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发往北京的中巴车是凌晨三点,大家兴奋的基本上都没有睡觉,早早的收拾好行李,十二点左右的时候就在公司门口安静得等待着中巴车的到来。

大家在等着中巴车的时候,都围着几个去过北京的同事问东问西,他们也给大家介绍着当初他们去北京玩的时候情景。

去往北京的路上大家都很亢奋,包括姜晋也是一样,和董悟两个人聊了很久,行程过半的时候大家都累了,就有很多人开始睡起觉来,姜晋也趁机会睡了一觉,等姜晋醒来的时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旅游团的导游也上了车子,和董悟在沟通着什么。

导游是个三十岁上下的小伙子,从事导游也有五六年了,主要就是在北京,从这个导游给大家介绍各个旅游的景点的过程中,可以感受的到,他对北京的历史,人文,有很深的研究。

中巴车是直接开到了宾馆,具体是在几环外的宾馆,大家此刻也不计较了,坐了一天多的车,大家匆匆的吃完晚饭,就都去美美的睡觉了。

前三天,在导游的安排下,把北京的一些重要的旅游景点去了一下,中间也偶尔穿插一些购物的超市。

第四天基本上就是安排大家购物,不过这个小伙子说的也很清楚,可以选择不去,自己活动,如果你想去买点土特产,纪念品,或者啥的,你就跟着他,他可以保证能买到相对便宜的商品,并且不是假货。

姜晋上午跟着去了几家类似超市一样的市场,根据自己的喜好也买了一些东西,姜晋就把大家买的东西,集中起来,统一发快递发到无锡分公司,毕竟这些东西随身带着也不方便。

下午,姜晋离开旅游团,去了宋葛覃的工作单位。

此刻的宋葛覃在一家律师所算上实习工作了有两年多了,这个两年宋葛覃可以说在这个律师所里发展的是顺风顺水,当然自己有能力是一方面。另外一个原因,也很重要,就是这个律师所的老板,有个儿子也在这里面上班,特别喜欢宋葛覃。

这个律师事务所在当时,就算是在北京也算得上规模不小了,所有的律师加起来大概有三十多人,在个人所这种形式里,基本上算是个巨无霸了。

老板据说在北京很有社会资源,其实这个很正常,毕竟做律师这个行业,是很多企业永远回避不了的,其中错枝盘耕的事也少不了。

电话打通后,宋葛覃叫姜晋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别动,她去找他,毕竟姜晋对北京的路根本就不认识。

几年来,宋葛覃早就从一个单纯的少女,已经蜕变成一个精明干练的女人了。

天生丽质的宋葛覃成了众多男人追求的对象,有的时候也会有很多律师事务所以外的人来找她。

也许是老板对宋葛覃的家庭背景有成见,对宋葛覃并不是很感冒,对儿子喜欢宋葛覃的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保持中立。

老板是个地道的北京人,祖宗多少代都在北京生活。虽然说老北京人,可是和满族也扯不上关系,是河北的移民,至于啥时候移民过去的,他们的家族也说不清楚了。

老板叫马田城,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比儿子大六岁,早就成家立业了,女儿女婿都在律师所上班。儿子叫马德锋,女儿叫马亚丽。

说起老北京人,其实这是一个很独特的群体,北京城是座经过了几朝几代帝王的古都,天子脚下的子民自然也就多少带了一点孤傲,在外地人面前也带了点儿调侃或者买弄。

使得许多初到京城的人、总是存有一些诚惶诚恐,天子脚下,官府自然就多。官府多官员自然也就更多。京城的人天天看的达官贵人,听的是传闻逸事,道听途说的官场密事。当然也就常常在茶楼酒肆之中,拿来做了聊天侃山的本钱。难免在接人待物上多了些圆滑、调侃。更兼的好象比一些个土包子财主就多知多懂。再者说了,您别瞧着身边的主其貌不扬,保不齐的就是位有头有脸的人物。祖上可能就合哪位达官贵人是至亲。

