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夜历城在乾坤宫门口跪了近一夜，楚尹月早就身心俱疲。
她回到房间倒头就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隐约间，她感觉有人在给她盖被子，她下意识猛地睁开了眼睛。
是夜历城吗？
是他回来了？
然而入目，却是梨子那一张张皇失措的脸。
楚尹月就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一般，陡然惊醒了过来，她坐起身，目光冰冷地看向梨子。
面前的梨子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接着，她直接双腿一弯，跪在了地上。
“姑娘，对不起……”
楚尹月目光冰冷，声音冷厉，毫无回旋余地：“对不起？梨子，对不起这三个字，是这个世界上最无力的言语，因为如果一个人的心足够黑暗，那么她的对不起，也只不过是蒙骗人的迷雾，一次背叛之后，她一定还会背叛第二次！”
梨子低着头没有说话。
楚尹月看着她的沉默，已经明白了一切，她嘲讽一笑：“看吧梨子，我说得没错吧？你现在跪在地上向我道歉，可是就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还会不会背叛我。”
“姑娘……对不起……”
梨子还是只有这一句话，或许，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除了这一句话，还能再说什么。
楚尹月摆了摆手，明明睡了一觉，觉得身体舒适多了，然现在，那种疲惫感却又席卷了全身。
“梨子，你走吧。你终究是朝秦的人，就算你叫我一声姑娘，我也永远不是你的主子。我楚尹月再蠢，也不至于在身边养一条别人喂熟的狗，保不齐什么时候又会反咬我一口。”
楚尹月的话，梨子显然早就已经预料，她低下头，将双手放在了身侧，然后对着楚尹月狠狠磕下了三个响头。
“姑娘，梨子再三背叛姑娘，早就已经没有指望……还能让姑娘继续将梨子留在身边了，梨子这就走。”
“但是姑娘，梨子发誓，梨子是从心里希望姑娘您可以幸福，姑娘，或许梨子接下来要说的话姑娘您不会爱听，可是梨子还是要说。”
“姑娘，城王虽然是天凌战神，天纵奇才，权势滔天，可是城王……却绝对不是姑娘良配，姑娘留在城王身边，只会被他伤身伤心”
“够了！”楚尹月面色一沉，打断了梨子的话，“梨子，你不过是一个背叛我的人而已，你觉得你所说的话，我会当真吗？快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是，姑娘。”
梨子又对着楚尹月磕了一个头，接着这才转身离开。
当房门再次被梨子关上，楚尹月看着关闭的房门，却再也没有了面对梨子时的有力和愤怒。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一样，直接往身后的床背上一靠。
“呵呵，真讽刺啊夜历城，你瞧，就连一个外人都看清楚了一切，可是我还是对你执迷不悟……”
楚尹月的脑海里，浮现了她和夜历城离开时，柳长清看着她的表情。
她的一颗心，顿时像是被泡在了沼泽里。
起也不是，沉也不是。
“柳长清，你到底要做什么呢？”
“夜历城，你可会……又让我失望？”
楚尹月喃喃自问，然后便裹着被子躺了下去，她闭上眼睛，很快便呼吸均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