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族长问计

老父亲仍不放心:“万一啊,万一有人问起你是不是修道之人,你怎么回答。昨天很多人可是见你打着空手回来的。”

“这个嘛,我就说在外学了些小本事。”

“也对,你是跟着你师父一起下山的,学些小本事不算什么稀奇古怪。”

“大千世界的奇人异士多如牛毛,我学点本领也很正常嘛。”

“你师傅呢?”

“哎,别说师傅他老人家了。”

“怎么,发生了什么事?”

“六年前吧,师傅带着我在西昆仑雪峰采药。中间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他老人家急匆匆地将我丢给别人看管,自己却跑了。”

“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师傅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说好的等他事情处理完了就来接我,结果这六年来都没见到他人,也不知吉凶如何。”

“你师傅肯定有什么大事要处理,也可能觉得你帮不上忙。既然如此,你就先安心在家等等看,说不定他事情忙完了就会主动来这找你。”

“我也是这样想的。”

两人聊着聊着,从侧门出来,刚好有邻居前来搭话。夏牧上前热情接待,同时喊嫂子烧水,喊老娘弄些零食出来。

整个上午,夏牧跟着老爹陪着上院子来访的大爷、二爷、四爷等家的伯伯叔叔、婶婶姑姑,以及同辈哥哥弟弟、姐姐妹妹,以及晚辈侄儿侄女聊天说闲话。

最初人少还可以在正堂屋升个火盆子说话,后来人多了坐不下,看外面天气尚可还有太阳,于是改在院里抱来一堆柴,生着坝坝火,聊着家乡语。

最忙的算是母亲和嫂子,端茶送水,添瓜补糖,忙得个脚不沾地。

临近中午,家里的客人渐渐散去,临走之时母亲都会把一份恰当好的心意,轻轻地放在他们手里后,众人笑逐颜开地夸赞起夏牧的好来。

夏纲把姐姐一家接过来就准备开饭。

姐姐夏英三十多岁,头上已生几根白发,姐夫周泰脸上已有皱纹。看来生活的压力在他们身上都留下很多风霜。两名外侄,男孩十五岁,叫周兴晖,女孩十三岁,叫周兴晔。两人一口一声小舅叫得夏牧心里乐开了花。

