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珖篇23

曹孟德的使者未做耽搁,拾起被扔至足下的诏书,御马加鞭向着丞相府所在之处奔去,当曹孟德的使者归于丞相府后,寻得曹孟德所在,后前去请罪。

“曹公,下官此次前来,是来向曹公请罪的,下官未能完成曹公所指派的任务,还望曹公责罚。”使者跪倒于地不断的磕头请罪。

曹公听闻使者的言语,也知使者所言之人是何人,“说吧,子建他又……”曹公气急下又连连咳嗽了数声。

“下官将曹公的旨意传达于临淄侯,这报效家国之事本就是不该推诿之事,不曾想那临淄侯竟然终日饮酒,此番又是饮至大醉,还说曹公偏爱什么什么,此时才想起他,立世子的时候却不曾想起过他,将诏书打落于地不说,还将下官连轰带打的将下官扔出府邸之外,这狂妄之举,下官也不敢多做评断。”

曹公听闻使者言语,一时怒气攻心,一口鲜血自曹公嘴角流落,随后又是一大口鲜血,自曹公口中喷涌而出,“退下吧。”

曹公急促的喘息着,他此时对于曹子建已经是心如死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为何会相信于这小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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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飞雪,本是除夕方过该是举家同聚欢庆之时,这洛阳城之中银顶倾盖,而一众素稿之装着身的众人正跪倒于洛阳王宫之外。

为首痛哭的正是汉献帝,“苍天无眼啊,害得忠良早逝,朕身旁没有了曹公,只怕朕这大汉基业也要毁于一旦了。”汉天子这般痛哭也是有他的用意,为的便是告知众人,那曹孟德虽然平日里对他没有半分恭敬,但是对于这天子之位却还是不敢觊觎的,但是若是一旦曹子桓继位,只怕自己便是要死于他手中了。

“陛下节哀,父王病逝,自然不希望看到陛下这般面目,父王生平对于匡扶汉室一直是尽心竭力,就让父王安心的走吧。”曹子桓满面悲切,但是内心之中却是欢喜无比,毕竟这大魏的天下,终于到了他的手中。

曹子建此时也身着素稿白衣,跪倒于王宫之前,自那日自己将曹公的使者轰出之后,自己父王至死都不曾见过自己一面,但是不见也好,若是相见,曹子建也早已没有了颜面去见曹公,毕竟自己令曹公伤透了心。

“父王的头疾加重,多是因为我那胞弟多番气于父王,才导致父王怒火攻心,引发了头疾,臣弟,你好狠心啊。”曹子桓悲痛欲绝,不断的拍打着地面,扬的飞雪而起。

曹子建听闻曹子桓的责斥之语,却并不得做出反驳,此时自己早已丧失了同曹子桓平起平坐的资本,自己所能做的,只是那于曹子桓之下苟延残喘。曹子建不知自己的性命还能存在多久,一切只能看待曹子桓的心情。

正当众人于承放着曹公灵柩的王宫之前卖力的表演自己的忠心之时,嘈杂的马蹄之声于司马门之外传来。

曹子桓面容之上的悲痛神色立时不见,转而将头缓缓抬起,却见一身披铠甲体格健硕之人跃马而下,快步向殿宇之中行来,曹子桓站起身来,行于此人面前,“子文,父王,父王薨逝了。”

曹子文闻言跪倒于地,悲切之语再难言语,但是曹子桓此时最为担心的却是曹子文所带来的那虎贲卫士,此时虽然曹子桓甚是想就此除去曹子文,但是迫于曹子文现在手中的兵马还是有所忌惮。

曹子桓摆了摆手,示意曹子文同自己而行,绕过曹孟德的灵柩,那安沉的面容使得曹子文不禁更加悲切,但是这样对于父王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不用再被头疾所扰。

“既然臣弟已经见过父王最后一面,也尽到了做为臣子的职责,还希望臣弟能够以大局为重,毕竟边疆还需臣弟亲自镇守,才可保我大魏昌盛。”曹子桓言下之意甚是明显,便是有些急促的想要令曹子文快些离去。

曹子文闻言稍怔,随后说道:“既然王兄发话了,那么臣弟便先行告退了,王兄,你也要保重身子,毕竟父王已经西去,也不希望看到我等为了他而过分悲痛。”

曹子建闻言颔首,道:“我会的,臣弟,也要保重身子。”

