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宇宙瑕疵情祖,你以素阴真人之口告诉……

两目光相对, 素阴真微微一笑,对阮慈做了手势,阮慈心疑云大起, 暗道,“瞿昙越便从没有和我说过他的身世, 仔细想想, 他告诉我于自己的事情也少。他到底是不愿说呢,还是自己也不知道?”

不错,素阴真和瞿昙越相极为神似,在这山野之间,简直仿若是倾国倾城的幽谷佳,令见而忘俗, 她对阮慈毫无生疏之,美目流盼,笑道, “别急, 你想知道么,只管问我便是,以你我二的系,还客气么?”

阮慈冲口而出,先问道, “官……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么?”

素阴真含笑摇头,忽而促狭道, “他一心以为自己是虫子生的。”

她言笑晏晏,神『色』活泼,似乎丝毫没有洞天真的架子,又道, “不过这也不假,他确一只虫母孕育,若非如此,也难能在诸子嗣脱颖而出。”

按瞿昙越的年纪,他应该是两大洞天真的子嗣,这修为的大能想要繁衍后代,甚至不必见面,只需一缕识灵机相接,便可繁衍生机。阮慈想象了一下那生机被交虫母哺育的画面,也不免有些肉紧,因道,“他被情反噬,真可是知晓?还是这也在真的安排之?”

若是如此,一切倒是说得通了,素阴真含笑不语,微微点头,似是坦然默认,但也并未加解释。阮慈又问道,“便不能让他从反噬解脱出来么?他好歹助我良,又何必因此情自苦,真乃是情宗之主,难道便没有么法门,可以解除情反噬?”

此时两已在静室落座,这道馆内倒并无么芥子纳须弥的术法,便是一间小屋,内里数蒲团罢了,也有些许珍物美饰,但以世宗身份而言,不值一提。素阴真问道,“剑使这屋子如何?”

阮慈左右一望,如实道,“真简朴。”

素阴真摇头道,“非是简朴,亦并非无垢宗那般受了思『潮』之力蛊『惑』,九幽谷从远古至今,始终如此,便连门也从不会超过三百六十数,门不,剑使可晓得这味着么?”

并非自愿,那就是不得不如此了,阮慈沉思片刻,试探问道,“是受洞阳道祖钳制?此地洞阳道韵大盛,所有世宗都受限制?”

在情宗之内,有情祖道韵遮掩,谈得稍直白些也不妨事,素阴真叹道,“正是如此,琅嬛周天诸世宗一向不现于,众对此颇猜测,更不知如何传承,实则其真相,要比外猜测的简单得。我等世宗无不如此,对琅嬛大势有心无力,便连我这洞天修为,也是道祖恩赐,不过是留在这里,作为道祖的一双眼睛,打望真相而已。”

随着她此语落地,阮慈内景天地之,一条铁锁发出刺耳的嘎吱声,缓缓松散开来,最终在空化为金光,没入道基之,令其更增神异,阮慈只觉周身一轻,仿佛么束缚就此松脱,高台上空那如日金丹仿佛也少了一分拉扯之力,几欲往空飞去,真正化为大日一般。便连阮慈自己都没有想到,最后一丝障碍,会如此简单就得到解答,原来琅嬛周天的这些世宗并非是真正高深莫测,而是根本就没有干涉大局的能力,他是这周天大劫真正的立派。

这自然带来一问题,“若是如此,那么周天大劫到来之时,倘若琅嬛周天落败,道祖可会世宗弟子接走?”

素阴真摇了摇头,坦然道,“自然不会,无了周天气运,我这些洞天真也无法支撑久,再者本身修为,也有许是道祖点化下赐,能够苟延残喘到如今,已超出同侪,再有指望,也过于非分了。”

话虽如此,但她的神『色』却并非和语气一样坦然,阮慈仔细一想,逐渐恍然,又试探着问道,“九幽谷可是真正的世外桃源?世思『潮』,一概无有沾染?”

