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来了

“叮咚。”门铃声响起。

承玖正在厨房炒菜脱不开身,他感觉地板不算凉,沈卿元就没有穿拖鞋,一路小跑下去开门。

沈枫还在外面出差,他想不到还有谁会来他家。

意想不到的是,在门口的居然是傅清越,对方手里还提着两个购物袋,应该是衣服一类的东西。

“姐姐,中午好。”

沈卿元没什么好气地说:“……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

“我当然有我的小妙招。”傅清越很自来熟地进屋,从鞋柜中拿出一次性拖鞋换上。

门口的地板有点凉,他蜷了蜷脚趾,没有开口赶傅清越离开。

“……地板上也没铺地毯,怎么不穿拖鞋?”

傅清越把袋子跨到胳膊上,一把将沈卿元提起来,让他踩在自己的脚上,跃跃欲试地想把沈卿元抱起来。

“明明还有一次性拖鞋。”

沈卿元像看傻子一样看傅清越,毫不留情地从鞋柜里拿出新的拖鞋穿上,从对方的脚上下来,道:“你不好好比赛,来我家里做什么?”

“我退赛了。”傅清越不甚在意地说着,四处张望沈卿元家中的陈设。

“为什么退赛?”

这场比赛已经没有了他和承玖的压力,可以说傅清越百分百能够夺冠。

“姐姐,你没看新闻吗?那种比赛我没什么可去的。”傅清越有点生气。

承玖这几天在他家中可谓是百依百顺,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唯独只有一点,不让沈卿元去看新闻。

沈卿元只要透露出一点想去看一眼新闻的念头,承玖就用各种不要脸的昵称唤着他,还要把从前他们做过的事情详细重述,一遍遍问他要不要再来做一遍,弄得他没有再去看的念头,只能忿忿地赶人出去。

他想,总归新闻里不会是什么好事。

“新闻说什么了?”

这次可不是他自己去看的,是傅清越主动说出来的,沈卿元心安理得地想着,承玖绝对找不到理由再欺负他。

“姐姐,他们很过分的。”傅清越趁沈卿元专心听他说话,牵上沈卿元的手,确认一楼没有沈卿元的卧室,拉着人往楼上走。

“不单单是今年禁赛的处罚,主办方还把你上一场比赛的录像、信息也删除了,说比赛全部重新筛选。”

“那些记者们捕风捉影,拿一些片段的视频各种诋毁,胡编乱造,又说了些不好听的话……”

意料之中的事情,沈卿元已经预想过很多遍,只是真正被证实时还是止不住心中的失落与彷徨。

他一直向往的地方,或许永远也不可能登上了。

沈卿元隐隐能感觉到,他发病的间隔时间在缩短,从一开始的半年一次,到现在一周一次,很难保证下一次是在什么时候。

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影响他正常的生活,不能再出门还是其次,大概率真的要遂了沈枫的愿,被困在家中。

“……这样啊。”

他在和傅清越说,也像在劝慰自己:“主办方也是按规办事,重新筛选也好,你的实力足够夺冠了。”

“你才是我心里的冠军,姐姐。”傅清越把沈卿元的手拉到自己的心口,“听到了吗,我的心也是这么想的。”

“……别安慰我了。”

在接连的打击下,沈卿元在对自己的潜移默化中变得不自信起来,他才意识到对方一直牵着自己的手,他想抽出来,但傅清越没有松手,面前人的心跳声如擂鼓一般响彻。

“我知道我嘴里没几句真话,但我这句话是真的,姐姐。”

“……”

沈卿元用下巴努了努卧室的方向,转移了话题,“你是不是就想进我的卧室看看?放手就让你进去。”

傅清越立刻放开沈卿元的手,乐呵呵地跟在他后面进房间。

这几日沈卿元没赶承玖出去,地上还有临时铺好的被褥,没有收起来。

“谁在和姐姐住在一间房间啊?”傅清越语气酸溜溜的。

傅清越虽然在问,但是空气中还残留因为临时标记产生的信息素融合的味道,他已经知道是谁了。

“你少装糊涂。”沈卿元直接拆穿。

“那我也能来这里一起住吗?”

“你能打得过承玖的话。”他答道。

傅清越不说话了,蔫蔫地把手中的袋子递给沈卿元。

沈卿元大概已经猜到是送给他的衣服,他坐在床上,也没多想,打开袋子把东西拿出来,在看清实物的瞬间心中一颤,手一抖衣服又落了回去。

里面的衣服是蕾丝材质的连体衣,如果不告诉沈卿元那是衣服,他肯定会以为那只是块被撕裂的大块布料。

“……这是什么?”

