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鬼族婚契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学院的枫林将整晚保持明亮, 直到日出时法术才会消失。

失去树叶的枫灯伫立在舞台两侧,盘根错节的枝干光华夺目,树纹如发光的河流。原暮踏上舞台, 他样带着枫叶手环, 随着他注入手环内的妖力,树梢上接连生长出红底金纹的枫叶,这些枫叶皆有玉盘大小, 剔透如水晶,上刻有一文字。

这便是枫桥学院的毕业证。

枫叶形状的证从枝头飞入每个学生手中, 徐以年接住了自己的毕业证, 他的手指抚『摸』过枫叶表面发光的文字:

徐以年, 480届入学, 已修完教学计划规的全部课程, 成绩合格, 予以毕业。

上百张毕业证相继掉落,最后只剩几片枫叶还孤零零缀在树梢。望着方一张张年轻的面孔,原暮:“每年这个时候,老师都会看着大家离开校园,去往更广阔的天。自从来到学院, 枫灯仪式我都快看了一百多次,一个世纪过去, 它依然是我最喜欢的仪式。”

原暮面带笑:“在非常漂亮, 是不是?”

“是!”

台齐齐回应。

徐以年嘀咕:“居然还有互动。”

“有一位学生本该在这里和大家一毕业, 但他牺牲在了黑塔的任务中。”原暮收敛轻松的神『色』,嗓音低沉,“他叫叶悄。”

徐以年沉默不语。

宸燃拍了拍他的肩膀,远远的, 夏子珩朝他们的方看来。aosu.org 流星小说网

“还有姜秋月、顾晓东……”原暮又接连说了几个名字,“他们都为伴与和平共处条例奉献了生命。这些毕业证会放入学院的荣誉陈列室,枫桥学院将永远记得他们的名字。”

不知是谁带头鼓了掌,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雷鸣般的掌中,舞台上的副校长重新展『露』笑容:“十一年前,和平共处条例在十字大街签订,它的诞生离不开两界的共努力,但和平之路远不止于此,相信每一位学都会在这条路上有所作为。”

“祝大家一往无前、心怀不惧,用自己的力量改变这个世界。”

舒缓悠扬的钢琴流淌如水,伴奏的弦乐队在仪式结束后奏响了乐曲。大礼堂内撤掉了大半桌椅,一对对学生情侣滑进舞池。受邀的投资人与学院的老师三三两两聚在一,觥筹交错,谈笑往来。

徐以年记着唐斐的话,吃了点东西垫肚子后,便在靠窗的位置找到了唐斐:“师父。”

唐斐原本正与一名中年男子交谈,见徐以年过来,他对方点了点头,而后面朝徐以年:“走吧。”

唐斐带着徐以年一路穿过人群。远远瞧见男生离去的背影,郁槐的手指在香槟杯上叩了叩,原暮注到他这个心不在焉的小动作,示他看不远处:“看看花生,人家可比你敬业多了。幻妖一族家大业大,长老院倒台后他一个人管理得井井有条。”

花衡景和几位投资人聊得十分尽兴,尤是中一名女投资人,一双眼睛都快长他身上了。郁槐只看了一眼,兴致缺缺:“我很有钱。想和自由港做生的已经排到个世纪了,不需要我出卖『色』相应酬。”

原暮:“……”

徐以年跟在唐斐身后走出大礼堂。夏季夜晚,草丛中传来虫鸣,枫湖湖畔明亮如白日,金枫叶的倒影令湖面波光粼粼。

“我听说,你在黑塔被了血契。”唐斐忽然。

徐以年应了一。

“身体有么不适吗?血契发作时非常痛苦,有没有留后遗症?”

徐以年迎着唐斐的目光,不知为么,他没有第一时间说出与郁槐结了婚契的事情,而是含糊:“没有大碍。”

“目前暂时找不到契主,一次血契发作时你可能有生命危险。”唐斐说到这里,微微蹙眉,“我的血应该能覆盖掉原契主的血。”

血契有两种常规解法,一是杀死原契主,二是与一个比原契主更强大的新契主再次订血契,新血契将覆盖掉旧血契,但受契者样需要新契主的血来续命。

徐以年一愣:“么思?”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唐斐见他似乎接受不了,语气放缓,“和我订血契,才能保住你的命。”

徐以年面『露』惊讶,没想到唐斐愿这样救他,但如果没有鬼族的婚契这的确是目前唯一可的方法。他犹豫片刻:“师父,我…我和郁槐订了鬼族的婚契,我身上的血契已经解除了。”

这句话仿佛触碰到了某种开,唐斐的神『色』倏忽暗来:“你和郁槐……订了鬼族的婚契?”

唐斐的音到最后几乎微不可闻,四周的气氛却犹如凝固。徐以年张了张口,看见唐斐难看至极的脸『色』,最终没敢说出话来。

“徐以年,你是想重蹈覆辙吗?”唐斐死死凝视着他,难得在面对徐以年时带上了怒,“你还记不记得你的命相,你是在害他,更是在害你自己!”

徐以年小说:“没事的师父,这个婚契可以解,我和郁槐不会像以前那样——”

“他跟你说可以解?”唐斐打断了他,清冷的眉目间满是压抑的怒火。徐以年察觉到情况可能和自己想象中不,迟疑点了点头。唐斐眼中骤然爆开冰冷的凶光:

“你被骗了,鬼族的婚契只有一方死亡才能解除。”

徐以年睁大眼睛:“你说么……?!”