素阴真眼现出笑,徐徐道,“世间哪有真正的净土,便是九幽谷,也要从凡择选弟子,万古思『潮』,滔天巨浪,又岂是我可以幸免的?”

只要被思『潮』卷入,心便没了对道祖的敬畏之情,尚是凡时便已如此,就算拜入世宗,这思『潮』之力也一样影响着诸世宗修士。他不甘于只做客,却只能做客,心又何尝情愿?琅嬛修士想要突破洞阳道祖对周天的封锁,素阴白水真却想要摆脱情祖对世宗的束缚。她和玄魄门掌道生下瞿昙越,或许便是对此事做出的布局。但洞阳道祖要全力压制大道反噬,因此无暇顾忌琅嬛周天的心思『潮』,情祖却又是为何任她一手点化的洞天真也生出异心呢?

是因为隔了洞阳道韵,不好施展手段,还是为了保持琅嬛周天这股大不敬的思『潮』,无有例外,这般可不利于洞阳道祖?

阮慈解开了一疑『惑』,却又有更疑『惑』纷至沓来,素阴真仿佛破了她的心思,笑道,“如今剑使可知道我为何要生下越儿了?”

原来是因为瞿昙越和她有夫妻之缘,和初道祖沾亲带故,情祖因此才没有强力镇压?

情祖便这样惧怕她么?阮慈一时不大为『迷』『惑』,这也是她第一次遇到同一大道的洞天和道祖并非全然想到一处的情况,又或者他其实想的还是一处,素阴真只是在为情祖办些不便公然表态的事情,如此一来,情祖可以对洞阳道祖交代,而素阴真也可以为周天出力,完了自己的心愿……

凡事和情念有,便是越琢磨越复杂,阮慈已久都没有这般如坠云雾了,她心生出感应,知道此时还不是穷追不舍的好时机,便暂且放下此事,谈起情,道,“倘若九幽谷只有这百余弟子,遍布周天的情又是何所发?”

素阴白水真道,“犹如北幽洲、北冥洲一般,九幽谷在所有周天都有下宗,宇宙所有情,都从此处发出,因此域外天魔便是无情,他生在域外,无沾染情,生而无智,只能遵循本能相互吞噬,倘若没有因缘吞噬那带了情的修士,一辈子都难生出真正的『性』。因此情非但不是一诅咒,也并非我等情宗弟子修道的子,而是宇宙对修的恩赐,剑使只知少修士憎恨情,却不知那些山野妖修,对一枚情是么渴望。”

“这些妖修年幼时浑浑噩噩,绝不会得到情垂青,一旦得到一枚无主情,无不如获至宝,修行不知因此会迅捷少,这也罢了,最要的,是情点化之后,他所能感受到的喜怒哀乐,和之比俨然丰富了无数倍。间常见妖物与倾心相恋,纵使被辜负也一样无怨无悔的传说,是因为妖物天生痴情么?却也并非如此,这些妖修只是在借情体会世间的喜怒哀乐,锤炼自己的道心而已。”

素阴真味深地道,“间以情为患,却不知这是其余族梦寐以求的馈赠。”

这话似乎是素阴真在阐发道韵,弘扬道主,阮慈却也听得十分认真,这或可视情祖借下属之口,对她所做的自辩。只是这些言谈,也并未解释另一疑『惑』,“倘若情是宇宙类的厚赠,其必在本心之,业已深藏,又何必了情一物?令厚者越厚,这情只为了异类启情所用么?”

素阴真无奈道,“不然,剑使以为,开天辟地那第一批造物,心缘何有情呢?”

