐姥姥被她的动静吓了一跳,但明白过来之后,又极富暧昧的带着几个村妇迎进屋里去。

进屋之后,这些村民就自动分开,那些村妇忙着把吉床上的旧床单换下来,槐姥姥则同常来君小声说着什么,偶尔点点头,偶尔又回头看下金小曲,满意的看着某人要崩溃掉的表情。

“踏吉,迎天恩,这是草木村的习俗,昨天若是冬芝接的你,你就必定成为他的娘子了。”

常来君终于在一群人的簇拥之走出来,经过金小曲时,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可这话已经起不了半点作用,很长一段时间,金小曲都觉得大伙儿都以有色的眼光看着她,尤其是那几个给她换床单的村妇,进来时笑嘻嘻的看着她,出去时又满脸羞涩的看着常来君,还没走远,大笑声就传开了。

接下来的时间,金小曲一直不敢出门,婚房还是给冬芝安排的那间,但主人却换掉了。这些村民显然是认识常来君的,从第一天大伙儿对他恭敬有加的态度就知道,所以新娘子被人家中途抢了也没人恼羞,反倒像成就了一场天大的喜事。

金小曲足不出户,也没人来找她,常来君早上出了门,中午才回来,两人当着村民的面吃了顿“甜甜蜜蜜”的新婚饭,但是饭才刚吃下不久,常来君又眨眼不见了踪影。

如此简单神秘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三天,在第三天的傍晚,常来君外出回来吃晚饭之后就没有再离开。

那顿饭吃的时间特别长,期间金小曲盯着那张白玉面具看了又看,想从他的眼中猜出些什么。可常来君极为淡定,不露丝毫异常,看久了,反倒自己的脸莫名其妙的红起来,徒增笑料给远观他们吃饭的村民们。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有些事情还不能让你知道。”

常来君也低笑起来,放下碗筷,眯眼看向外面,“这几天一直打扰人家,我们明日就回去,今晚是最后一宿,晚些你让槐姥姥把大伙儿都叫到院子里来,说你要吹笛给大家听,曲子嘛,就选上次在君常来吹过的那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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