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与风同行2时间丈量的距离2

牌组合来看, 豹子是最大的类型,比他们手里的对子还要大。

张一样的牌是豹子,而豹子中, 有大小之分。

a最大, k其次,往下牌面依次减小。

对面已经翻了张k。

他们翻的两张a,还有一张未翻开的牌。

谢雁伸手, 轻轻翻开牌面。

斑斓的灯光下,牌上一朵再简单不过的图案。

黑桃a。

漆黑, 简洁, 因为次使用的原因, 牌面还有点泛旧。

张a!

她是豹子!而且是最大的豹子!

这怎么可能?

对面的男人陷入震惊, 手里的球杆都落在了桌上,他抬头盯着旁边的小弟,对方『露』震惊且疑『惑』的表情。

对面的女生气定神闲,“我赢了。”

“赢了!”

社姐欢呼起来, 把桌上的现金全都卷过来。

“桃儿, 你运气太棒了!”

桃儿是喊谢雁。

按照社人社事的规矩,他们离开那座城市,和猛哥混,就要有新名字, 谁来的时候都不喊大名,太掉价了。

当时两个人在抽扑克牌,谢雁抽的是黑桃a, 所她的外号就叫“黑桃”,社姐抽到的是q,

“叫皇后厉害。”

她抽着烟, 说,“后这就是我们的新名字。”

当时的原角『色』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她,“直接叫皇后,是不是太奇怪了。”

社姐吐了口烟,说,“是,那就叫我queen。”

这就是十几岁叛逆青年的世界。

queen抱着她亲了一口,劣质口红留在谢雁白嫩的脸上。

谢雁擦了一下:……

“砰!”

对面砸了一下桌子,“!”

谢雁说,“你想反悔?”

她在接受的剧情信息里搜索了一下,“你刚才说过,愿赌服输,不找任何借口。”

“但是你——”

他随后停了下来,总不能说自己作弊,派人在后面偷看牌。

男人压下怒火,“再来一局,我和你赌两万,赌你手上所有钱。”

翻倍就是四万,

如此高额的利润,就在短短十几分钟里就能赚到她一辈子都见不到的钱,在这个狭窄而充满了刺激的小房间里,每个人的脑子都陷入一种不正常的兴/奋中,包括queen。

她的手刚刚放在钱上,就被人按住了。

谢雁说,“我肚子疼,你陪我趟厕所,一回来在说。”

脚下就有一个黑『色』大书包,谢雁直接把现金全都扔了进。

“哎,你……”

queen一愣。

谢雁一直都是跟着她混的,今天的她有些奇怪。

这么好的发财机放在她面前,这么刺激的游戏,她就拒绝了?

谢雁拉上拉链,脸『色』微白,看着她,“我真的不舒服。”

queen顿了顿,“行,我跟你。”

两个女生刚刚走到后面,台球桌边的男人就伸手,示意谢雁背后的人走过来。

“大,大哥……”对方战战兢兢。

“你还知道我是你大哥?”

砰的一声,男人按住他的脖子狠狠砸在台球桌上,又用烟头落在他脸上,“你不是说我们稳赢吗?”

“是,是我看她第张牌不一样啊。”

随后是惨叫声。

“不一样?”男人把烟头扔掉,牌砸在他脸上,

“你他吗看清楚一不一样?”

“……可能是看错了?”

那两个女生年龄不大,显然只是第一次来玩,看起来一点经验都没有,没道理有机在大哥眼皮底下千,他只能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毕竟屋子里的灯光太闪,而且人挤着人。

“饶了我……饶了我,我下次……”

“拉下打断他一只胳膊。”

男人阴冷地说,“没有下次了,老子的钱你得赚回来。”

他抽着烟。

“老大,那两个女的……?”

他说,“她们回来。”

让她们上瘾,输得倾家『荡』产,最后还能送赚钱。

只要输得够,猛哥带不走他们,而且他怎么看不来,猛哥带着这两个女的,就是南边赚钱的,至于做么赚钱——

他们这行,还有别的?

男人冷笑。

屋子里,还有更的人,在这个狭窄却光彩陆离的世界里沉沦。

**

厕所就在房间后面,空间不大。

queen站在门口,却看见谢雁进来上门后,脸上的痛苦表情消失了。

“你没病?”

queen皱眉,“你刚才疯了?有钱不赚?”

谢雁说,“天下没有暴利的好事,继续赌下,我们就走不了了。”

她背起书包,沉甸甸的现金,两万一千,并不足装满这个书包,刚才墙上挂着的月历,翻在96年2月。

在96年,两万一已经是巨款。

足够她回到原本生活的扶城。

路费和饭钱没问题,但现在的问题就是,厕所外屋子里的那群人,还有带他们来的猛哥,不让他们顺利离开。

“走?”

queen靠在墙上,显然不懂她的意思,“你要哪?”