她伸手一指,九幽谷上空顿时暗了下来,空似乎又映出了阴阳五行道祖持剑创世那一幕,只是十分遥远含糊,远不如阮慈所见那般清晰,只见一剑划破天地之后,清浊分野,无数大天犹如星火一般骤然闪现,快速型,度过了那地火水风齐齐爆发的阶段,更有无数变化,一闪即逝,直到第一生灵降世,速度才缓缓慢了下来。

这宇宙最初的类诞生之时,相身量和如今的凡已经相差无几,但神『色』木讷,无有灵『性』,宛若行尸走肉一般,木然立于原地,只见空降下无数光,纷纷往他体内落去,就犹如阮慈在僧秀体内,感受到他初生之后,灵『性』对那些情念的反应一般。有些光便落入初体内,生根发芽留了下来,有些则逸散而出,在空飘飘扬扬,再度化为光,等到第二、第三……‘初’诞生之后,再落往他的神识之。

这些光,有些是情,有些是阮慈分辨不出的情念子,有些甚或和情念无,便一如类千姿百态,各不相同的『性』情一般,每初体内留下的光都是不同,这些初也随之一鲜活起来,待到初数目过千之后,彼此间指手画脚,佐着嘶吼啊呜之声交流沟通,除却语言之外,和如今的凡几乎已是无异。

待到此时,此这些光便也有点点从初体内往外迸发,随着语言和行为,逐渐传播开去,这些初生育的第二代、第三代凡,有些天然便散发着微微的光芒,那就是识之已经留下了一点子。素阴真手一挥,画面的速度又再快了起来,却见那些子随着口繁衍,一代代往下、往外传播时,不免逐渐变淡,最终化为乌有,初又回到了刚开始那木讷无灵的状态。

此景胜过千言万语,阮慈这才知道为何情祖不断往外散发情,这不但是她扩大自身实力的需求,也是大道本能,倘若大道不降下这些情念之,道根本无法正常运转。只是因情之大道可以道,有了道祖,自然就会有修持此道之,他也会因此获得异能,可以『操』纵心情念,这乃是本方宇宙天道设计固有的缺陷。

倘若孟令月是天生痴情,并非是因为某修士的修行如此,纯粹是因为大道运转而被赋予了比常更丰富的感情,阮慈还会不会因为她的陨落而愤慨呢?大概是不会的,倘若以她来,有些大道天然便不该有道祖掌道,或是能被修士干涉,譬如心思『潮』,任道祖『操』弄,对生灵来说着实过于残忍,这些变量从开始就应该是完全随机,便是要改易也只能通过实数的作为去影响虚数,这样才更为合理。不是洞阳道祖一念之间,大玉修士就处于永远的思想禁锢之,还是阮慈自己通过黄掌柜的掀起万古风波,本质上都是道祖对生灵的□□……她不禁更为困『惑』,只是这困『惑』却并非是向着情祖,反而是对阴阳五行道祖所开辟的本方宇宙表示不解。

旧日宇宙,旧日宇宙似乎并非如此,是了,旧日宇宙的藩篱是杂修无法道。阴阳五行道祖开辟的新宇宙便跨越了这藩篱,或许旧日宇宙便根本没有情祖、欲祖,这些大道完全藏于虚数之,在实数毫无映『射』。阴阳五行道祖想要令这些虚数的大道也可以拥有道祖,于是便这些东西,情、欲、智、慧,坚、忍……全都设定为后天赋予,需要调配、管理和平衡。有了这样的需求,才会有道祖相应诞生。才会有情祖杂修得道,为阴阳五行道祖圆满了昔日的夙愿。

但,这般的设定却也有瑕疵,那便是大能修士的修为更为可怖,仙凡之间差距更大。倘若是旧日宇宙,道祖的道域之,一样也可以有生灵反对道祖,只是会被视为道敌,难以存身而已。是了,是了,在恒泽天那些修士,他本就身具本方宇宙的道韵,倘若是在本方宇宙,即使不知底里,也绝不可能反对阴阳五行道祖,这是本方宇宙的规矩,道祖可以直接禁锢思想。但在旧日宇宙,他便是真正背叛了阴阳五行道祖,在旧日宇宙,行为会受惩罚,但思想连道祖都无法直接干涉!

这是新旧两宇宙最大的不同,只是一点差距,却形了极大的分歧!

阮慈尚且不知这一点认识有要,但却已识到了这绝非信口谈玄,她望向素阴白水真,直截了当地问。“情祖,你以素阴真之口告诉我这些,可是也有自己的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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