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哥谭。
浓密的乌云连绵不断，遮掩深空漏出半截残月照耀。
给这座罪恶之城，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将一切遮掩。
地面上随处可见的废报纸，空酒瓶，或是沾着血的衬衫。
坑坑洼洼的路面上，不时有冷风拂过，将地面上那揉成了一团的纸巾或是传单吹起，散乱地纷飞在半空之中。
很多不属于这里的东西，在变成垃圾之后来到了这里。
远处响起酒瓶碎在地上的声音。
苏白看到黑暗的巷子中跑出一个乞丐捂着怀里的什么东西，然后迅速窜进了另一片黑暗之中。
墙角昏暗处，犹如下水道中的老鼠被惊动，流浪汉们慵懒地蠕动了一下，在阴影中显出身形。
每次一到这个地方，苏白总感觉自己瞬间被一种莫名的压抑感所笼罩。
这个城市，净土只存在金钱之上。
其余地方，都是贫民区。
苏白在附近的摊位上买了个口罩戴在脸上，转身走进了巷子里。
虽然他并不担心自己会在这里遇上什么危险，但也不想平白惹上麻烦被人盯上。
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很令人厌恶。
更何况这地方的臭味很熏人...
布鲁斯应该会出现在黑帮聚集最多的地方，他把那里当作蝙蝠诞生的舞台。
年轻人或许太过于高看自己的实力，认为足够对抗哥谭中浓稠的黑暗，但他远远低估了人性。
罪恶与欲望形成了一张巨大的蛛网，常年笼罩着这片城市。
在蛛网的中间便是深渊。
每当有人触及这片蛛网，罪恶与欲望就会牢牢将其黏住。
随后便会陷入爬出的深渊。
哥谭或许有纯粹善良的人，但目前为止，没有活着的。
没有能力的善意是恶行的诱源，在哪里都一样，而在哥谭，会被诠释得更加清晰。
躬行黑暗还要坚守光明，简直异想天开。
“把钱给我，该死的，在我毒瘾爆发之前！”
阴暗的巷子里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他似乎在刻意压抑着自己的嗓音，不想引起注意。
空气中传来拳脚加身的沉闷响声，和咬紧牙关的闷哼。
苏白转头望去，看到一个混混正在疯狂地对着地上的乞丐拳打脚踢。
而乞丐则是蜷缩在地，一手抱着头，一只手紧紧攥着钱，捂在怀里。
好像是刚才从跑出来的那一个，看来是被抢劫了。
听到脚步声，混混转过头，看到不远处半边身子隐藏在黑暗中的苏白，停下了动作。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刀，比划两下后，向苏白投来一个警告的目光：
“嘿，哥们，你最好转过身，然后离开这里！”
声音中满是不加控制的暴戾和压抑的疯狂。
说完后，他就继续对着脚下的乞丐倾泻拳脚。
苏白闻言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向着他们走去，身子完全融入了黑暗之中。
片刻功夫，混混就惨叫着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巷子，眼中尽是惊惧之色。
对付这种随处可见，早已被毒品掏空身体的混混，苏白连异能都不需要施展。
直到混混跑远，乞丐也只是蜷缩在地，没有动弹。
微弱的光线下，苏白看到其浑身上下满是淤青的伤痕。
原本想直接离开的步伐顿住了。
他掏出怀中的钱包，掠过百元大钞，抽出几美元的零钱放在了他那缺了角的碗里。
然后感觉自己身后有一道蝙蝠般的身影翛然落下，他没有回头。
“几美元，可不够他在哥谭生存。”
接着经过处理的沙哑声音响起。
苏白这才回过头，眼前正是布鲁斯韦恩。
这家伙果然选择成为蝙蝠侠。
不过这个时期的蝙蝠侠，装备还非常简陋，除了一身用韧性材料做成的战斗服外，就是简陋的蝙蝠头罩，和黑色披风。
声音经过处理，与白天听到的不一样。
“哥谭不止有一个乞丐，凡事都有两面性，这是能力之外的馈赠，多了，就成了惩罚。”
苏白淡声说道，沉静的目光望着布鲁斯韦恩。
布鲁斯现在的正义还很纯粹，而这纯粹的正义，在哥谭是行不通的。
“两面性......”
听到这话。
布鲁斯微微一愣，无意间想起早上的那名心理医生苏白。
对方似乎也说过‘凡事都由两面性’这句话。
不过他并不是很在意。
也没有将眼前的口罩男，和优雅温和的苏白联想到一起。
只是从口袋中掏出一叠百元大钞，准备给流浪汉。
这就是他现在所理解的正义。
善必满，恶必尽。
在年轻的布鲁斯韦恩眼里，善与恶是极端的两个方向。
但在哥谭，善与恶，是纠缠在一起的麻绳。
正当他要抽出几张钱递给地上的乞丐时，巷子两头突然出现了大批的混混，堵在了巷子口的位置。
苏白看到，领头的正是刚才被自己打跑的那个。
这些混混手上都有武器，为首的还拿着他那把小刀，除了他之外，苏白看到还有几位也是有‘佩刀’的。
剩下的，破碎的酒瓶、玻璃碎片、木条......
参差不齐，却也应有尽有。
那个领头的混混看着布鲁斯手上的钱，眼中毫不掩饰地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嘿，穿着黑衣服戴着头罩的那个，对，就是你，把你手上的钱留下，我想它们是属于我的。”
他嚣张地大喊着，而身后的混混也开始注意到了布鲁斯手上的钱。
一叠厚重的美刀，够他们享受逍遥好长一段时间。
甚至可以找隔壁街上的女郎消遣消遣。
黑暗中。
他们眼中绿光闪动，像是豺狼一般。
只是他们不知道，所面对的可不是什么孱弱的幼兽。
“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布鲁斯颜色阴沉，他没想到这帮混混居然敢撞到自己头上。
当即把钱包塞回了怀里，摆出战斗的姿势。
虽然他很年轻，但出去十多年时间，可是学习了上百种格斗术。
而身体更是经过多年的训练，达到全人类最高水平！
对付十几个混混不足为惧，至于他们手上的武器。
更不值得一提。
那也能叫做武器吗？
“他们来的人可不少啊。”
苏白站在他的身边感叹了一声。
只是语气里并没有丝毫恐惧与担心。
然而，就在苏白话音刚落之时。
哒哒哒！！！
一阵剧烈的脚步声响起。
两边的巷口骤然间涌出了更多的混混，一时间人头攒动，足足有几十个。
寂静的巷子瞬间充斥嘈杂，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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