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针入穴，水清澈身体的颤抖幅度顿时小了起来，那双涣散的眼睛，光芒也在慢慢凝聚。
终于，水清澈停止了颤抖，她的眼神，也似乎恢复了正常。
楚尹月这才问道：“水清澈，你刚刚说，柳长清他是……什么？”
“是什么？”水清澈眼里划过一抹茫然，她自言自语又重复了一遍，“柳长清他是……什么？”
一句话落下，水清澈的眼睛陡然瞪大，她的呼吸紧跟着急促了起来，眼里，脸上，都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恐惧。
最后，水清澈抬手拔掉了头上的金针，抱着脑袋一遍喊叫一遍跑到了房间角落里。
她就这么坐在地上，蜷缩着身子，一遍哆嗦一遍道：“柳公子，我，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说！我什么都没有说！恒王，我什么都没有说！柳公子，别打我！恒王，别打我！啊啊啊啊啊……求求你，求求你，别打我！”
楚尹月站在原地，看向水清澈的目光瞬间划过茫然。
水清澈……疯了？
楚尹月不太相信，她走到水清澈跟前蹲下身来，抬手扣住了她的腕脉。
脉象紊乱至极，的确是疯魔之象。
楚尹月这才接受现实，她低头看着疯疯癫癫的水清澈，内心再一次受到了抨击。
夜历恒，柳长清，这两个人究竟得多可怕，才会把一个人逼到这种地步？
逼到，宁愿自己把自己逼疯，也不愿意说出他们最大的秘密？
这一刻，楚尹月对水清澈的讨厌和恨意彻底释然了。
说到底，水清澈也是一个被利用的可怜女人，她的所作所为，都和夜历恒脱不了干系。
一颗棋子而已，她的确没有必要在她身上置放其他负面感情。
静静看了一会儿水清澈，楚尹月又扭头看向夜历城。
夜历城现在虽然行动不便，可是他仍旧可以看到，听到，他仍旧可以通过眼睛表达自己的情绪。
比如此时此刻，他的眼睛里便充满了复杂，带着淡淡的怜惜，淡淡的失望，还有浓浓的愤怒。
怜惜和失望是给水清澈的，愤怒则是给夜历恒的。
楚尹月将夜历城的情绪收入眼里，然后低低道：“抱歉。我没想到水清澈竟然会……”
夜历城说不了话，但他眨了眨眼睛，眼里的情绪浮现出一抹安慰。
楚尹月懂了，他这是在说，这件事和她无关。
楚尹月又道：“待会儿我让晨风给水清澈准备一个院子，然后派人专门照看，水清澈是个可怜人，她之所以成为夜历恒的棋子，其实也和你脱不了干系，你把她放在心上毁了她的前半生，那她的后半生，就交给你为她养老了。”
夜历城眨了眨眼睛，表示赞同。
楚尹月点了点头，立刻开门叫来了晨风，简单说明了情况后，晨风就派人把水清澈带走了。
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安静，楚尹月坐在床边想了许久，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想法：“夜历城，我想去救苏长风。”
楚尹月的情绪有些低落：“你不知道，苏长风是我在这个世界上认可的第一个亲人。虽然算起来，他和我没有血缘关系，可是，他真的对我挺好的。夜历城，我真的没有办法放任他被人当狗一样关着。”
说到这里，楚尹月眼里划过一抹坚决：“夜历城，不管你愿不愿意，这一次……我还是要借用你的力量，去救苏长风，哪怕这对你而言，是一种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