“这可不是普通的婚契。”唐斐的表情暗含讥讽,“即使在鬼族中,也鲜少有夫妻选择结这种婚契。结契后双方能共用彼此的灵体,但相应的,如果中一方变心,变了心的鬼族将逐渐失去自己所有的灵体,最终沦为没有力量的废。”

鬼族的婚契凌驾于所有契约之上,却也有异常苛刻的制约条件。若结契双方恩爱幸福,婚契能消除一切负面契约,可一旦感情产生裂痕,鬼族将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因此反目成仇、相互残杀的夫妻不在少数。

徐以年陡然僵在原,不敢相信这个契约竟然有如此强大的约束力。他根本就不是鬼族,也没有任何灵体,郁槐和他结契百害而无一利。

徐以年脸『色』发白,匆匆对唐斐:“师父,我有事走了。”

他刚转过身唐斐便抓住他的手,神情冷硬问:“你还想去哪?”

徐以年满脑子都是婚契可能造成的影响,这时候也顾不上别的,直接甩开了唐斐:“我要去找郁槐!”

唐斐的手指僵在空中。须臾后,他慢慢收回手,留在原注视徐以年跑远的背影。

路两旁金『色』的枫树延绵不绝,徐以年跑得很快,正要一头冲进大礼堂里,有人从旁边拉住他:“慌慌张张跑么呢。”

熟悉的音『色』令徐以年一扭过脸,他望着郁槐略带调侃的面容,心里急得要命:“你知不知——!”

他说到一半又止住了话头,再怎么样,郁槐也不可能不清楚鬼族婚契的约束:“……你在想么啊!鬼族的婚契明明是不能解的!”

一想到郁槐有可能失去灵体,又一次因为他变得不幸……

只是想想,徐以年就快疯了。

他音不小,不少人朝这边看了过来。郁槐脸上的笑逐渐淡去,拉着徐以年走到角落中,结界延展后,再也没有人能看见他们的身影。

郁槐看着他因为情绪激动而越发明亮的眼睛,男生眉头紧蹙,模样就像在质问。郁槐心里一刺,语气不知不觉恶劣来:

“是啊,不能解。你一辈子都得和我绑在一,那又怎么了?”

见他干脆承认,徐以年的脸『色』越发苍白。他这副样子令郁槐心中火气更盛:“五年前订婚时,这可是你亲口答应过我的。”

猝不及防听他提及旧事,徐以年心里格外痛苦,他强迫自己不再看郁槐。

“……我会想办法解除婚契的。”

他说着,手指颤抖取了胸前的紫钻胸针。他将手心摊开,递到郁槐眼前:“这个还你。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面前的鬼族眸光骤暗,如黑云压城。那样恐怖的压迫感令徐以年全身上每根神经本能紧绷,可郁槐直直望着他,神『色』竟像是有些难过。

“你非要这样吗。”

徐以年狠心,直接将紫钻胸针塞进他手里,郁槐却在最后一刻避开了手。无数人趋之若鹜的自由港钥匙落在上,徐以年『逼』自己收回视线。他闷头朝前,郁槐擦身而过时,他被猛一推,后背一撞上了枝繁叶茂的枫树。

树叶伴随晃动沙沙作响。徐以年在郁槐压上来时不停推攘。但对方的膝盖抵住了他的腿,结有力的身躯他紧紧相贴。妖族单手便锁住了他的双腕,将他手腕举高按死在树上。

郁槐发怒时的力气大得可怕,徐以年又挣扎不断,白皙的手腕很快浮现出一圈红痕。徐以年一急,大:“放开!”

他的抗拒彻底惹恼了郁槐,暗紫『色』的眼瞳光华流转,隐约透出残忍凶暴的兽『性』。郁槐气到极点,竟是慢慢笑了。

徐以年背后唰一冒出冷汗。郁槐另一只手轻轻掐住他的脖子,『逼』迫他仰头:“你以为你跑得掉吗?”

在绝对的力量前,他根本无能为力。

“不……唔!”

徐以年想要偏过头,原本握住他脖子的手指狠狠掐住了他的巴,强『逼』迫他承受亲吻。

尖锐的疼痛落在唇瓣,徐以年呼吸紊『乱』。属于妖族的气息带着极为强烈的侵略『性』,肆无忌惮攻城掠。好几次徐以年想要咬他,却都被扰『乱』了理智。

终于,徐以年崩溃闭上了眼睛。

郁槐见他不再激烈反抗,逐渐松开了对他的钳制,转而将徐以年整个人揽入怀中。

“你是我的。”他有些着『迷』注视怀中人稠艳的面庞,“永远都是。”

徐以年浑身颤抖,眼中溢出了泪水。郁槐一顿,指腹用力擦去他的眼泪,徐以年的眼角立即泛一圈红『色』,模样狼狈又可怜。

郁槐视若无睹,捧着他的脸又要吻去,徐以年在这时用尽全身力气,倏推开了他。

徐以年心灰冷,眼泪不断滴落:“……够了,别再这样了,我不能靠近你。”

不等郁槐说话,他的情绪到达了极点。徐以年胸口剧烈伏,语无伦次:“我会害死你的……和上次一样,你妈妈死了、你被追杀进埋骨场都是因为我……!!”

他越说越荒唐,郁槐一把抓住他的手:“么和上次一样?你到底在怕么?!”

见他如丢了魂魄,面『色』苍白异常,郁槐怒吼:“说清楚,徐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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