在这主眼里,有谁呀?真正意义上的北京人,其实应该是很醇厚的,只是多了一些烦琐的礼节。有些是满清旗人留下的老人,有些是官宦人家的家规家训演化而来得礼数,最让人接受不了的就是北京人过份的热情,和多知多懂。

天子脚下的臣民,见得多了听的多了,自然就不把什么事当成事。也不太怕事,这种玩世不恭也就成为了北京人在其他地方人眼里的油滑,‘京油子’大概也就由此产生了。说到底实际和北京的人文环境有关,也和几百年的京城文化有关,实在是不应全赖在人的身上。

说起北京最叫姜晋有感觉得是吃文化,北京的饭庄过去多以鲁系菜为住,川菜原本不多,再就是所谓的下江菜,也就是今天的本帮菜。而主要的菜系就是鲁菜。

北京过去最有名的八大楼、四大居也基本上是鲁菜当家。不过就是各有拿手,各有绝活儿罢了。到底京菜是什么味儿,就是正宗的北京人也未必能说得明白。到今天可能也就剩下炸酱面还带有老北京的特点。可又偏偏不在菜的范畴,当属面食一类。

就是名满天下的北京烤鸭,据说也是传承了烧鸭子的衣钵,大概应该算在鲁菜的名下。可就是到今天也没有个名分的北京菜,偏偏就生生的造就了北京的食客,吃涮肉就必得东来顺,肉得是口外来的,张北一岁口的绵羊,沾的得是用六必居的酱豆腐韭菜花儿调的佐料。

吃烤鸭就得是全聚德,吃得就是潮白河边上长的北京填鸭,错了地方不吃。致美楼的褡裢火烧、牛舌饼。

同和居的银丝卷、烤馒头,无不是靠着一招鲜才享誉京城。没有北京的饭庄,何以养得了北京城的这样一批有名有姓的吃主,没有北京的这样一批吃主,又何以养的了北京城这样规模又如此讲究的饭庄。正所谓‘没有艺人何以有君子,无有君子又何以养艺人’北京的吃主和北京的饭庄,就如同一对丑陋的孪生姐妹,相依又相怨,无时无刻不长在一起,谁也离不开谁。

会吃成了北京人的一个偏好,吃的讲究也成了北京人的一个标志。可是会吃,与今天有人的奢华和腐化不是一回事儿,不是花大价钱吃的人就是会吃,会吃是一种遗风,是一种不可言传的大家风范,这个样子不是学出来的,更不是用钱生砸出来的,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爷’的讲究,北京俗话‘胎里带’。

在北京的大杂院里,就是到了今天,也仍然时不时的能瞧的出这种近百年的遗风。

吃顿炸酱面,司空见惯的平民食品。

在一般的人,简单之极。可要是遇见一位正宗的吃主,得,您就得惊动了四九城。先说这酱,要专门买西单田园的黄酱,用致美斋的酱油调开了,肉,要买南城大红门屠宰场的硬肋五花肉,一律切成色子块,小碗干炸,没有个时小时不算好了,再说吃面用的面码,能摆一桌子,绰好的青豆、黄豆,切好的黄瓜丝,青蒜沫、芹菜沫、小水萝卜丝、心里美萝卜丝,等等。

最后说这面,今天用的切面、挂面、根本就不带玩。讲的是自己活面自己抻,单单就是和面,醒面没有个半天仨小时,门都没有。您说说,好容易要出锅了,又要讲究个冬天吃锅挑儿,春秋天吃过水儿。全世界都有吃面的,您见没见过吃的如此完美,如此风雅,如此讲究,如此似致的?北京人就做到了。

吃面已经不是为了肚子,而是在追求一种过程的尽善尽美,狼吞虎咽已经是一种亵渎,因为做面的过程已经就是一种艺术的展示,而不狼吞虎咽,则无法表达对于这种艺术的热爱。吃面完全脱除了食用的庸俗进入了一个境界,由此推开,吃顿炸酱面尚且如此,北京人在有名的大饭庄吃饭,那种优雅的追求也就可想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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