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几天，密切的调查一直在进行着。
兮魂石本身就是一种非常小众的矿石，在灵海巨城内的体量很小，这意味着，只要花费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就能够查到它的来源和所有去向。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
但现实的情况，却遇到了许多意外的波折。
“大掌柜的，我调查了市面上的所有兮魂石矿源，查清了它们的每一处流通，除了极为少量的损耗，以及个人的购买之外，剩下的绝大部分，都能够找到合理的流向和用途，没有任何异常的情况……”
杨掌柜的带着一大堆资料，来到了楚云的面前，沉默了一下之后，叹息道:“属下办事不利，甘愿受罚。”
“你确定，是所有？”
楚云的眉头皱了起来。
“不能确定……”
杨掌柜沉思了一下，摇摇头道:“属下这两天也在猜想，或许市面上会存在一些矿源，在很早以前就独属于某些个人，从未向外流通过，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自然是查不到的。”
楚云闻言，不禁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道:“确实有这个可能，毕竟人奸与妖魔勾结之事，在灵海巨城内已经持续了很多年，如果没有稳定的兮魂石进项，一直在外面买的话，确实也很不方便。可是，这样一来，这条线索也就断了。”
“倒也未必！”
杨掌柜想了一下，说道:“大掌柜的，您或许可以去一个地方碰碰运气。”
“什么地方？”
楚云眉毛一挑。
“天下钱庄！”
杨掌柜解释道:“大掌柜的您有所不知，灵海巨城多山，矿脉却不怎么丰富，所以基本没有什么大势力，愿意去花费人力物力，到处寻找矿脉。做这个活计的，都是一些个体的小商会，以及一些专门的掘金者。
他们花钱包下一片山，然后碰运气的在里面寻找矿脉，若是走了狗屎运找到了有价值的矿脉，便自己开采。
但因为开矿需要大额的资金，而这些掘金者的体量又很小，所以在挖到有价值的矿脉后，这些掘金者往往会去天下钱庄借钱开矿，承诺给天下钱庄一定的利息。
而天下钱庄也不会白白的将钱借出去，所以在掘金者上门时，天下钱庄也要派人去他们开采出来的矿脉里实地勘察，确认矿脉的价值后，才决定借出多少钱。
所以，这灵海巨城内大多数的矿脉，只要是被那些掘金者发掘出来的，天下钱庄那里都有记录在案，我们若是能够得到天下钱庄的协助，就能够知道这灵海巨城内到底有多少兮魂石矿脉，也能知道它们的具体位置。”
话音落下，楚云眼前一亮，站起身来，拍了拍杨掌柜的肩膀，道:“好啊，老杨，你是下了心思的啊！”
“大掌柜的过奖了……”
杨掌柜的谦虚摆手。
“行，我这就去一趟天下钱庄，相信他们会卖我这个面子。”
楚云说着，起身离开。
……
天下钱庄，贵宾室。
“李庄主，冒昧打扰，实乃有事相求啊。”
楚云来到贵宾室，对着一位面露微笑的中年人拱了拱手。
“楚大掌柜的太客气了，请坐。”
李庄主笑了笑，对楚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顺势坐在了太师椅上。
两名侍女上前，给二人倒了一杯热茶。
李庄主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拿着茶杯盖，轻轻拨弄茶水，笑呵呵道:“不知楚大掌柜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啊？”
“实不相瞒，在下此番前来，是想请李庄主指点迷津的……若是不介意的话，我想借天下钱庄关于矿脉借贷的资料一用。”
楚云拱了拱手，开门见山的说道。
“哦？”
李庄主眉毛一挑，道:“楚大掌柜想看看这城内的矿脉？有关哪方面的？”
“兮魂石。”
楚云回答道。
话音落下，李庄主的表情顿了一下，虽然很快就掩饰了过去，但楚云还是注意到了他神色中的这一丝异常。
楚云不动声色，笑呵呵问道:“李庄主，这兮魂石，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这倒没有……”
李庄主摇头笑了笑，喝了一口茶，道:“我只是好奇，不知楚大掌柜想借用这兮魂石矿脉的资料是因为什么。”
楚云道:“个人原因，暂时不方便透露，不过若是李庄主肯让在下借阅，我必有所报，或者李庄主也可以开一个价码，都好说的。”
“……抱歉。”
李庄主摇了摇头，放下了茶杯，说道:“天下钱庄开门做生意，必须对每一位客人负责，那些从我们钱庄借贷去开矿的客人，其隐私是不能泄露的，这一点，没什么好商量，楚大掌柜若是没有别的事，可以离开了。”
“……”
这一番干脆利落的拒绝，令楚云颇为意外。
他坐在椅子上，沉思了片刻，而后笑了笑，站起身来，道:“好，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楚云站起身来，转身朝门外走去。
李庄主看着楚云的背影，沉吟了一会儿之后，沉声道:“楚大掌柜的留步，临走前，我还有句话想说。”
“请讲。”
楚云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李庄主。
李庄主看着他，眼神平静，却蕴藏着深意，道:“关于兮魂石，你还是不要过多窥探，有些事情知道太多，反而不好，当心引火烧身。”
“……呵。”
楚云笑了笑，唇角扬起了一丝弧度，转身便离开了。
出了天下钱庄，楚云没什么停留，直接就去往了城主府，他要与秦无极商议此事。
今天与李庄主的这一番交谈，让楚云非常确定，关于兮魂石，李庄主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甚至说，可能会有直接的关联。
这一点，李庄主已经表现的非常明显了，而他临走前，李庄主对他说的那番话，听起来也很像是在威胁。
楚云觉得，他距离真相已经很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