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寒英落10

第一章 寒英落

岸边,独孤闻音只感觉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上也冷的很,两只眼睛像灌了铅一般有千斤重,一点也睁不开,只得伸出手来在黑暗中四处摸索着。

突然,一双手握住了她无处安放的双臂,随后一道关切的声音传来,“你醒了?现在你身子还虚弱的很,先别乱动。”

“你是谁呀?”独孤闻音言语里有些慌张。

那人轻轻一笑:“我叫沈莹,你落水的时候我正好在附近钓鱼,于是就把你救了上来。你放心,我没有恶意的。”

听到她这么说,独孤闻音总算平静了下来,然后问道:“哎,你有没有看到一对…”

“一对玉质的镯子是吗?在这呢”还未等她说完,沈莹便将一对玉镯递到了递到了她手中。

独孤闻音连忙接住,用双手细细的摩挲了一下,确定了是自己的手镯以后,这才露出庆幸的表情,然后将手镯紧紧的攥在手中,冲着沈莹万分感激的说到:“谢谢你呀,感激不尽。”

沈莹撇了一眼她这欣喜不已的样子,很是诧异“我救了你的命,你连句感谢都没有,帮你捡了个镯子你却欢喜的不得了。看你的打扮也不像是个穷人家的女儿。究竟是你的命重要啊,还是这个镯子重要啊?”言语里净是对她的不解。

“嗨,有些事和你说不清,这对玉镯有时对我来说,真的比命还重要。”说着,她将这些对镯子小心翼翼的用手帕包好收了起来,“嗯,总之多谢你了,等后面我到了在巴蜀的家,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提。”

“咦,这么巧,你也要去巴蜀。”沈莹拾了点柴用火石点着了。此刻正是深夜,借着火光照耀,独孤闻音终于看清了沈莹的样子,然而当她看见沈莹的长相时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捂着嘴边笑边说到:“你这脸上抹的是什么鬼啊,哈哈哈哈。”

只见沈莹脸上涂着厚厚一层的污浊,尤其是两个眼圈,黑的跟煤渣一样。”

沈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你笑什么笑。”

独孤闻音止住了笑声,“啊,没什么,问一下你在脸上画这些乌漆麻黑的东西干嘛呀?”

沈莹没好气的说到:“还不是为了躲着别人呗,我被一群水匪追杀,不把脸遮一下,被他们看见了就完了。”

独孤闻音轻轻一笑,“你娘呀,肯定没教过你怎么抹胭脂水粉,等到我家了,让我来好好教教你妆到底该怎么画吧。”

“啊,对了,谈了这么半天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呢?”说着,沈莹取来一个包裹,递给了她“还有,你已经昏过去一天一夜了,我怕你那段时间着凉了生出病来,就给你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咯,你的衣服我已经替你烘干了。”

独孤闻音听说她擅自脱了自己的衣服,脸色先是微微一变,随即又恢复了正常,接过衣服,佯装咳嗽了几声缓解了下尴尬“咳咳,我叫独孤闻音,是洛阳人士。今年冬月的时候,我本来打算乘船去我在巴蜀的父亲家玩几天的,结果没想到半路上我的镯子从船上掉了下来,我赶忙伸手去捞,结果不慎失足落了水,被河水给呛昏了过去,然后就就被你给救起来了。”

沈莹听罢放肆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为了捞个手镯差点把自己命给搭进去,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人啊。”

独孤闻音也是脸一红,“哎呀,我不是和你说了吗,这对镯子对我来说有时候比命还重要。哦,对了,你救我的时候有没有看见我座的那条船啊?上面有一个五六十岁的老翁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他们俩是和我一起出来的贴身侍从,说不定现在还在到处找我呢。”

沈莹摇摇头,“没有,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顺着河流飘了好几个时辰,天都快黑了,江面哪还能看见船啊。”

“啊,”独孤闻音连忙抓住了沈莹的手,“你好人做到底,帮我找到他们好不好,这是我第一次自己出远门,没他们俩我到不了巴蜀的,求求你了,帮帮忙好不好,等到了巴蜀,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忙我都答应。”

沈莹想起临走父亲的交代眼前一亮,爽快的答应道“好吧,我会帮你找到他们到,不过我可丑话说在前面,你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独孤闻音一脸懵逼,“什么最坏的打算啊,不就找两个人吗,说的和要死人一样。”

沈莹的神情突然严肃起来,扯下裹在自己胳膊的麻布,上面赫然是一条三寸长的口子,此时已经结上了一层薄薄的血痂,但看上还是十分吓人。“还记得我前面和你说过,我正被一群水匪追杀吗?以我和他们交手的那两次经过来看,他们可不是什么善茬子,而你落水的地方的往前走二十来里路,就是他们游荡的地盘,如果你的下人被他们给碰见了,那肯定是凶多吉少。”

第二日早上,一个身穿黄色对襟衣裙,披着红色棉衣的小姑娘在林间小径上一边哼着小曲,一边蹦蹦跳跳的行走着,她时而去路边搓两个雪球扔着玩,时而在树边停下,采几个枝丫上的冰棱尝两口,然后又旋即丢掉,完全没有一点赶路的样子,到更像是在郊游玩。终于,在她又踮起脚尖准备采摘一颗树上的冰棱的时候,不小折弯了树枝,树枝上厚厚的一层积雪齐刷刷的落在了她身上,被雪这么一打,她出来游玩玩的好心情立时毁了大半。

