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严峻的惩罚

第二天一大早,江惟揉着眼睛和唐子鹤一前一后走进了教室。

“早上好,夏山昨天跟你们说了吗?”沈颜南脸上几乎写满了“看热闹”这三个大字。

“说了,”江惟和往常一样在抽屉里翻找着自己的作业,“我今天差点就要顶个黑眼圈来见你们了。”

“那倒不至于,交给施总处理总比直接被交给李主任要好一些。”

杨向潼刚好路过沈颜南的座位,从衣服两侧口袋里分别拿出了一大把糖放在他桌上,然后分出两颗丢到了江惟和唐子鹤手里。

“谢谢。”沈颜南随手抓了几颗泡泡糖放到了杨向潼手上,“跑腿费。”

“怎么你们都知道这事儿了啊……”江惟总觉得自己好久都没有这么无奈过了,“李主任也还好吧,三千字检讨,凑一凑还是很容易就能写出来的。”

“不,上次的三千字是因为你刚来学校,又是初犯,才给的那么一丢丢处罚,”沈颜南掐着手指尖,“你听说过有人被罚在升旗台上表演才艺的吗?”

“那位同学表演完了还反手就被贴了一张通报批评在公告小黑板上。”

“没错,这个可怜人,是叶飞阳。”ぷ99.

江惟一脸震惊。

堂堂校霸,竟然被迫当众表演才艺?!

世道险恶。

太险恶了。

“是唱歌?”

“嗯。”

“是因为唱的太难听了吗?”

“应该不是,抛开个人偏见,我觉得还算是一般水平。”

“那还是施总比较好。”尽管还没有体会过,但江惟的心现在已经飞奔向了施总这边。

毕竟他宁可施总把检讨字数翻一倍,也不愿意去表演才艺。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本人太过于平平无奇罢了。

又不想跟叶飞阳那个死叛徒表演一样的东西。

“哎,你知道施总的惩罚措施是什么吗?”江惟用手指戳了戳唐子鹤。

“不知道,”唐子鹤摇了摇头,有些好笑,“问我干嘛,我又没经历过。”

“你之前没逃过课?”江惟一脸的不相信。

“唐哥之前好像还真没……反正没犯过事儿,基本上是品风优良的好学生。”

夏山这时候才踩着早自习的铃声进了教室,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江惟看着都觉得他下巴下一秒就要脱臼了。

“你怎么看起来这么困,昨晚失眠了?”沈颜南在前面小声问道,“不至于就为了一个体测吧。”

“不是这个原因……”夏山吞吞吐吐地往后瞟了一眼,没再接茬。

“小的眼拙,从你□□的熟练度还真没看出来你原来是个这么品学兼优的主,罪过罪过。”江惟半信不信地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同桌。

“是夏山眼拙,”唐子鹤摆出了一副十分谦虚的样子,“我只是在学校里碰到你之前运气都特别好,从来没有被逮住过。”

懂了,不是我眼拙,但是问题出现在我身上,是吗?

谢谢,拳头硬了。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可能最近水逆。”唐子鹤像有读心术一样补了一句,“偶尔逆一逆也挺好的,反正不会有什么大的后果。”

“是吗?”江惟有些不解,听这语气,怎么感觉好像只需要去施总那里喝杯茶聊个天就行了呢?

“是的。”唐子鹤看了他一眼,“至少我是的。”

江惟:……

怎么?你比我厉害在哪儿啊你就这么得瑟?

江惟已经被气得失去了清醒的认知。

唐子鹤毫不自知地耸耸肩:“因为我是年级第一啊,在这种时候,老师们都会潜意识的给予一些优待,不会那么凶残地撕破面目,不然我干嘛每次都要占着这个位置,难道是好玩吗?”

那你确实比我厉害不少,没人比你厉害了。

江惟在心里默默抱拳,告辞。

大概是江惟脸上写满了“你真不要脸”这几个字,唐子鹤选择眼不见为净,干脆权当没看到,低下头装模作样地去研究古诗文了。

只留下江惟靠在椅背上,一脸的无欲无求,嘴里小声嘀咕:

“别人在学校是努力学习,我竟然是努力活着。”

“这公平吗?这不公平。”

“这合理吗?这不合理。”

————

江惟和唐子鹤不出任何人所料的在早自习最后十分钟被施总喊了出去。

“我怎么感觉你很紧张?”唐子鹤走出班门的时候小声跟江惟咬耳朵。

“废话,我已经好久没被班主任骂过了,都想不起来是什么感觉了,能不紧张吗?”江惟咬牙切齿地回道。

唐子鹤低低地笑了一声。

两人站在了施总面前。

“我给你们每个人一个机会,解释一下昨天晚上晚自习到底是怎么回事。”施总看了眼手表,“来。”

“老师,我说我们昨天只是肚子不舒服了,去洗手间去了很长时间你信吗?”

