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谭静立马摸了摸眼泪，停止了哭泣，这一顿操作，把宗丰年整的目瞪口呆。
倒不是谭静御姐模样却行小女孩之哭泣，而是，她抹眼泪的动作跟常人都有所不同，她先是用手背沾干下巴上的泪珠，而后逆流而上，擦干泪痕。
并且，她说“好的”的同时，眼中流转的泪水瞬间消失，重新变成了冷淡模样。
她真的是人类吗？
难道我重生到了一个早已布置的平行世界，我成了《楚门的世界》里的楚门了？
周围的人都是机器人？
只是谭静恰好出现了bug，被我发现了？
这种想法，让宗丰年放弃了对谭静继续施加压力的想法，而是转头安慰道：
“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在日后的工作中，提前向我汇报，这个演员先这样吧，如果找不到其他人，就让他来好了，调教演员的工作，本来就是我这导演该做的事情，等他来了，我自然能把他调教成我想要的样子。”
谭静回复道：“我知道了。”
接下来的会谈，便顺利很多，虽说有时谭静还是处于工作的角度，和宗丰年有不一样的想法，但大多都被宗丰年有理有据的驳回了。
当然，为了营造和谭静相互势均力敌的局面，做给耿正看，宗丰年会适当在一些不痛不痒的地方放水，按照谭静的方法去安排。
电影开拍初步敲定在十月中旬，这并不意味着宗丰年下个星期都是休息时间，由于资金短缺的缘故，他们必须在二十天内完成整部电影的拍摄。
要确保万无一失，前期工作就要准备充分。
再加上，摄影协会等国庆假期后还有培训课，宗丰年要在培训课上挑选出未来自己的人马，总体来说，下周很忙。
宗丰年很久没有这种忙碌的感觉了，他的大脑飞速着获取和整合信息，这让他肾上腺素飙升。
这种感觉，很愉快。
三人谈论结束，在艺术学院的食堂简单吃了一顿晚餐，宗丰年不得不感慨。
食堂，还是人家学校的好吃。
金师大的食堂是个屁！
艺术学院的鸭血粉丝太香了。
晚饭后，耿正因为有事要离开，只留下宗丰年和谭静二人，他本想回宿舍，谁知谭静提出要带他去外出堪景。
“马上天都黑了，明天去好了。”宗丰年不太想去。
谭静说：“我看了咱们的剧本，有夜戏，这个时间点去正合适，正好可以提前预知拍摄场地是否合适，如果不合适的，我还有时间调整。”
“就我们两个人吗？”宗丰年问。
“你不是说凡事让你先敲定吗？等你敲定了，再带上摄影师和灯光师。”
“行吧，怎么走？”
宗丰年妥协了，对付谭静这种人，你一定要表现的比她还要积极，特别是刚开始见面的时候，如果他懒散，他下午好不容易建造起来的威信力将荡然无存。
“我叫车了。”
……
宗丰年没想到拍摄地居然这么远。
眼看着出租车出了市区，上了高速，出了省，一直来到徽州鞍山城境内，然后一路颠簸，直冲山区里面的农村。
宗丰年要是不知道剧本是在山区发生的故事，他都以为谭静是把他拉到山区野地里，就地正法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县城哪个镇，反正他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月亮已经爬上了枝头，附近各色虫类发生诡异的声响。
司机以为他们两人是大学生寻求刺激，毕竟虽然谭静装扮成熟，但谁知道是不是两人的特殊癖好，来山中野、战的，本想多要一些封口费，被宗丰年骂跑了。
“你一直都是如此粗鲁吗？”谭静看他和司机骂战骂得酣畅淋漓，忍不住问道。
宗丰年目送出租车远去，说：“他刚才说我们来野、战的，你没艹他祖宗就不错了。”
“哦。”
谭静冷冷的回复道。
不知是无所谓，还是不明白那两个字的含义。
晚上，秋风凉，宗丰年打了个寒战，裹紧了身上的冲锋衣，看着谭静还踩着高跟凉鞋，灰色的裤子薄如蝉翼，他禁不住的问：
“不冷吗？”
随即，还没等谭静回答，宗丰年自嘲一笑：“恕我多嘴，你本身长得就冷，肯定也不怕冷。”
谁知，走在前面的谭静突然转头回复道：“我不是没有情绪，我是面瘫。”
“面瘫？是形容词还是名词？”
形容词是指谭静性格高冷，脸上表情看谁都像人家欠她二五八万的。
名词，就是指病。
宗丰年高中有一次吹空调，吹出过半边脸面瘫，过了好久，这半张脸才有知觉，才能够活动。
谭静想了想回复道：“名词。”
“……”
怪不得，谭静会长着一张御姐脸，心理素质差到随便喷两句，就哭起来，原来不是故意营造的反差感，而是生理上的问题。
但宗丰年可没有因此对她抱有同情。
他虽然得过面瘫，知道那种滋味不好受，但他没有同理心。
“挺好的，面瘫拯救了你，要不然你笑起来，肯定不如这样好看。”
这倒是他的实话，谭静的面部肌肉紧实，如果脸上表情稍微夸张，等到再老一点，脸上长出皱纹，模样就差点了。
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谭静的骨相超凡，但岁月最喜欢在这样的美女脸上，留下易老的皮囊。
“谢谢你的夸奖，我很受用。”
谭静把宗丰年的话当作是对自己容颜的夸赞，之前她跟别人描述面瘫的病状时，旁人的目光瞬间从仰望变成同情。
她不需要同情。
所以宗丰年即使口中带刺，也远比别人施舍的怜悯，让她心里好受的多。
“我可没夸你，实话实说罢了。”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
宗丰年露出了渣男本性，嘴上功夫开始发力。
可谭静并没接他的话，而是把话题引导了工作上面，说：“前面几百米就是鹿家镇了，别看它们在山沟里，但其实距离县城很近，这里有村庄、有集镇、还有你想要的山路，以后拍摄的时候，转场也方便，成本可以节约不少。”
宗丰年感觉谭静根本不是监制，而是整部电影的制片，要知道他把要求和绘本給耿正还是前两天的事情，没想到谭静这么居然安排好这么多东西，想了想后点点头说：“确实，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谭静回复道：“因为我家就住在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