这时,她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替她拍去身上的雪花,劝到:”小姑娘,这么冷的天,穿的这么薄就出来玩雪,小心着凉了啊。”

那姑娘见状,连忙抖了抖肩避开他的手,快速转过身来,手一扬袖子间一柄短剑滑落而下落在她的手里,她攥着这把匕首横于身前,然后警惕的打量着这个刚刚替他拍掉雪花的人。只见他身着一件山文甲,面上罩着一件厚重的铁制面具看不清长相,身后背着一个四尺长的木匣,看上去十分高大魁梧。

一见到他身后那个错金龙纹木盒,那个小女孩才放下了警戒,一脸轻松的说到:“哦,原来是你呀,见面的时候也不知道打个招呼,吓了我一跳,我叫婧琪,是被我家世子派来取龙栖匣的,好了,东西可以交给我了吧?”

那个身穿盔甲的人有些不满的说到:“我说,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晚啊,我都在这儿等了你们一个月了,这荒郊野岭的,差点被大雪冻死。还有,我不是和那个什么世子说好了吗,当面交换,他找个小姑娘来取东西叫什么事啊?我都放不下心。”

婧琪吐了吐舌头,“略略略,怎么,瞧不起我呀?我实话告诉你,我们家世子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被人在暗中监视,行动十分困难,今天我能跑出来都还是等了好几天时间才找到的机会呢。”

“被人监视吗?”那身穿铁甲的武士环顾了四周,眼神中闪过一道凌厉之色,“嗯,那到确实,这件事果然没那么简单,看来我要和他亲自见一面了。”

看着他这副奇怪的样子,婧琪疑惑道:“大叔你刚才说什么呢?”

“额,没什么,”那人蹲到婧琪身前,像哄幼儿园小孩子一样说到:“我是说,这件事对大叔我来说至关重要,你还是带我去亲自见见你家世子殿下吧,你在前面带路,我随后跟上。”

婧琪将信将疑的答应了:“哦,那好吧,反正我家世子殿下说,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把你给带到他身前。”随即转身走先行一步,边走还边冲那人喊到:“大叔,你穿着那身盔甲肯定走的很慢,一定要想办法跟上我哦。”

待婧琪走远以后,那人看着前面两棵树的树冠,冷冷的说到:“几位,在树上藏了那么久,不累吗?下来聊会呗。”

从小径转到大路上,二人踏雪而行,轻快的步伐踏在雪地上沙沙做响听上去很是清脆悦耳。婧琪毕竟是年纪太小体力有限,走了几段路,便落到了那人后面,开始喘起气来,“咻,我,我,我说大叔,你体力可真好啊,穿着身盔甲,还健步如飞啊。”

“大叔”边走边笑到:“哈哈,这算啥,我想当初我在军队里的时候,背个和两袋面粉等重的东西跑个四五十里地都是小意思。”

婧琪一脸疑惑,“我听世子说,你在信里写的你是某个什么大帮派的手下,怎么又变成军队里的人了?”

“帮派?”他噗嗤一声笑了,“哎呀,看来这个叫李通玄的家伙还挺能理解意思的。行,他说是大帮派就是大帮派吧,反正我看这公司也和山口组啥的差不离。”

又走了三十分钟,二人来到一条河的浅滩前。二人又从这里往上走了百十米,来到一个渡口,渡口前停着一艘乌篷船,乌蓬船上有二人,一人穿着唐朝时期的武官服在一旁提刀护卫着,貌似是个侍卫。另一人背对着“大叔”坐在船上,从他的视线望去,衣着打扮什么的全都看不清,此刻他似乎正在拨弄着什么乐器,身边不时传出来些声响。

婧琪指着那个坐在那里的人说,“喽,这就是我家世子,”说着,一改之前的欢脱,恭恭敬敬的走上前说到:“世子殿下,你找的人我给你带来了。”

那个正在拨弄乐器人迟疑了一下,对着旁边的侍卫“说到,哦,方澄,你先下去吧,让我和这位侠士单独聊聊。”他说这话时,语气有声无力的,听上去像个卧床多时的病人。

听他这么说“大叔”乐了“方程?曹,你咋不叫开方呢?还有我啥时候成侠客了,我发的消息里不是说了吗,我就是个干活的打工仔。”

那个叫方澄的侍卫,路过大叔跟前时,一脸疑惑的看着“大叔”这身跟铁疙瘩一样的铠甲,说到:“兄弟,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但如果你不是军户的话,私藏铠甲可是要杀头的,所以劝你平常还是把这身盔甲收起来吧。”

“大叔”理都懒得理他,让他一边凉快去了,他又不是努尔哈赤,还能攒够十三副铠甲起兵不成。

那世子还是没转身,继续摆弄着他的乐器,上好了弦,便开始弹奏一首小调。此音一出,“大叔”就听明白了,这人拉的是二胡,除了二胡没啥乐器能拉出这么丧的调子。(此处建议配合:羽獍弦歌这首曲子食用)

一曲完毕,“大叔”拍了拍手,仿着古人的腔调称赞到:“嗯,不错,此曲悲怆凄凉,拉的和瞎子阿炳的二泉映月有的一拼了,就是别人都是孤舟扶琴,你是孤舟拉二胡,属实少了几分风流雅致。”

“什么风流雅致啊,我就是等你等的烦了,随便拉两下罢了。”说话间,他转过身来。

写手静心无尘·作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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