唐子鹤看了江惟一眼,仿佛在问:你上一秒的紧张呢?哪去了?被狗吃了吗?

“少给我扯犊子,上厕所上一整个晚自习?你怎么还没拉脱水进急诊室呢?”施总挥了挥手,又用下巴点了点唐子鹤,“你来说。”

唐子鹤没吭声,算是默认了逃晚自习的事实。

施总深呼吸了一口气。

大概是在心里默念“不要生气”。

“你们现在是在高三,不是刚进校的高一。校规心里都应该有数,不需要我再强调了吧?如果是原来出现了这种事情,我也懒得多说什么,但现在、今年,对你们来说实在是太重要、太关键了,结果你们在干什么?昨天能逃晚自习,今天就能一整天不听课,明天都能直接给我逃学了!”

这个类比听起来有点耳熟……

江惟在心里想着,真的言重了,他要是不呆在学校里……还真没地方可去。

“唐子鹤,我不太明白,你高一高二都风平浪静的学过来了,现在是想在高三这一年给自己找点刺激吗?找刺激是这么找的吗?我原来一直觉得你是这个班里最让我省心的学生,甚至是我近几年来教过的最让我省心的学生,结果呢?你知道昨天晚上我被李壮通知这件事情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

“李壮是谁啊?”江惟做了个口型悄悄地问唐子鹤。

“李主任。”唐子鹤也做了个口型。

“……还有江惟,当初我可是抱着不能埋没任何一个能发光发亮的人才的心情把你放进了一班,结果呢?这才多久?一个多月!你这一个月里给我闹出了多少事情了!我以为国旗下念检讨那次你能好好反省你自己,改过自新,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让过去成为历史,结果呢?这竟然是个开始!”

“……当众念检讨很光荣吗?逃晚自习很酷吗?你要是能把这些精力多投入到学习上,你能现在还没进年级前十?”

施总大概是太激动了,说得有点累,缓了几口气才又继续道。

“你们两个都是很优秀的学生,如果因为这些事情影响了你们现在的本职工作,会直接对你们未来的人生产生质的影响,是根本无法挽回的你们明白吗?所以这件事情肯定不能让你们在这里听我念叨两句就完了,惩罚还是要有,不然你们根本就不会引以为戒。”

于是话题绕回到了最根本的问题上。

施总清了清嗓子,又扫了江惟一眼,开口问道:“所以你们谁是主谋,谁是同伙?”

其实无论怎么看……江惟都更像主谋一些。

并且他自己想了想,是自己说想吃馄饨的,好像自己确实就是主谋。

当他好不容易回忆清楚了昨晚事情的源头时,感觉到自己手腕处的衣服袖子被拽了一下。

很轻,却又好像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思。

“我。”

唐子鹤答道。

在在场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之下,他又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重复了一遍:“逃晚自习的想法,是我提出的。”

他很想提醒江惟,如果你再用这种比看到施总下一秒就开始扭秧歌还要惊恐的眼神看着我,我说什么施总都真的不会信了。

好在待在一起这么多年的默契还在,江惟扭过了头,不说话,也算是默认了。

施总沉默了很久,久到估计现在唐子鹤就算下一秒跟他说这节课他还想逃他都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承受力。

等到上课铃都打响了,施总才缓缓开了口。

“唐子鹤,下周一升旗台表演才艺,并写三千字检讨交给我。江惟,写三千字检讨交给我。”

这下震惊的目光全部转移到了施总这边。

说好的施总这边比李主任那里的惩罚措施要好一些呢?这两人绝对是提前串通好了的。

不知道唐子鹤现在有没有后悔,反正江惟是着实为这人捏了把汗,同时也在心里感动了一把。

是的,看唐子鹤现在的脸色变化,他敢肯定这人绝对想不到自己的惩罚是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做才艺展示,但这并不妨碍他为这件事情感到十分感动。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江惟现在都想直接给唐子鹤来一个九十度鞠躬。

谢谢唐哥不惜牺牲自己,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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