待曹子文率军归去,曹子桓此时才稍稍放下心来,毕竟若是方才曹子文若是做出任何对于自己不利的举措,自己都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父王啊,你最爱的黄须儿,我会很快便送他去见你的,你且放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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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汉天子又命人为王上送来了禅让诏书,希望王上可以继承大统。”华子鱼负立于曹子桓身侧,将诏书乘上。

此时洛阳之中的汉献帝议事的朝堂,曹子桓早已是于此中处理大小政务许久,虽然曹子桓此番还没有名义上的许可,但是这一切都早已是曹子桓的囊中之物。

“玉玺呢,传国玉玺在何处。”曹子桓有些微微不悦,有这诏书又有何用,若是没有传国玉玺,自然那些旧臣不会乖乖的沉浮于自己。

“这。”华子鱼有些难言。

曹子桓微微将头抬起,看向华子鱼,“说啊,这什么这。”

“王上您的妹妹,也就是曹皇后一直从中阻挠,不肯将玉玺交予微臣,此事,依照微臣愚见,还是需要王上亲自去走一趟才是。”华子鱼此时冷汗直流,战战兢兢的说道。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曹子桓长叹一声,缓缓站起,“带路。”

汉献帝所居府邸比之王宫之中逊色的不止是一星半点,但是此时自己的性命都全掌握于曹子桓的手中,那些物质上的追求又岂是汉献帝所在乎的。

府邸之外林立着曹子桓为汉献帝所设的侍卫,明面上是保护汉献帝,但是实则则是为了做监视之用。

侍卫见曹子桓此番前来,连忙将府门大开。

曹皇后见府门大开,立时怒色横生,快步行至府门之前,“华太傅,回去告诉魏王,这玉玺本就不是该他所有。”

“妹妹何故如此大动肝火,我可是你的亲哥哥啊,妹妹的胳膊肘可不能往外拐啊,”曹子桓满面堆笑,但是看向曹皇后如此维护汉献帝,还是不忍心生感叹,若是自己身旁有一个能够这样处处维护自己的女子,那该有多好呢。

曹皇后闻言一愣,不曾想曹子桓竟然会亲自而来,沉吟了一声,没有言语,曹皇后知道,今日无论如何,汉献帝的传国玉玺是保不住了,曹皇后快步从屋中折回,手中拿着玉玺,身躯颤抖,清泪流落。

“上天,上天是不会眷顾你们的!”曹皇后高喝一声,将玉玺投掷于地上。

这番举措令在场的众人都不曾想到,华子鱼也不曾想曹皇后竟然会如此不顾其兄长的面子,这般薄了兄长的面子,“曹皇后,魏王敬你是先王的爱女,才对皇后你如此客气,皇后你……”

曹子桓神色却并未有任何变化,丝毫没有恼怒之色,而是摆了摆手,示意无碍,“罢了,无事的。”

曹子桓停顿良久,后缓缓说道:“华太傅,还不快些谢过曹皇后赐予我等玉玺,皇后年幼不懂事,无碍的。”

华子鱼见曹子桓都这样言语,遂也不再发难,俯身将玉玺捡起,擦拭玉玺之上的尘土,用金布包裹而起。

“那么,皇后,臣下就先告退了。”曹子桓依旧满面堆笑,俯身行礼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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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子桓继承大统,改元黄初,定都洛阳,而汉献帝则是被曹子桓封为山阳公,承袭万户。

然而这一切是郭女王想要看到的,却又是郭女王不想看到的,因为曹子桓继任大统,自己也跟随着曹子桓得到了更多的权势,但是,却依旧有一人阻隔于自己同曹子桓之前,那便是那横插于自己心口的一根倒刺,甄宓。

郭女王知道,此时若是不趁着曹子桓方方继任大位,气盛之时容不得那些流言蜚语的存在,而借机除去甄宓,那么自己日后便要终日活于甄宓的阴影之下。

郭女王命人于这洛阳城中散步甄宓与曹子建的那些事迹,又是什么夜会,又是因为当日司马门的策马狂奔皆是因为曹子建想要换得甄宓一笑而作之举。

曹子桓因为方方继位大统的缘由,对于那些不利于自己的言语自是不能任由其继续散播,便颁布法令,但凡洛阳城中有擅自非议甄后之人,若经查实,一律处死。

立时间,洛阳城中的风言风语立时消减了许多,这也是令郭女王最不曾想到的,不曾想曹子桓还是选择了去相信甄宓,或者说,这些风言风语并不会扰乱曹子桓的心智。

念至此时,郭女王已经有些按耐不住,因为一切的一切都已经不容许自己再去耽搁,她现在所要做的便是令甄宓犯错,犯下如同当日曹子建那般不被曹公所谅解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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