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哈哈哈哈哈……”林懿墨实在没忍住,没良心地爆发出了一阵笑。

岑绩临的脸色不太好看,不知道是熬夜熬的,还是被林懿墨笑的。

“别笑了别笑了,”岑绩临蹲在地上,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长长地叹了口气,“我都快被它们折磨疯了!”

“他们?”林懿墨疑惑,“他们是谁?”

一边说着,他一边绕过挡住他门口的林懿墨,走到了屋外的走廊里。

这一看,倒是把林懿墨吓了一跳。

只见,原本岁月静好的后院里已经变得狼狈不堪,处处都是一滩一滩的泥巴脚印和散落在石板路上的枯枝败叶。

再往远处一看,在那些树叶和枝条的底下,还有些布料被掩盖在下面。

那些布料已经被撕成了许多的碎片,红红绿绿地交杂在一起,完全看不出原貌来。但从它们的面积上来看,应该是床单被罩一类的东西。

布料的后面,又是堆成了一座小山的海绵、棉花和各种奇怪的废料,甚至有几个弹簧倔强地扎在上面,随着早晨的微风一晃一晃。

林懿墨紧紧皱眉,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仍旧蹲在地上怀疑人生的岑绩临,问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家里怎么变成废品站了?”

岑绩临听到他的话,长长地叹了口气,简直要把自己的肺都叹出来了。

他疲惫地伸出手,扶住墙,歪歪扭扭地从地上站起来,还因为蹲的时间过久,在站起来的时候眼前一黑,差点就一个趔趄栽在了地上。

他顶着自己两条麻木的腿,一瘸一拐地走在廊下,然后转头走到了他自己的房间门口,一伸手,拉开了房门。

林懿墨循声望去,只一眼,便呆住了。

他眼眸一颤,眼皮以一种不太自然的速度眨动着,满脸都写着震惊。

“你的房间……”林懿墨顿了一下,一时还没想好该用什么形容词。

过了几秒,他才弱弱地开口道:“真别致啊……”

“呵,呵。”岑绩临面无表情地笑了一下,眼皮狠狠地跳了两下,连嘴角都在抽搐。

林懿墨走近了几步,细细地看了几眼岑绩临那房间的具体构造。

丝毫不夸张地说,他那屋子几乎和被强盗洗劫过的没什么两样,要是有乞丐看见,都要从破兜里掏出两个钢镚来丢到那空空如也的床架子上。

还不仅仅是岑绩临的床被打劫了,就连一边的衣柜也大敞着,半条棉被可怜巴巴地躺在地上,断面上散着些落单的棉花,看样子是直接被撕成了两半。

床头的矮柜也没能幸免于难,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干的,竟然生生把方方的柜子一角给磨成了圆的,木屑落得到处都是。

林懿墨忽然听到身旁传来了抽泣声,扭头一看,岑绩临的眼眶都已经通红了。他仰面看天,不停地眨眼,试图把已经积蓄在眼眶里的水花憋回去。

要不是男人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作祟,他的脸上早已经挂上两行清泪了。

林懿墨沉默地伸手拍了两下可怜虫的肩膀以示安慰,眼睛再度落到了那个床头柜上。

柜子的表面已经完全被刮花,一道道遒劲有力的刻痕显现在上面,林懿墨突然觉得有点眼熟。

他上前了几步,仔细地看着落着木屑的地面。

他眼神微动,发现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留下的一点蛛丝马迹——一个猫爪印。

“是猫干的?”林懿墨有点不太敢相信地问道。

岑绩临深呼吸了一下,扁着嘴重重点头。他的眼泪终于绷不住了,像是泄洪一样从眼眶里冲出来。

“是你家的崽子,还是小黑?”

但刚问完,林懿墨就在心里把这两个答案否决了:岑绩临的那几只崽子一向安静,又因为都是老弱病残,没那么大的杀伤力,不会是它们。

至于小黑嘛……林懿墨迟疑了几下,觉得这小家伙应该也没有幼稚到这份上,跑去人家房间里搞破坏——吧?

岑绩临也摇了摇头,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回答他:“不是它们,是、是那群野猫!”

他顶着两只比兔子还红的眼圈,愤怒地指着围墙外边:“都是它们干的,它们、它们真是太狠了呜呜呜呜呜……”

……

五个小时前,正是深夜。

岑绩临终于剪完了他的片子,又打了一会儿游戏,揉着自己酸涩的眼睛,打着哈欠往床上躺去。

五分钟后,鼾声渐渐响起,他已进入了美梦之中。

“咚咚咚!”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还伴随着什么东西抓挠门板的刺耳声音。

岑绩临一下惊醒,也没多想,迷迷糊糊地走过去开门。

然而,门外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人。

岑绩临挠挠头:“难道是听错了?”