“queen,”

眼前的女生,比她小一岁,长得漂亮,没有化妆,但看得清秀的五官,一直来,她都是用崇拜的眼光对自己言听计,就知道自己要走,是勇敢地提来,要和她一起走。

“我想和你一起做我前不敢做的事情,queen,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

——这才是她应该说的。

对于queen来说,谢雁,不,现在应该叫黑桃,就像她的妹妹一样。

她唯一的妹妹的。

现在,她妹妹站在她面前,用极其认真的语气和她说,“queen,我要死了。”

外面的音乐声震耳欲聋,这里的隔音效果并不好。

queen问,“么?”

谢雁说,“我要死了,得了绝症,所我和你们来这儿,高一我们认识开始,我就把你当亲姐姐看。”

“我死之前,有个心愿,就是回拿到我妈送给我的遗,走的时候,我为带了,结果没有。”

她知道queen不一开始就听她的,就比如在刚才的台球桌面前,如果她直接说不继续玩儿,要走了,刚赢了钱正上头的queen不答应。

而她说自己不舒服,queen就跟着她来了,忍住了下注的欲/望。这说明queen对她感情很深。

作为一个自己的死来刺激女的配角,他们之间的感情当然不浅。

queen沉默了一,她问,

“你说真的?”

“真的,那是我妈留给我的唯一东西,是一个存钱罐,她说,我把存钱罐用硬币装满,她就回来,”

女生用极其落寞的语气,说,“可是她再没有回来了,我想带着那个存钱罐,我死了,把它送给你。”

“呸,”

queen打断她,“你能活长长久久的,才大就说死不死。”

但谢雁的神情不像是开玩笑,而且queen了解她,黑桃不是对她说玩笑话的人。

她真的要死了。

“你愿意陪我回吗?”

“猛哥不同意的,”queen回答,“他已经和南边的人说好了,只要我们过,就有新工作,工资很高,而且……”

谢雁说,“一,叫上风筝,不管发生么,跟着我跑,别回头,记住了吗?”

风筝是男的代号。

很奇怪,但青年的世界……

她选择融入。

queen听完,又是一阵沉默。

这语气听起来好像应该是她对黑桃说的话,而不是她对自己说。

“,跑?为么要跑?”

谢雁手里了一张牌。

k。

“你手里怎么还有牌?”

“我换的。”

谢雁说,“刚才看牌的时候,我就换了牌,旁边桌上『摸』过来的,所我们是输的,第二次『摸』牌是在开牌之前,那个时候他们盯得很紧,但那个时候已经换好了。”

她趁着男人看旁边小弟作暗号的空隙,迅速地换了牌。

“这么说你是作弊?”

“这本来就不是公平的游戏,”

谢雁将牌撕碎扔进厕所,用水冲走,“对面那个男的,他自己换了牌,才换张k,否则一张k在我们手里的情况下,他还能拿到说过下的张k,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更不用说,还有站在旁边偷看她牌面的其他人。

对方手里有不止一套牌,把需要的牌面抽来,取代其中的牌。

“玩不过他们,输得一干二净的就是我们。”

谢雁说,“现在,你还想和他们赌吗?”

厕所里没有屋子里那么热,queen清醒过来,她意识到么。

——意识到他们输了的后果有可怕,还有她如果继续留在屋子里,怎么样的丧失理智,一直输下。

“准备好,”

谢雁打开门,背着书包快步走了。

queen:“你……”

她还没答应和她回啊?

果然,两人刚来,就有不人看向他们,虽然没动,但显然只要他们离开这里,就有人动手。

谢雁挤开人群,朝着角落走,那儿放着一个老旧的沙发,桌上横七竖八放着瓶子。

沙发上坐着个人。

猛哥大概十岁,胡子没刮干净,黑眼圈很严,抽着烟,手里拿着一瓶酒,往里面加了点东西,“好东西,我把你当兄弟的份上,才让你试试。”

“来!”

