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
听闻江兴龙的解说，李旭终于明白这座研究所最下层实验室藏着什么东西了。
那是江兴龙的遗体。
一具大宗师的尸首。
就算历经上百年，这具遗体依然还蕴含着巨大的威能。
没有接近它，光是它小小泄漏的恐怖气息，都足以让一般武者承受不住。
若没有研究所内层层的防护措施，以及闸门的封锁。这个时候，恐怕它那磅礴的气息已经涌出上百米深的地下通道，遍布整个溪城市地面了。
简直就如同天灾。
想到这里，李旭对于大宗师的敬畏就更深了。
他在一旁静静地倾听江兴龙的说话，没有打扰江兴龙追忆往事。
江兴龙一边回忆，一边用感慨地语气说：“大宗师的遗体终究不是寻常之物，尝试了许多的措施，都难以抑制宗师气息外泄，一般的研究员连远观都做不到，更遑论接触研究。
“为了能让研究顺利进行，最后老夫不得不一直维持意识清醒，将气息收敛在身体内，方便他们研究老夫遗体。”
这话，李旭听着怎么觉得怪怪的。
死后还保持着意识，实属也太夸张了，就好像阴魂不散一样。
但江兴龙是大宗师，这种超越了人类概念范畴的强者，能做到阴魂不散，好像也没什么意外。
“可惜研究没进行多久，就遇上了黏藻怪失控。”江兴龙愤怒地说：“黏藻怪是为了净化污染研制的怪物，它能吞噬意识，以情绪作为食物。
“面对这种专门针对意识的怪物，仅剩下意识的老夫也束手无策。当时，老夫仅能收敛意识，以防被那只祸兽级黏藻怪感知到老夫，然后发现这座地下研究所。若老夫还活着，区区一只祸兽级黏藻怪又何须如此顾虑。”
李旭听得出，江兴龙的话中充满了憋屈，但也没有打断他的说话。
“仅仅一只祸兽级黏藻怪，就让数十年心血毁于一旦。”江兴龙一脸惋惜地继续说：“为了将这座地下研究所的数据留给后人，在溪城市聚变电站关闭，研究所失去能源，备用电源消耗殆尽之前，老夫将体内的真气转化为能源，用以维持研究所运转。
“这一等，便是上百年。
“终于在老夫的意识即将溃散，无法继续维系体内的真气与异象之前，等来了你与那个女娃子。
“能将这座研究所的实验数据传递下去，这也不枉老夫这上百年的等待。”
随着江兴龙的话说完，这片壮阔的江河景象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部分区域一闪一闪的。
看到江兴龙即将消失，李旭不由急促地追问：“大宗师，请问天上的污染到底是什么的存在？”
污染是造成末世的元凶。
两百多年前，天空突然裂开了。
大量的黑泥从裂缝涌出来，倾泻至地面，近乎覆盖了整个地表。
只要接触到这些黑泥，人便会失去理智，陷入想要毁灭一切的疯狂中。
那位突然地从天而降的教授将这些黑泥称作污染。
时至今日，人类也一直瑟瑟发抖地活在污染的阴影下。
这么多年来，想要彻底的清除污染的人前仆后继，却都没有成功。
这让许多人都放弃了，转而沉浸在安全的地下城市中。
但与从小就在生活在地下城市里的居民不一样，李旭小时候生活在地下城市外的聚居点，亲身经历过污染下沉，看到过不少家破人亡的场景。
对于污染有着更深刻的记忆，也比其他人更渴望清除污染。
这不是因为李旭怀有想要结束末世，拯救苍生的伟大宏愿。
而是看过那些污染造成的惨剧后，让他感觉没有安全感。
他不希望自己一直瑟瑟发抖地生活在污染的阴影下，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当初自知武道之路无望后，他选择留在南州市，就是因为地下城市顶上那层厚厚的泥土给予了他安全感。
当发现自己在武道之路上重新出现希望的时候，李旭毅然地选择在更加艰难险阻的武道之路走下去。
强大的实力能给予他更多的安全感，面对污染，也更具有抗性。
但就算成为武道宗师，甚至大宗师，污染的威胁依然悬在头上。
只有彻底地将污染清除，才能有真正的安全。
想要清除污染，就必须要了解污染。
但平常能收集到的关于污染的资料并不多。
武道协会和市政厅对于污染讳莫如深，封锁了许多的资料。
现在有一名大宗师在自己面前，他是武道社会最顶层的存在，他对于污染的了解必然是比自己更加深入。
李旭自然是赶紧发问。
而且，大宗师散发的气息和天上的污染是如此的相像，同样可以夺人心智。
这很难让人不去联想这两者之前存在着联系。
对于李旭的这个问题，江兴龙倒是觉得有些意外。
污染存在了这么多年，在他去世之前，就已经有很多人对污染的存在习以为常，漠不关心了。
一百年过去，想要主动了解污染的人想必就更少了。
所以像李旭这种还关心污染存在的年轻人，已经很少见了。
江兴龙转身，看着李旭说：“一开始，我们也不明污染到底是什么东西，但随着后来的接触。我们发现污染的本质是一股绝望的情绪。”
“绝望的情绪？”李旭十分不解，疑惑地问：“情绪怎么会有实体，又怎么会有如此巨大的破坏力？”
“在这个世界，人的精神活动是可以影响现实的。”
江兴龙停顿了一下，然后说：“就拿武者当作例子，越是强大的武者，他的意识或者说心神力，就越是强大。到了武道宗师的程度，他的喜、怒、哀、乐……等各种的情绪，都可以影响身边的环境，感染周边的人或物。绝望的情绪也不例外。
“普通人的意识微弱，他们的感情不足以影响现实。但当上百亿普通人一同面临死亡，他们临死前都不约而同地产生了绝望，这些同时产生又如此庞大的绝望汇聚在一起，便凝结成了黑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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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发烧，但是喉咙还是不舒服，打算明天去做个核酸。
今天也先一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