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Chapter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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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球这两天总是找不到踪影。

半年前街边捡来的小土狗,粘人的不行,成天围着一家四口摇尾巴,没拴绳也不乱出门,这几天变了性似的,成天往外跑。

习惯了脚边长狗,周六苗荼早起在二楼转了一圈,衣服都没换,咬着牙刷蹬蹬跑下楼。

客厅也不见小狗,只有陈兰萍在厨房忙碌,黑发盘起系着褪色围裙,动作麻利地倒入食材,颠锅翻炒。

女人听见脚步声回头,眉头一皱:“穿这么点就下来,不怕感冒是不是?”

“你爸冬天腰不好,等会我陪他去镇上进货,”陈兰萍叹气,侧身去关窗,“早午饭做好放在冰箱,热了就能吃。”

苗荼满嘴牙膏沫,笑眯眯打手势:【妈妈,要不要我去看店?】

“我拜托了五金店老刘,”陈兰萍洗手擦干,不悦看着苗荼袖口露出的一节细胳膊,唠叨着,“你最近是不是又瘦了?别听杂志上说的什么减肥,要那么瘦干什么?麻秆似的风一吹就跑,难看死了。”

女人风风火火收拾完灶台,端着新鲜包子和米粥上桌,盯着苗荼吃完,又嘱咐她加厚衣服,才心满意足地挎包出门。

苗荼吃饱上楼,楼梯口正对着陈亦扬紧闭的卧室房门。aosu.org 流星小说网

她想起昨晚凌晨起夜,陈亦扬房间还亮着灯,估摸他熬夜还没睡醒,回房先做了三套英语模拟卷。

转眼三小时过去,苗荼揉着脖子计算分数,订正错题后,起身长长伸了个懒腰,想起卧室角落衣架上的羊毛手套。

父母未经允许不会进她房间,苗荼把徐砚白初见那晚给她的手套洗干净,在小衣架上挂了几天也没人发现。

家里供不起地暖热气,陈兰萍看不得孩子挨冻,狠狠心卖了套陪嫁首饰,去商场买了最贵的取暖器,两个孩子一间卧室放一个。

苗荼平时不舍得开,这几天气温骤降,担心湿手套放久冻上,每晚会开一会加热器烘干。

手套被藏在衣架最内侧,苗荼摸了摸冰冷干燥的绒料,触感细腻柔软,散发着淡淡橘子清香——她不敢用皂角,特意用父亲去年生日送她橘子味的国外香皂洗的,轻揉两下就在温水里泡一会,一双手套弯腰洗了半小时,大冬天满额头的汗。

沉吟片刻,苗荼小心翼翼拿起手套,又翻出手帕和塑料夹子、口袋里塞了几张试卷,直奔楼下门前小院。

阳光清透,苗荼垫脚将手套挂在前院的晒衣绳,细心用手帕垫好、小夹子固定,后退两步,确保太阳能晒到。

再三检查无误,苗荼在晾衣绳旁的圆石桌坐下,铺开数学卷,很快被最后一道大题折磨的死去活来。

时针走过12点,陈亦扬终于睡醒,顶着乱蓬蓬的头发下楼。

男生叼着包子不紧不慢走来前院,右手食指把玩一把挂锁,在埋头做题的苗荼身边晃了圈,见她毫无反应,弯腰故意使坏,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

苗荼吓了一跳,试卷被抢走。

陈亦扬直接翻看最后一道大题,满脸写着“我就知道”,挑眉:“一共三种解法,就你这种最麻烦。”

这可是苗荼冥思苦想一小时的成果;她气呼呼瞪人,忿忿打手势:

【卷子还我,你手上都是油,脏死了】

“不想知道另外两种解法了?”陈亦扬在对面坐下,不客气地伸手,“笔拿来。”

苗荼鼻子里哼出一声,不情不愿地递笔。

不同于她的弱项,陈亦扬最擅长物理和数学,高中三年稳坐年级第一,去年又拿下数学奥赛省一,获得几所高校的自招机会。

陈亦扬洋洋洒洒写完近十张,前三页是另外两种解法,剩下都是关于题型总结,以及针对苗荼欠缺的知识点。

苗荼想道谢又别扭,指着陈亦扬手边的钥匙锁,转移话题:【那是什么?】

“哦,给徐砚白的自行车锁,”陈亦扬勾起钥匙锁,在食指转了圈,“他那车贵的能买下咱家房子,不上锁迟早让人偷了——”

话语一顿,男生扭头望乡院子外,扯唇笑说着“说什么来什么”,大步朝院门外走去。

苗荼跟着起身。

郦镇以丘陵地貌居多,依山傍水,苗、徐两家坐落在地势较高的矮山坡顶,背后是整片未开垦的山林。

徐砚白背着琴盒独自从林间走来,身形清瘦,山风吹起他的领口与衣角,煤球屁颠颠跟在脚边。

小土狗见兄妹俩过来,兴奋地迈着短腿狂奔而去,尾巴摇成螺旋桨。

“原来小东西跟你跑了,”陈亦扬用脚尖轻轻踢他屁股,将自行车锁抛过去,“喏,自行车锁记得用。”

“谢谢,”徐砚白单手接住,视线扫过苗家前院,目光在晾衣绳末端的手套上微微一顿,“你们在外面学习?”

“是我妹,”陈亦扬顺手揉了把苗荼头顶,“我刚醒,下来看看。”

“这样。”徐砚白侧身,微笑向苗荼问好。

淡淡的薰衣草香扑鼻,苗荼被男生温和的目光注视,才想起她正穿着加厚棉服、发型凌乱,耳根一红,恨不得当场钻进地缝。

她从背后拽拽陈亦扬的衣服,想走。

偏偏徐奶奶听见对话声从屋子出来,一听两个大人不在家,非要兄妹俩来家里吃饭。

苗荼刚想拒绝,旁边陈亦扬先一口答应,大言不惭道:“那就辛苦奶奶了。”

“......”

盛情难却,陈兰萍得知消息后,短信叮嘱苗荼带上家里的菜和水果,自己晚上要迟些回来。

忍受不了身上笨重的棉服,苗荼找借口跑回家,进卧室就翻箱倒柜,最后挑了件浅色毛衣。

有点薄,但起码不会显得她太臃肿。

下楼前,苗荼特意用橘子香皂重新洗了把脸,小抽屉里翻找出星星发圈换上——对即将迎接17岁的她而言,这已经算是梳妆打扮。

冰箱里的菜装进布袋,苗荼拎着东西出门,拿下晾衣绳上的手套,仔细包进另外的白色纸袋,再放回布袋。

她推开院门出去,看见徐砚白蹲在几步外的墙根旁,捻着片枯叶在陪煤球玩,眼神温柔。

听见推门声,男生回头要打招呼,煤球终于找到机会,张嘴就要咬徐砚白的手。

苗荼惊的慌忙上前。

“没事的,”徐砚白娴熟地将小黑狗捞进怀里,朝苗荼笑笑,“小家伙这两天一直跟着我——他叫什么名字?”

苗荼在他旁边蹲下,拿出手机打字:【煤球】

徐砚白骨骼分明的手轻揉小狗肚皮,完全不顾袖子蹭上的黑泥:“因为颜色吗?”

苗荼点点头,和徐砚白对视或独处,总让她格外紧张。

不是初见时面对陌生人的慌张无措,更像是既窃喜着他投来专注目光、又忧心自己过快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会惊扰到对方。

苗荼开始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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