傅清越好像根本不明白沈卿元的疑惑,自然地回答道:“正常的连体衣,或者睡衣,你想怎么叫都行,姐姐。”

沈卿元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衣服,他眼底带着被戏弄的羞恼,“正常……什么正常的连体衣遮挡特殊部位的地方只有一条线?”

他把衣服袋子往身后一放,被褥不平,袋子没立住,衣服从其中掉出来些许,沈卿元完全装作看不见,盯着傅清越想让他给个说法。

“最近流行,要多尝试新风格才好。”

傅清越胡说八道一通,俯下身,撑在沈卿元的两侧,随后用一只手把那件能堪称内衣的衣服彻底拽出来,在沈卿元的身上比对起来,呼吸也重了些,声音暗哑:“穿上会很漂亮的,姐姐。”

海盐味道的信息素无声地接近沈卿元,试图占据原本柠檬红茶的位置,已经触上沈卿元的锁骨,在凹陷处流连。

沈卿元没有分出心思理会傅清越,他眼前被傅清越举在他身上比量的衣服占据。

新奇的事物总是会引发人的想象,他竟然不由自主地在脑中想象出了自己穿上这件衣服的样子,开叉的后背设计,恰好从丝线缝隙顶出的红色茱萸,暴露在空气中的腰窝,还有下面禁锢在细线中的……

“咚咚。”敲门声忽然响起。

“菜做好了,我进来抱你过去吧。”是承玖的声音。

沈卿元根本来不及反应,门已经被承玖打开,一种难言的羞耻感彻底将他击溃,仿佛他真的穿着这件衣服,被意外闯入的人看见。

很诡异的场面,被傅清越困住的自己,明晃晃摆在面前的布料,信息素乱飞的傅清越,还有站在门口看不清神色的承玖。

莫名的沉默弥漫在三个人之间,最后打破这股沉默的竟然是承玖的轻笑。

下一秒,傅清越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信息素彻底被打散,脊背抬不起来,只能“扑通”一下单膝跪地,衣服也从他手中滑落,挂在沈卿元的肩膀上。

沈卿元一张漂亮又无措的脸染上红晕,也不好意思去把衣服拿下来,只是低下头不去看承玖的神色,长而密的发丝有效地帮他遮挡住羞意。

身边传来拖动的声音,承玖把傅清越丢到走廊里关好门,直接朝着对方的脸来了一拳。

“你真恶心,傅清越。”

论信息素强度傅清越比不上承玖,但单论体术傅清越尚能有一战之力,他也不甘示弱,二人在走廊里扭打起来,但是两个人都顾及着沈卿元,尽量把声音放到最低,不惹沈卿元烦心。

“你又好到哪去了?不过是只能哄骗姐姐标记你罢了,结果呢?没用的东西。”

“……你也只能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了。”承玖指的是傅清越用信息素偷偷吃沈卿元豆腐的事情。

“我不信你没干过……”傅清越随口反驳。

承玖没出声,傅清越也没想到还真让他说准了。

“……姐姐肯定不是第一次发病了,以前那么多次机会,你又帮到什么了?”傅清越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直往承玖心窝里戳。

“你也是一样的废物,承玖。”

“姐姐痛苦难熬的时候你在哪?记者肆意报道的时候你又在哪?你既然什么都做不到,就别在这里装得你好像在姐姐心里有多特殊。”

“你不是很有影响力吗?你有本事让研究院那些人去研究姐姐的病症啊?”

傅清越一边在单方面挨揍,一边嘴像炮仗一样停不下来。

承玖根本无话反驳,因为在他的心里也是这么想自己的,他有去联系有影响力的记者删帖,但是在这种热度的影响下,仍然有无数不知名的贴子流出,他所做的只是杯水车薪。

除非沈卿元的病症完全治愈,不然只要沈卿元还出门,这些贴子在之后会越来越多。

“够了。”

由于傅清越越说越激动,哪怕沈卿元再想装听不见也不行,他倚在门上,看着两个脸上全都挂彩的人有点失语。

“你,去隔壁客房。”他指指傅清越,又指指隔壁的房间。

傅清越还想说点什么,最后在沈卿元的注视下还是乖乖听话,顺便卖乖讨了点药自己去擦。

“你,跟我进来。”沈卿元朝承玖招了招手,转身走进房间。

他刚进房间,就发现方才从肩膀上忍着羞意拿下去的布料还在床上胡乱摆着,连忙小步跑过去,像仓鼠藏食一般,当着承玖的面把被子盖在上面。

甚至他还回头瞄了两眼承玖,确认对方没有戳穿他的意思。

沈卿元欲盖弥彰地坐在上面,脸上还要故意摆出一副严肃的神情,清了清嗓子道:“你是不是把傅清越说的话记在心上了?”

“坦白从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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