东西在里面消散得无影无踪。

年懒坐在沙发上,漆黑的碎发散着,五官凌厉。

他伸手抓住杯子,『露』的手臂肌肉线条紧致流畅。

风筝。

但他的模样更像一只幼年黑豹,而不是一只风筝。

酒里有东西。

那东西对猛哥和这里的人来说,的确是“好东西”,但它足把人拖入深渊。

只有把他拉下水,猛哥才能放心让风筝跟着自己,把两个女孩带南边,到时候,他们想走走不了了。

“喝吧,”

猛哥看向远处拥挤的人群,这里看不见赌桌,“让她们两和他们在一起,可没那么安全。”

“就是,你那个小妹妹那么漂亮,啧。”

另一个人喝了一口,『露』愉悦的表情,“后反正猛哥罩着你们,你怕么?当小弟,最要就是听话。”

黑桃和q,对猛哥的话深信不疑。

他不可能放任她们两跟着这个人走。

猛哥把几个包着现金的报纸包扔在桌上,“看见没有,你那个小妹妹为了让你们吃好喝好,给了这么钱,这儿不是我的地盘,我可保不准在晚一,她们在那边有么事。”

“别不识抬举。”

猛哥有些不高兴了,“是你们求着我带你们走的,”

风筝似乎早就习惯这儿烟雾缭绕的环境。

他的表情并没有么变化,只是坐正了,握着冰冷的酒杯。

“谢谢猛哥的好意,”

一只纤细的手夺过了酒杯,“不过这个这些好东西还是留着您自己用吧。”

猛哥还没反应过来,谢雁就直接把酒倒在了桌上,然后捡起桌上的打火机,吧嗒一声,火光顺着酒精燃烧起来。

在一片胡『乱』中,她已经超快的手速,捡起桌上的陷阱,扔进自己斜挎着打开的书包里,伸手拉链一拉,对着自己的两个同伴同时声,“跑!”

风筝是最先动的。

他先放倒了站起来准备动手的另一个人,而猛哥被火光遮挡,还为钱在桌子上,脱下外套正在灭火。

突然起火让四周的人发了惊叫声,东西被撞得乒乓作响,谢雁已经带着queen到了门口。

风筝踢开门,让他们两先,随后上门,个人冲上夜『色』的街道,小城夜里没有店铺,就连路灯都坏了好几个。

二月的冷风扑在脸上,屋内屋外两个温度,让人浑颤抖。

“告诉我这里的地形,”

谢雁往前跑,喊了queen一声,“这附近有几条街,有没有么特殊建筑。”

她接受的信息告诉她,queen是一个对信息和钱很敏感的人,而且记忆不差,风筝对四周的事情漠不心,原角『色』又只跟在queen后面喊姐姐好强。

“条街,一条南北走向,一条东西走向,还有一条是南北走向街道上往东北延伸的。南北走向上有一家超市,栋居民楼……”

queen一口气说了大半,她回头,有五个人已经追了上来,虽然刚才的混『乱』给他们争取了一点时间,但对方的反应不慢。

风筝跟在她们两后面,拐过一个巷子,他躲在转角,先绊倒一个,紧跟着冲上来的第二个人被他摔在地上,他转躲过第个人的攻击,用极大的力气将对方摔在墙上,又揍了几拳。

在他暂时解决追上来的人,赶上两人的时候,谢雁已经queen口中得到了大半城镇的地图,这地图是他们走过的路,这里到火车站。

之所是大半,是因为她只需要听到一个地方。

“你没事吧?”

queen回头看了眼风筝。

年的气息有些『乱』,他摇头,“还行。”

“猛哥追上来了,他带了两个人,都挺能打。”

如果追上来,他不一定能挡住,如果他们抓住风筝和黑桃威胁,他就更没办法了。

但是不挡住,就刚才他们在那儿做的事儿,不付点代价不可能让他们放过个人。

风筝衡量了一下,他转头,“我拦住他们,你们火车站,别跟着猛哥走。”

说不定,这还是好事。

queen立刻说,“不行!”

“我们个人一起来的,不可能留下谁。”

谢雁直接扔了个书包过来,风筝本能接住。

“我们的所有家都在这里面了,你要是被抓,我们没钱回。”

谢雁看着远处闪着寒光的黑影,猛哥追的越来越近,“他们带了刀,你别和他们近。”

“跟着我。”

她转就走。

“别跑!”

“小兔崽子,搞不死你们!”

猛哥比他们更熟悉这个小城。

即便是跑到了火车站,可能被抓回来。

但现在他们没有思考的机,只能跟着谢雁往前跑。

风筝拖倒路边的障碍,暂时挡住路拦一下猛哥几人,人窜进了漆黑的巷子里,偶尔能听见经过的屋子里传来电视的声音,而在外面,在寒冷的街道上,个年一路狂奔。

“火车站不是走这条路,”

queen说,“错了!”

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下一条巷子,但她没办法扔下黑桃,只能跟着她走。

的确,她记路的能力很厉害,但黑桃不行。

“到了,”

谢雁回头看了眼,手电筒的光晃进了,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很愤怒,似乎只要让他们抓住他们个,就要把他们碎尸万段。

在刚才的巷口,她弯腰捡起的砖块有了用处,谢雁伸手推了推窗户,这是里面锁着的玻璃窗,她反手一板砖,就把窗户砸烂了。

玻璃碎裂的声音吸引了远处的人,

“就在前面,快点!”

