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裂篇

（非意识流）

常跟你说，路上不要侧视他人，否则容易绊倒。你也不能听我这么一说，目光就变得犀利起来，直视着那人，这样很不礼貌。“我害怕！”手握木锤的那人吗？他有什么好怕的，你要知道，人与人之间并无差别，只是他的屁股比我们坐得高些，靠屁股吃饭的人向来没有骨气，靠父母屁股吃饭的人，更加可怜，一旦这群人的屁股长了疮，位子坐不稳，他们甚至还不如我们。再说，你看他那张脸，长得多安全，有什么好怕他呢？稳坐高堂，算他威武，按理，凭他的相貌他应该给自己定一个影响市容罪。别耸拉着个头，看得出来，你依旧心存畏惧。这样，为了舒缓一下你的心情，我出道算术题来转移你的注意力。比你长一倍的父亲领你去菜市场，白菜七毛八分钱一斤，老板在称白菜的托盘下臧了一块半两的磁铁，放上白菜后，显示器上的读数为两斤半，请问你父亲多大了？“不知道。”说了你脑子被编程整坏了，你还不信，常用的口袋容易破，破口袋容易掉常用的东西，你看你，满脑子是编程，生活常识凌乱，现在把自己的岁数都从脑子里抹去了。“我记得，我是九零后。”亲爱的，你正青春，但不是你孩子气的理由，别低着头拨弄手指，指甲够干净了。哎呦，别咬指甲，小娃娃才这样做，他们咬指甲显天真，你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做如此幼稚的举动，你个白痴！说你一句怎么还哭了？伤心了？别摇头，镇定，你看，那几个靠屁股吃饭的人看你摇头的表情，仿佛没见过世面似的，一个个目瞪口呆。不要在这群白痴面前丢脸，你一摇头，底下拿着稿件喋喋不休地人也停下来盯着你瞧呢，你说他是我们一伙的，谁告诉你的，他自己？别相信他，他们是精神上的穷鬼，物质上财主，是衣冠楚楚的伪君子，伪君子本质是庸人，常人嘲笑，君子不耻，最后成了蝙蝠，鼠窝不接纳，鸟类常鄙视，于是，他们只能躲在暗中，学会放冷箭。其实，伪君子是君子逼出来的产物。没有伪君子，拿什么衬托君子自诩的高雅？不存在小人，怎么彰显大人物美德的伟岸？别傻笑，他们又在盯着你看呢。你啊，我一说你，你又低下头来，像你这么多愁善感的人儿，应该成为一位诗人，成为像拜伦、雪莱、普希金、海子、徐志摩这批自命不凡的人物。这些人虽然英年早逝，但也都曾轰动一时。我猜啊，也许诗人自命不凡中常暗藏着诅咒。只要今天这里在坐的人没把你整死，你将来的路还可以走很远。别摇头，那就不做诗人，你可以学着去批判社会，像鲁迅狄更斯那样用幽默去讽刺，鞭笞自己所处的时代，但不要太卖命，鲁迅和狄更斯因为太卖命都失去了跨过花甲之年的机会。你也可以选择去做些体力劳动，木匠这个行业不错，别鄙视它，耶稣就是木匠出身，他生前替人做棺材，死后又救赎人类的灵魂。不要摇头，不做这个，咱们拉到，总之不要再做程序员了，这些该死的编程，需要头脑高速运行，烧脑还掉发。将来啊，无论你转向哪个行业，要试着飞在这个行业的前列，否则容易泯灭。试问众人，有谁知道千手观音阵容里，陈丽华后面站着的那个女子的名字？但也不要飞的太高，对于地上不会飞的那群人儿，在他们望你的眼里，你会变得越来越渺小，最后成为一个墨点，消失在茫茫苍空……你把头侧过去干嘛，我还没讲完呢，别理会那疯子，他告你杀人，其实，你根本无罪，我们是在救人。当时我在场，我可以为你作证，我清晰的记着一切。在遇见那老太前一晚，闹钟不慎调入浴缸，捞起后你把它挂在架子上晾晒，第二天早上，闹钟像往日清晨一样把你叫醒。那天你高兴，没去上班，拿起钓竿邀我一起去郊外的河边钓鱼。在那条河的上游，大概有半公里远，我们见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太在淌水，你以为她是在捞鱼，便没在意，不久，河中飘浮着一块破烂头巾，一阵水浪后，我们看见了那老太顺水漂流而下。你毫不犹豫地扎进河里，把老太拖回岸上，但她早已断气了，在沮丧之际，我叹了一句：要是她能像闹钟一样，晾干后能活过来就好了。”你立马着手，从不远处扯来一根电缆，拴住老太的脖子，把她挂在柳树上。你正准备滑下柳杆时，寻她的家人正好逮着了这一幕。出于愧疚，老太的葬礼我们也去参加了。你还记得那丰盛的葬宴，那奢华的葬礼吗？在老太入墓的那会，你问过我：她为何要独自淌水？哎，这样的悲剧，古来就有。祭之丰，不如养之薄！这群子女，若把摸隆重的葬礼费给生前的老太，她也不至于衣衫褴褛了。你可倒霉了，被他们以谋杀的罪名告上了法庭。你听，自称我们一伙的那人说你患有人格分裂症，还说是我们是一伙的呢。他又开口了，你听你听，他说你常在无人的时候自言自语，你那是在跟我说话！一群白痴，别理他们。怎么，你叫我滚，不要摇头，大伙正看着你呢。好，我走，但一定要记住，法官若以精神分裂为由，判你无罪释放，这是一个陷阱，不要上当，即便你逃离了监狱，也会被送进精神病院，你要抗议：你无罪，也没患精神分裂！一旦承认两者中的任何一个，你都会失去自由。不要让他人亵渎你的健康，你是我最忠诚的朋友，我会回来看你的。

枕肱骨·作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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