他这些年耳朵有点小毛病,大概是听多了乱七八糟的音效,偶尔脑子里会有点幻听。

因此,他倒也没什么惊讶,只是默默地关上门,又倒回了床上。

“哐哐哐——”还没等他进入睡眠,窗户又响了起来,把岑绩临从床上再一次拽了起来。

岑绩临满脸的不耐,拉开自己的窗帘一看,外边依旧是什么都没有。

恰巧一阵风吹过,不太牢靠的窗框轻响了两下。

岑绩临便也以为之前的声音就是风的缘故,伸手把窗子关得更严实了一点,又扭头回去睡了。

这一回,终于没有什么奇怪的声音来打扰他了。

岑绩临顺利地进入了梦乡。

睡着睡着,他忽然觉得脸上有点痒痒的。

他勉强把手从温暖的被窝里伸出来,挠了一下脸颊。

可他却摸到了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吱吱——”不妙的叫声从耳边响起,岑绩临睁开眼一看,正好与倒在他枕头边上、正在不停抽搐的老鼠对视。

“啊!!”岑绩临疯狂地大叫起来,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一蹦三尺高,连鞋子也不穿了,一溜烟就跑出了自己的房间。

他虽然生得高大,但从小最怕老鼠。小时候住在孤儿院里,他免不了要和老鼠打交道,每次都会被老鼠吓得哇哇大哭,被其他孩子嘲笑。

这心理阴影一直持续到现在,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他也没好多少,只是从哇哇大哭变成了瑟瑟发抖而已。

论谁睁开眼睛看到枕头边上躺了一只硕大的肥老鼠,都会害怕的吧?岑绩临在冷风里想着。

说来也奇怪,他喊得那么大声,可住在他旁边的那三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仍旧睡得死沉。

连个能安慰安慰,给他壮个胆子的都没有。岑绩临撇撇嘴。

深夜的院子里很冷,岑绩临又穿得单薄,不一会儿就实在是冻得受不了了。

他在心里拼命地给自己壮胆打气,战战兢兢地向着自己的房间靠近。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伸出半个脑袋,向里边张望。

床上只有一条被掀翻的被子扭曲地躺着,却没了半点老鼠的痕迹。

好奇心短短地盖过了对老鼠的恐惧,岑绩临松开自己紧紧扒住的房门,一步一步地挪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老鼠真的消失了。

岑绩临的心里瞬间充满了疑惑,他先前分明看见那只老鼠就躺在他的枕头边上,他甚至还能够闻到那东西身上骚味。

而且,就他那一眼看到的情形,那只老鼠应该是快要死了,还有血迹粘在它尖尖的脑袋上,总不可能连半点踪迹都不剩下。

岑绩临壮着胆子在屋子里仔细搜索了一番,却连一根老鼠毛都没有看见。

难道……是幻觉?岑绩临不太相信,但也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了。

总不可能,是那只老鼠自个给自己脑袋来了一下,特意跑到岑绩临的床上吓了他一下,然后又趁着他跑出去的时候自己又走了吧?

岑绩临自己都被这离谱的揣测逗笑了。

不过,虽然没找到老鼠,但这床他确实是不敢再睡下去了。

于是,他从自己的柜子里掏出一套刚洗过的三件套来,利落地把原来的换下来,准备等到明天把它们彻底洗干净,再喷点消毒液,放到大太阳底下晒干。

岑绩临回想了一下自己这一晚的经历,顿时心生悲戚,甚至都不太敢再睡觉了。

他看了一眼周遭,叹了口气,在桌前坐下,打开电脑开始打游戏。

打着打着,他渐渐地趴在桌上睡着了。

而当他再次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廊下的微风吹拂着他的脸颊,带着寒意。

等等,他这是在——

岑绩临浑身一激灵,残存的睡意立刻烟消云散。

他慌张地扭着脑袋,发现自己居然是睡在了屋外的地板上!

他身边的房门大开着,屋里已经变成了一片狼藉,屋外头的院子也变得乱七八糟的。

他一时间觉得世界有点魔幻,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

远处的墙角,一道黑影闪过,恰好被岑绩临的眼角余光捕捉到。

他眼神一凛,向着那个方向跑去。

“站住别动!”他指着那个黑影大喊道。

还未等他跑到,那个黑影就在光找不到的角落里一跃而起,翻过了围墙,跑出了院落。

那东西在阴影下起跳的那一刻,它的身影被阳光照到,岑绩临看清了它的模样——正是一只经常来他这儿蹭饭,他昨天想抓但没抓住的野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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