中午开了挤了又挤三桌饭,是嫂子叫了几个相好帮忙赶出来的。留下吃饭的都是父亲的二个哥哥,以及爷爷辈的自家人,算是夏牧的五服内血亲。

饭后,一大家人继续坐在院里烤火喝茶,听夏牧讲外面见闻。

~~~~~

刚进未时,一声“族长你来了”的声音打断了正信口开河的夏牧。

他抬头一看,来者是一位头发花白、满脸皱纹,蓄着长胡子年近六十岁的老人,上身穿着蓝棉袄,下身穿黑色裤,脚下穿布鞋。身体很硬朗,走路带点风。脸色不太好,揣着双手走了进来。

看到院子里有二三十人在烤火,也明显愣了下,但很快挤出个难看的笑容:“哎呀,我昨天晚上就听说文良老弟的麒麟儿回来了。今日一看,贤侄果然生得一表人才,不愧是我们屏山好儿郎。”

老爹拉过夏牧前去迎接:“感谢族长亲自过来看望我这不成器的不孝子。牧儿,快来拜见文孝大伯。”

“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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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夏牧,拜见大伯。”

“好好好。”这夏文孝当面说着漂亮话,眼神却飘向夏纲。

夏牧觉得族长来此是有事找哥哥的,于是再客气几句将夏纲推了出来。

果然,夏文孝借机走向正堂屋,老爹和夏纲跟了过去。其它人也站起打招呼,但夏文孝只是嘴里回应一下就走开了。

老爹见夏牧还在院里站着,招手叫他过去。进了正屋,夏文孝叫夏纲把门关上。

屋里一下变暗了,气氛也严肃起来。

“宏章,你今天去接你姐姐,路上可听到过什么风声?”

“回大伯的话,我今天一心只接姐姐一家过来,对外面发生了什么倒也没听说。”夏纲迟疑回道。

“我手中有封信,你先看看再说。”

“好!”夏纲走到夏文孝身前,接过信后退了回来打开一看,脸色大变,眉头紧锁。

“哥,能让我看看吗?”夏纲扭头看了眼夏牧,又转头看着族长和父亲。得到两位老人的首肯后,将信递给他。

夏牧看着信,心里却起了巨大波澜。

原来这封信是张乡民团团总张椒发出来的征召文告,要求各村出六十名以上青壮民役,于明日前去张庄出役。并承诺每人奖十两银子和百斤大米。信上说了,昨日青狼山土匪借赶集之日洗劫张庄,抢钱无数杀人无数。但被英勇无敌的民团反击,打退了土匪军不说,共杀了地仁、天义两匪首及三百多名土匪。

“宏章,你是我们屏山北庄的民役兵头。你说说看,我们北庄应该是派人去还是不去。如果去,又派多少人,又是哪家出丁?”

“这……文孝伯,这信上说的事是真的吗?”

“事情是真的。”

“何时民团的人这么厉害了,一百人就杀了三百多土匪?”

“本来我也不信。上午接到南庄传来的文告后,又到东庄和西庄分别找了他们各自的族长,他们昨天都有人去了集镇。只有一人运气不好被土匪包围抢了,那人还受了伤,手膀子扭了。事情跟信上说的大差不差,只是细节有点出入。”

“既然民团的人这么厉害,还要征召各村出人出役干嘛?”

“我也想不通这点。”

“这青狼山的土匪死了三百多人,这是多大的血仇。土匪们会不会报复回去?”

“我觉得土匪会报复,还要加倍报复。”

“如果土匪真如族长所讲,会报复张庄。那此次征召前去的民役,怕有去无回啊!”

“所以,我来找你商量,看怎么处理这事。”

“如果不应召,后果怎么样?”

“后果就是,凭张团总性格,恐怕我们屏山北庄要遭大难。”

“这可怎么办。应召吧可能是去送死,不应召吧乡亲们得遭难。”

一时,两人都在那里沉思,考虑此件事的后果难下决断。去,派谁家儿子去?万一去死了,怎么向他家人交待。不去,又是犯了国法,照样会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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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哥,我能说句话吗?”

“贤侄你说。”

“我的意思,坚决不应召。”

“理由呢?”族长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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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呢?”夏纲追问。

“族长你看,事情是这样的,其实昨天我就路过张庄。因为进入张庄要收剿匪税,我觉得贵了,就没有进去。刚好我们走出张庄不远,就有两股青狼山土匪冲了进去,后面发生的事情跟信上差不多。”

“那你亲眼看到民团一百人打败了土匪三百多人。”夏纲抢过话来。

“虽没亲睹,但大体差不多,人数可能有点出入。土匪军确实是由地仁和天义两匪首带队,一人围西迟桥,一个堵东升桥。但没有信上所说三百多人,最多两百上下。”

“那民团是怎么打败土匪军的?”夏纲继续追问道。

“具体怎么打的,我没进去没看到。”

至于昨天张乡民团兵为什么能赢的原凶就站在你们面前,但我不会告诉你们,是我使了道家法术:“劾神术和禁锢术!”

夏牧之所以出手,还是这帮土匪太凶残,把无辜百姓当成任意宰杀的猪牛。

当然,张乡民团兵跟土匪在伤害普通百姓方面不遑多让,甚至毫不逊色。帮助张乡民团的目的也很简单,按夏牧的推测,不管青狼山土匪与张乡民团有没有暗中勾结,在土匪死伤两百人这件事上,让双方必须势不两立、反目成仇,最好来个两败俱伤。

“那你说坚决不应召,为什么?”

夏牧想了想,给三人分析起来:

一是青狼山土匪必然要报复张庄。二是张乡民团并不强大。三是张庄很难在土匪的攻击下守住。四是张庄难保全,应召民役会死人。

夏牧有些话没说透,张庄选择原地防御这事也出乎自己意料。张庄虽地势险要,但从兵家角度看,也无险可守。是什么原因造成他们在杀了近二百土匪的情况下,觉得土匪不会报复攻打张庄?或者说张庄还有什么依凭,觉得土匪就算攻打张庄,也打不赢?

张庄有什么倚仗藏在暗处?昨天张乡民团回来的时机太巧合了,巧合得双方如演戏。难道双方真在暗中勾结?先让土匪出兵洗劫张庄的平民百姓,再让张乡民团将土匪打败驱出。这样土匪抢了财物,民团获得了名声?然后张乡民团有更多理由和借口向各村各庄摊派敛财?

因为这个没有证据,夏牧不能乱讲。

按照这个想法下去,昨天如果夏牧不出手,双方真有可能多来几场你攻我防、你退我打的连番战事。

但现在局势已然发生变化,双方结下死仇,必须是以血还血、你死我活才符合夏牧的想法。

如果说,土匪根本不在意本次死的人,继续与张乡民团维持现状的话,征召民役前去就只有一种可能,民团借机壮大兵力,民役不会死。

如果说,青狼山选择报复,去的民役必死。

族长夏文孝想了半天,问道:“如果土匪不去报复,那么民团的人反过来收拾我们怎么办?”

“民团的人究竟如何?”

“都是些吸血不眨眼的地痞流氓组成的。”

“那我们只能选择自保了。”

“怎么个自保法?”

“也就是我们屏山北庄自己组建个村兵队伍,凭借象口地形守关,让他们打不进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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