“别把他们放跑了!”

“妈的。”

她伸手,里面打开窗锁,一脚踢开窗户,朝着另外两人说,“进。”

“进?”

里面的灯还亮着,如果没听错,刚才窗户被砸开的时候,queen还里面听见了男人的声音。

“他们来了,快,相信我。”

谢雁说,“你相信我吗?”

queen没有回答,咬咬牙,护着头部跳了进,随后是风筝——因为谢雁坚持要最后一个进。

猛哥赶到这儿的时候,谢雁刚进,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跟着谢雁跳了进,“跑?接着跑啊!”

谢雁喘着气,坐在地上,笑着抬头看他,“我为么要跑?”

猛哥环顾四周,脸『色』瞬间变了。

在他面前,站着两个民警,正用并不友善的目光看着他。

谢雁砸的他妈是派所的窗户!

[评论区:场面一度十分窒息]

[评论区:笑死,原来是在找派所的位置]

[评论区:]

谢雁伸手,指着他,“他是人贩子,在追我们。”

猛哥转就准备跑。

这个小孩都是未成年,和他没有亲属系,即便是自愿的,怎么算是个诱拐,更何况他并不是带她们做么高新又好的工作,而是……

风筝就站在旁边,直接把猛哥踹倒在地上,他手里的刀甩到了墙角,跟着猛哥来的另外几个人是当地人,就算再气昏了头不自己冲进派所,而且走的还不是正门,早就撤了。

猛哥被抓住,录完笔记,谢雁和他们在这儿过了一晚上。

她还举报了不远处的赌窝,对方直接就被端了。

“你们几个小孩,跑这么远?扶城的?”

民警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叹了口气,“别『乱』跑了,明天送你们买火车票,早点回家,外面非常危险。”

谢雁点头,“谢谢哥哥。”

queen别过脸,小声嘟囔,“真要回?”

风筝没说话。

“怎么,还想留在这儿?”

民警用严厉的声音说,“被抓的那个,是远近闻名的恶霸,就算一阵子就来了,留下来你们迟早被报复,还不如早点回家!”

“监护人呢?”

queen/风筝/谢雁:“孤儿。”

异口同声地说完,人互相看了眼。

“孤儿?”

“叔叔,我们肯定回的,”

还好那个最小的姑娘懂事点。

他们不提供联系方式,坚持都是父母双亡,在社的帮助下于扶城读书,民警跟着他们第二天火车站买了回扶城的火车票。

火车站人太了,临近春节,买票很不容易,即便如此,只买到了半个月后的票。

只要能把人送过就行。

猛哥和那屋子的人,没有一两个月不来,谢雁暂时安全了,她找了个旅店,个人暂住一段时间。

刚进旅馆,queen就躺在床上,“终于可好好休息了。”

她看着天花板,“桃儿,你真的要回?”

谢雁说,“我必须要回,你呢,你愿意跟着我回吗?”

风筝进来,把装着钱的书包扔在了床上,他在隔壁房间,但只是晚上过,“你们要回?”

他表面上没么表情,但谢雁估计他内心在狂喜。

谢雁端着屋子里的盆子门了。

房间里就两个人。

queen说,“桃儿说她要死了。”

风筝的动作一顿,他转头看她,又回过头。

“你没听见吗?”

queen又说了句,“桃儿说她得了病,绝症,治不好。”

风筝换了衣服,“嗯。”

就只说了这个字。

queen没继续说了,因为谢雁很快回来,除了端了一盆水外,还有一些衣服,“楼下买的。”

“下面的商店很方便,这是卸妆水,不是很好,将就着用。”

queen:“?”

谢雁转头看他们,“我是病人,不能接触化妆品,你在我边,我的病情被影响然后恶化。”

系统:这个设定我怎么不知道?

谢雁:我编的。

queen和她对峙了几分钟,败下阵来,“行吧。”

她乖乖卸妆了。

“这是你的衣服。”

和风筝上穿的非流皮衣钉裤不同,这套衣服很简单,浅白的上衣,深蓝牛仔裤,还有一件外套。

谢雁又接了盆水。

风筝:“?”

她说,“你洗洗。”

他比她高了,靠近她的时候,充满了压迫『性』,风筝长得很好看,毕竟是男,他说,“我不……”

啪。

谢雁已经趁他低头的时候,伸手放在后脑上,按着他柔软的头发——把人按进了水里。

她说,“我帮你。”

风筝:“??”

她要回家,要坐火车。

但并不希望届时左边一个社哥,右边一个社姐。

决定了。

在她死之前,带他们通宵学习,考上大学,找个好工作,走上人生巅峰。

黑桃a,不是弱小的一,而是黑桃牌中最大的牌面。

它代表the best one,

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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